“我的二弟,你惹不起。”他记得,自己曾经对她说过这句话,可是未曾想到,玩不起的,竟然是他们。
他一介国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女子出手相助?混迹于朝堂的人,有几个是君子?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
是一种感觉,那种熟悉的感觉,她不知道,他找这个感觉,找了多久。
在她三岁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过她了,作为国师之后,不管能不能当上国师,不去拉拢攸羽四大贵族,是傻子。
可是,他却无意间,寻到了宝,却又丢了心。
他永远记得她灵动的笑,还有那狡黠的眸子,那小肚子装满的坏水。
然后,这一笑却铭记了一生,忘不了了。深深的刻在灵魂里。
好温暖,好想要。
这是他当时的想法,国师青家,没有这样的笑,有,也不属于自己。
他虽然是长子,但是却不受父亲的宠爱,父亲大人宠爱的,是二娘和青漓,因为二娘才是父亲大人心中的伊人,他的母亲,只是父亲登上国师之位的工具而已。
而且,母亲爱的人,也不是父亲,那个男人,在母亲的新婚之日,死了。
他也不是母亲与所爱之人的孩子,他是多余的,一直都是。
没有人知道,弟弟能够在小小年纪领悟到“天罗地网”是他教的。
也没有人知道,他写的一首好字,画的一手好画,更没有人知道,他在十二岁那年,早已学会了占星术,一切,都没有人知道。
弟弟对他笑过,可是那种笑,是怜悯,之后没有把青漓赶出府,也就是因为怜悯,和他对小妹的执着,那种执着,和他一模一样。
因为他扮作小厮,跟着弟弟去南宫家,看到了小小的她和和蔼的南宫夫人。
看着他的着装是仆人,夫人也没有流露出鄙夷,夫人只是淡淡的笑,摸着他的头:“小小年纪,你就进了青家做仆人,不累吗?”
他的眼眶有些红,父亲没有这样摸过他的头,母亲更没有,二娘恨不得除掉他,下人对他呼来唤去……没有人这样正视过他。
可是回府之后,这件事败露了,被父亲知道了。
父亲第一次关注他,也是因为这件事。
他挨了板子,却安然无事,父亲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为他号脉,然后毫无感情地说道:“如果漓儿以后,不喜朝事,那你就代替漓儿吧。”
然后,毫不留恋的离开,带着一脸温暖的笑容,走向二娘的院子。
他没有愤怒,也没有哭,更没有自怨自艾,只是,淡淡的笑。
很开心,如果他当不上国师,那么他也不配去见她,她是南宫家的掌上明珠。
第二天,父亲大人就派了长老,将他带走。
接下来,是长达五年的闭关,五年,他的修炼达到了瓶颈,长老们终于答应再放他出来。
他在不透光的修炼室里修炼着。
等他学成归来,得到的,却是南宫家被满门抄斩的消息。
不可能……他努力这么多年,全然白费了吗……
他曾经去南宫府看过,却没有发现她的尸体,在茶馆喝茶,却听得她的尸体被人带走的消息。
真的……她死了吗?
他不信!若是她死了,那么……全天下的人,都给她陪葬好了!那一纸诏书,是皇帝下的吗?
那么,国师这个位置,他要定了!
思绪回到现实,那个一片火红的女子,是她么?
印象中的那两张脸重合,心中除了惊艳,仍是惊艳。
刚才他派出去查她身世的人,回来报告了。
她现在,是殣刖少主,这些年,她过得很好,他放心了。
但是,他却觉得那些绯闻,太过刺耳,她是金子,在哪儿都会散发光芒,他知道。
可是却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原来不是金子,是钻石!
那一个个与她有暧昧的男子,来势不小,她此一行,是为了参加舞林美人大赛而来吧,可是她却要找御非卿。
卿……也与她有着关系吗。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才惊觉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她的小脸上闪过挣扎:“我不想杀你,你很像他。”
他……?能够和他相提并论的男人,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
钟离千夜,很自然的想到这个名字。
因为那些无聊的江湖人士,很无聊的称他为清荷公子。
所谓公子,乃是江湖四大公子,清荷公子——青攸、冰莲公子——钟离千夜、夜刹公子——夜离殇,还有最为神秘的十三公子——十三。
单称十三,最为神秘的那一人。
很无聊的称号,他与此三人,几乎毫无交集,却非要把他们叫在一起。
心中略有不甘。
一个白衣男子踏空而来,赤发飞扬,如此突兀,没有一点预示,但是他隐约的感觉到,那个男人很强,可是他没听说过他,更没看见过。
“忆!”他焦急的冲过来,保住南宫羽忆,两人纷飞的赤发交融在一起,浑然天成。
相拥的身影,好似天造地设。
到底,还有多少出色的男人,与她有着牵连?
