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殇给你弄的?!”他有些震惊,有些愤怒。
在攸羽大陆上,某些民族将自己的耳钉赠与他人,就代表那人是自己的认定之人,同性之间赠与,表示是永远做朋友的意思,而异性之间……
若非兄妹,那便是“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意思。
这样……岂不是代表夜离殇对她……
他原来还存有一丝侥幸的幻想,希望不是这样……
希望他接近忆,是为了忆的其他什么,可是没想到,人家连耳钉都送了!看他们的样子,相信是兄妹的肯定是傻子。
“怎么了?”南宫羽忆转过头问道,那双明媚的水蓝大眼,没有一丝异样,填着满满的诧异。
青攸做事很仔细,很认真。至少从她认识他开始,他一直都是如此,从一些小小的细节,接可以断定这人的为人。
刚才他给她梳头,动作很温柔很细致,感觉像是包含着满满的爱,记忆中有一个女人曾经也如此给她梳过头,可是……她到底是谁。
记得有人曾经叫过她小调皮蛋,可是记不起了。
按照常理,那个女人,因该是她的家人吧……
“好了。”青攸温柔似水的声音打破了南宫羽忆的追忆。
看见南宫羽忆有些失神的摸样,他心中突然开始痛起来,她在想谁?是……那些男人吗?
真的,好难受啊。她有一天,会如此想他么?
见他看着自己出神,南宫羽忆倒是有些窘迫了,对着他展颜一笑:“攸,走吧?”
看着她温暖的笑意,他也勾起了唇,这温暖的笑,恐怕只有她才拥有吧。
“傻丫头,还有一段时间,不能像武林人士一样的飞过去,会被当成刺客处理的,大内护卫,也不是吃素的。”青攸笑道,捉住她的袖子,将她拉回屋里。
“啊?那好吧。”南宫羽忆这才想起是要去皇宫,然后俏皮一笑:“嘻嘻,若是我俩,也不至于抓住吧?”
“可是……你没听过蚂蚁多了,也可以咬死大象么?”青攸笑着,不染凡尘。
“蝼蚁?呵呵,不是……一把火就解决了吗?”南宫羽忆挑挑眉,意气风发的脸庞有种特别的美,她摊开手掌,一朵红莲缓缓绽放。
“但愿吧。”青攸笑着,从袖中拿出一张面纱,轻轻为她别上,动作很轻,像是风一样,好似在抚摸一朵花,生怕一个不小心弄坏了。
看着青攸满意的表情,南宫羽忆试图文艺一下,去他眼中看看自己,可是……狗屁小说!误导民众!丫的!根本看不清!
还反被青攸这死混蛋给调戏了!
南宫羽忆气结,好不容易柔软下来的心,又鼓起来——里面装的全部是气!
看着镜子里的人,南宫羽忆自己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看着额心有一个淡淡的红色印记……是朱雀!
素白色的镶花礼服,加上缠绵的花边,还有自己玲珑的身段,本就令人遐想……还有那一头如墨长发,光是那双露出来的眼睛,就可以明白她是一个怎样的美人,再加上那张面纱,面纱隐隐约约,若隐若现。却又偏偏打破了一身的素白,在右下角,绣着几朵小而不失精致的彼岸花。
仔细一看,最后还有姓名和印章!
她靠近镜子,仔细看着那个淡雅,甚至可以说是娟秀的字迹,但是却又不失为一种阳刚。很怪怪却又很和谐的感觉。
虽然镜子是反的,但是南宫羽忆依然看清了那两个字——“青攸”!
嘴角无限抽筋的回头,芊芊玉指撩起面纱的一角:“你绣的?”
青某人满面无害的表情,点点头,嘴角一抹温文尔雅的笑:“没错。”
南宫羽忆无语的望着天空:香蕉你个巴拉!青攸怎么可以比她还女人!
呜呜老天你待我南宫羽忆不公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限制级”画面:青攸一身很中性的衣衫,翘起兰花指,坐在破旧的柴房里绣花……
然后门打开了,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大老粗走进来,手提一只兔子:“娘子!今晚有饭吃了!”
青攸欣喜的笑笑:“相公奴家绣了一点东西,明儿个拿到集市上去换点物什可好?”
不行,这太歪歪了……
果然是限制级画面,她想着都觉得有爱,可是那个莽撞大汉太没美感,万一弄疼了攸攸捏?果然还是要换个人……嗯,那就小夜,手上提着……小绯绯!
