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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残忍?”秋水目光一敛,“哈哈!我残忍?这些计策都是钱皇后娘娘出的,我可没那么聪明,我们一个个都得不到幸福,凭什么那么多男人就要为你肝肠寸断,而你还能独享萧遥的爱?是你害了春倪,也是你害了萧遥,不是我!你处处留情,到处展示你的与众不同,才会让这些愚蠢的男人们为了你互相残杀!”

“你们?”林韵不解地看着秋水,这是什么意思?

“是的!”秋水瞪着林韵,如果眼光能杀人,只怕林韵已经死了几百回了。“就是你!看起来那么单纯善良,那么美艳脱俗,皇上那么喜欢你,对你百般包容,你却朝三暮四,见一个爱一个,到处勾引男人,真真是可恶到了极点!”

林韵恍然大悟,秋水的话让她疑惑,虽然她是间接害死春倪的凶手,但也不是十恶不赦,她就不明白秋水对她这刻骨的仇恨是从哪里来的,原来竟是这样,遂问道:“秋水?你爱夏凌风是吗?”

秋水登时身子一僵,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下去,声音也小了许多,不相信地望着林韵,知道林韵已将事情猜得透彻,幽幽地说:“只有你敢直呼皇上的名讳,也只有你这样称呼皇上,皇上不但不生气还很开心,这宫里的哪一个女子不爱慕皇上?皇上是个百年难遇的明君,又生得英俊不凡、举世无双,谁能不爱他呢?”

“你妒忌我,所以帮助钱雪柔害死萧遥是吗?你口口声声指责我害了春倪,口口声声要替春倪讨回公道,其实是你自己不甘心,所以你才甘愿帮钱雪柔,准确地说是甘愿帮夏凌风害死萧遥,对吗?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是不是连夏凌轩也被你们害死了?”林韵终于明白了一切,难怪这深宫大内戒备森严,而夏凌轩夜夜偷偷入宫探视,从来没有被人发现,她还只当他武艺高强,却原来夏凌轩和她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他人知晓。

难怪当日,她与夏凌轩中了催情散回宫后,夏凌风并未发怒,虽看起来心存不满,但也只是查看她手臂上的守宫砂,原来夏凌风早有除去夏凌轩之意,如若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只怕夏凌轩早已死于非命了。

难怪她与夏凌轩逃出宫门前往潼关,一路上畅通无阻,没有一个追兵,林韵当时还觉得奇怪,就算是钱雪柔一手策划,她从储秀宫突然失踪,夏凌风居然会不派人找她,怪只怪她当时一心顾及萧遥的安危,竟将这一切都忽略了。

真是好计策啊!一方面除去萧遥这个心头大患,另一方面可以利用她铲除钱氏一族,还可以以她周旋于晨国和牧良国之间,夏凌风自己则坐享其成。

怪不得夏凌风会说:“注定一生都会把幸福建立在最爱自己的人身上,注定一生都在利用自己心爱的人”。

原来林韵早就成为他平衡利益,安国定邦的一颗棋子,可悲的是她还犹不自知,还傻乎乎地与夏凌风做什么交易,殊不知她所做的一切,原都是在夏凌风的掌握之中。

想到夏凌轩,林韵惊出一身冷汗,也是苍天垂怜,居然没有让夏凌轩死于她手,如若连夏凌轩也被她连累,和萧遥一样离她而去,那她当真永世难赎自己的罪过。

秋水的眼睛里有着一丝疯狂,“那萧遥和夏凌轩只不过是两个笨蛋而已,哪个男人和你沾上边,都会死!”

林韵不再言语,望着秋水的眼眸中充满了忧伤。

秋水终于垂下了头,仿佛自言自语道:“你果然聪明,难怪皇上爱你至深!”又将头抬起,眼里已经有了点点泪意,含着林韵熟悉的温柔和关心,眉头紧皱,脸上满是矛盾地说道:“郡主你其实一直都是个那么美好的人,就像仙女下凡一般,难怪妹妹对你始终如一,直到临死都没有怪过你,你是我在这宫里遇到的最好的主子,甚至不惜为了救我挨板子,虽然当时是因为我与妹妹长得相似,但也足见你对妹妹的好是发自内心的,这么多日子以来,你对我的照顾和关心,我又怎么能看不见呢?其实你有什么错呢?象郡主你这样好的人,哪个男子又会不喜欢呢?我和妹妹一样,只是卑微的奴婢,怎么能与郡主你相提并论呢?”

林韵闭上眼睛,不再看秋水,泪水静静地自脸上滑过,口中却说道:“秋水你还记得当日我从薛晚晴手中救你时说过的话吗?我说过,我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之人。我还在萧遥的尸身边发誓,只要是害死萧遥的人,无论是谁,我都要叫他血债血偿!”