南宫羽忆站在风中,青衣飞扬,身形显得如此单薄,如此的让人心酸……
他抱住南宫羽忆,手指在她额间一点,一个红色的印记显现出来,有了几分妖异的美。
南宫羽忆靠着那个白衣少年,声音缓缓倒下……
“你……”青攸顿了顿,他似乎……没有身份来询问这个少年。
“我?”少年缓缓抬头,一双赤眸狠狠地盯住青攸,“青大国师,请管好你们家的疯狗!别放出来乱咬人!”君绯忆心中早已了然这是国师青家的地盘,看着这个男人的服饰,一定是国师没错。
青攸眯了眯眼,杀气渐露:“疯狗……?”
“乱咬乱叫的,不是疯狗是什么?”君绯忆怒了,他因为要觉醒,所以不能跟羽忆保护她,没想到却出了这摊子事!忆还没有完全觉醒,情况非常的不稳定,这种状况,只会在生命垂危的情况下才会出现。
每当这个分裂人格一出现,羽忆就没有任何意识,只是本能性的开始杀人。
她现在只有那么一点灵力,根本就不够挥霍,然后就无意识间借用了他的灵力,结果这样一用,险些把他榨干!他倒是没有什么,死亡,对他来说不是一个问题。他担心的,是忆,这样透支灵力,可不是他受得了的。
“乱咬乱叫?”青攸云淡风轻的笑,深邃的眼中饱含怒火,“那不是……更像阁下么?”
他委身为青漓把脉,可是却没想到,脉象如此微弱,真的……救不活了吗?
心中突然茫然,他做这一切,是为了忆,可是,青漓也很重要,因为他是弟弟,无法割舍。
“选择不出吧?”君绯忆抱着南宫羽忆嘲讽道,眉目间满是不屑,“你没有资格。”然后扔过一只膏药,和一瓶药丸。
他这一族,还擅长于制药。虽然他没有特别修习制药,但是以他们的实力,弄活一个人类,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青攸接过,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用这个丹药为青漓医治,很复杂的看了君绯忆一眼。
原来,她身边的男人,不只如此简单。
“两清了。”青攸淡淡说到,抱着青漓的尸体离开。
君绯忆看了他一眼,仍是不语,只是让南宫羽忆的脑袋枕在他的腿上,咬破手指在她的额上画着什么阵符,用仅剩的最后一点灵力将她的真身觉醒压下去。
只见的南宫羽忆一头的红发,慢慢的蜕回青色。
迷糊间醒来,脸上好痒,她烦躁的摸摸脸,却发现只是自己的发丝,心中非常疑惑:“什么时候我的头发长这么长了?真是个奇迹。”
揉揉眼,只见得绯发赤眸的君绯忆。
“绯绯?你不是有事吗?”她疑惑道,绯绯什么时候来的啊?
“呸!还敢给老子提这个事!”君绯忆抬手就赏了南宫羽忆一个栗子,“你丫的!老子正到关键时刻,就感觉到你丫头性命不保,然后赶过来了。”
语毕发现南宫羽忆居然没有一丝感动的意思,只是很奇怪的看着他:“绯绯,你一口一个丫头,感觉你很老似的……”
然后南宫某羽又被打了……
“好心当作驴肝肺!”君绯忆怒吼……
绯绯走了。感觉好寂寞哦……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呢。哭……
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就是她逛到苍柏院,然后被青漓险些弄死,然后绯绯英雄救美。
嗯,貌似就是这么一回事。
“咕”肚子又开始甩高音了,丫的!快赶上帕格尼尼了!
悠哉悠哉的走回青攸的院子,既然被他占了便宜,那不管怎么说,也是要蹭一顿饭回来的。可是她发现青攸居然还在批改公文。
“青攸我饿了”南宫羽忆笑嘻嘻的说道。
青攸却没给她好脸色看:“丫头,你去苍柏院了?”
“唔……这个……”南宫羽忆低下头,双掌握成拳,翘起食指,不停的对着戳呀戳……
“其实……这般……如此……那样……所以……”南宫羽忆准备忽悠青攸,没准就得到本山叔的真传,把青攸给忽悠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