哇咔咔……
“大人,时辰到了,宫里来人了。”门外一个人影弯着腰,毕恭毕敬的说道。
“哦?”青攸眯了眯眼,“退下吧,本座知道了。”
回头看见南宫羽忆的表情……貌似她又出神了。
“忆?”青攸疑惑的开口,为什么被他戏弄了,这丫头居然还满脸奸笑,一脸很……就好象是色狼看见了女人的表情。
“哦。呵呵。”南宫羽忆回过神来干笑道,“走吧。”
“嗯,等等,还差一件东西。”青攸说道,从怀里取出一枚精致的青色玉佩,为她系在腰上。
如果南宫羽忆再仔细一点,就可以看见青攸脸上那一抹得逞的笑意,和……他腰上的玉佩。
可是南宫某羽却大大咧咧的没注意到,就这样与青攸穿着情侣装招摇过市了。
“那马车……?”南宫羽忆有些疑惑的看着青攸,那马车,实在是太豪华了!车轱辘的轴,就是银镶的……
车上的那些装饰,更是不用说,金光闪闪,以至于她的眼睛有些花……话说看过招摇的,没看过招摇成这样的!
“没办法,御赐的。”青攸有些怪怪的说道,神情,与以往不大一样,好似隐瞒着什么,又好似夹杂着一丝淡到别人察觉不到的杀气?
御赐?南宫羽忆心中那股嗜血的欲望开始燃烧,突然,好想杀人啊。
以往,也没有如此渴望过,如此的渴望杀人。
“呵呵,上去吧。”青攸笑着,对她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仿佛刚才的异样不曾存在。
可是,南宫羽忆并没有动。
她死死地盯住那辆马车,看不出是什么表情,青攸只感觉到,温度下降了,杀气,好浓。狗皇帝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心中疑惑更甚,杀意,又徒增几分。
“忆?”他轻轻的询问道,生怕惊扰了她,因为……她这几年过得很好,可是却忘记了七岁以前的事情,这是那个绯发少年告诉他的。
南宫羽忆这才回过神来,暗恼自己最近怎么这么爱出神,是不是晚上没睡好?
最近靠近西京了,心中总有种很怪的感觉,隐隐约约有几分杀意,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着要杀死皇帝这个事情……
好奇特的想法,不过杀不杀无所谓,因为这个狗皇帝根本什么都不懂,昏庸无能,唯一有点小聪明,全花在女人身上了,好在赋税徭役不算重,要是再来个****,那肯定是会有个什么农民起义的。
过不了几年,他下位是迟早的事情,各方势力都对着这个皇位虎视眈眈,这攸羽,太平静了。
近几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除了……八年前的,南宫府惨案。
她解决掉的王室一族,也只算个小官,不算什么大事。
她总有种不安稳的预感,如此歌舞升平的盛况,反而好像是……暴风雨前,令人窒息的宁静。
隐隐约约,总有些压抑,今晚可能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笑着对青攸道:“走吧。”
青攸笑着,对她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南宫羽忆带上“国师夫人”这张面具,笑着点头致谢,然后提起裙摆,大方得体的踏上马车。
马车内的豪华,丝毫不逊色于其外,可是这种迂腐堕落而糜烂的贵族生活,南宫羽忆很厌恶,非常厌恶。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脸上看不出表情,两人各自思量着各自的事,青攸没有说话,南宫羽忆也沉默着,眼睫低垂,看不出她的眸子中显现的是什么。
一时间,车厢内有些尴尬,两人均是无语。
“忆,其实没什么的,”青攸最终还是开口打破了这沉默,他心疼的抚平南宫羽忆紧皱的眉头,“你……不用这样的,还是做你自己好了,这个宴会只是一个过场……你有什么全部交给我好了……”
没等他说完,南宫羽忆就淡淡的打断了他的话:“没事的,攸。我现在是国师青家的夫人,当然应该摆出夫人的架势,否则岂不是给你国师青家丢脸?”
她笑着,淡淡的回答道,写满笑意的脸庞,看不出来一丝喜悦的感觉。
眼底的沉重,终是没能骗过青攸。
“傻丫头,又怎么了?你原来还有这种观念啊?”青攸笑着靠过去,将肩膀垫在她的脑袋下面,让她靠着自己休息一下。
南宫羽忆只是揉揉太阳穴,不留痕迹的撤离他的身边:“对了,我还不知道有哪些规矩呢。”
青攸笑笑:“国师的地位比较特殊,地位比天子高,可是却听命于天子,所以……你见到任何人,都不用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