秋水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恐,但只是一瞬间,便又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道:“郡主想怎么处死奴婢?请便吧!”

林韵转过身去,指着桌上的一个小瓷瓶,镇静地说道:“你知我原本就是个大夫,不但会治病救人,也一样会使毒。这种药服下后,你很快就会睡着,不会觉得痛苦,但也不会再醒来。”

身后没有声音,良久,林韵终于听见“扑通”一声,她便知道秋水已经去了。

那瓶药中除了大量的吗啡之外,林韵还添加了一些提炼过的蛇毒,皆是在远山中采得的。

本来这瓶药,林韵是为自己准备的,在这深宫之中,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定哪天就会死于非命,她必须做好反扑的准备。

自从萧遥死后,林韵便时刻将这瓶药随身携带,不想今日竟用给了秋水。

从萧遥身亡的那一刻起,林韵就做好了让双手沾满鲜血的准备,只是今日的这血,却似乎要将她的心一并灼烧成灰烬,原来她真的如夏凌轩所说是这般心狠手辣之人!

“啪啪!”身后突然传来鼓掌声,不用看,林韵也知道是谁来了,“韵儿果然越来越象朕了,朕对韵儿也越来越满意了,不错!将来这六宫之主看来是非韵儿莫属了!”

“韵儿!”一声温暖、熟悉的声音飘进林韵的耳朵里,仿佛一股暖流注入她早已麻木的心田。

林韵回身正好撞见夏凌轩关切、痛心的眼眸,夏凌轩也对她失望了是吗?

她抬头看着夏凌轩,目光空洞,没有焦距,“林轩!我累了!真的累了!”

“我知道,韵儿!我都知道,我来接你回家。”夏凌轩的声音从很远很远飘来,听起来那么不真切。回家?他说得真好,回家,可是哪里才是她的家?

冬去春来,转眼间桃源镇的桃花又开了,林韵为萧遥守孝已有半年,往事仍历历在目,却已物是人非。

林韵每日都在济世医馆忙碌着,医术越发精湛,济世医馆已经在京城内开了一家分馆,林韵的几名弟子坐镇其中。

如今的澈儿,早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十二、三岁的小毛孩,他已长成了风度翩翩的俊美少年,整日白衣着身,俊眉朗目,出凡脱尘,颇有些萧遥的风骨,让林韵的心中唏嘘不已,对萧遥的思念更加深了几分。

清早刚起床,林韵正兀自坐在镜前看着自己的容颜发愣,有人轻轻敲门,林韵转头道:“进来吧!”

白影一闪,进来的正是澈儿,林韵一阵恍惚,仿佛又看见了往日的萧遥,一时间竟脱口而出:“萧郎?你看韵儿来了吗?”

澈儿一愣,面上泛起一片红晕,步履轻盈地迈到林韵身旁,抬手接过林韵手中的梳子,自顾替她束起长发,缓缓问道:“韵姐姐可是又在思念姐夫了吗?”

林韵怔了怔,这才看清来的是澈儿,站起身,抬手抚上了澈儿的面颊,喃喃道:“澈儿!你都这么大了?韵姐姐莫不是老了吗?竟老眼昏花地总是把你看成萧遥?”

澈儿眼眸亮如漫天的星辰,微微一笑道:“韵姐姐哪里就老了?韵姐姐可是澈儿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女子!”说完,澈儿拿起桌上的荷花玉簪便别在了林韵的发间。

林韵伸手轻轻地抚摩着荷花玉簪,叹道:“早已物是人非了!萧遥既已不在了,我即便再美,又能给谁看呢?”

澈儿不再言语,目光紧紧盯着林韵,眼眸中竟透露出怜惜和宠溺。

林韵心中一荡,现在的她真的这般可怜吗?居然连澈儿都会宠溺她了,口中已经问道:“澈儿今年可是有十九岁了?”

澈儿笑了,“可不是吗?前几个月,我便满十九岁了啊!”

“哦!”林韵有些欣慰,这就是她的孩子啊!都十九岁了,都到了要成亲的年纪了。

想当初在将军府初次见到萧遥时,萧遥也就这般大,如今连澈儿都可以独当一面了。

澈儿真真是林韵的骄傲,最初在向林韵学习医理的弟子中,澈儿便是最为聪慧的一个,学得极为刻苦。

林韵这几年来一直东奔西跑的,要么就被困在深宫之中,澈儿便在下学之后,留在济世医馆帮上官娘子诊治病人,遇到二人皆无法处理的病患,澈儿亦是抛却凡世礼节,自顾前往远山寺向了悟大师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