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林韵回答,夏凌轩又感慨道:“你师父真是个有心之人,心思细腻,疏而不漏,他临走时命我将藤梯收回,这样即便外人发现谷内有乾坤,也无法前来打搅,即便是三弟,没有藤梯,也是进不来的。师父他对你的一番爱犊之情真是感天动地!”
林韵早已听得泪流满面,哽咽道:“谁说不是呢?连纱帐和古筝都能替我们准备好,这哪里是师父?分明就是娘亲么!”
夏凌轩心疼地拭去林韵脸上的泪珠,道:“是啊!你师父说了,你是个爱热闹的人,在这谷底生活怕你寂寞,古筝和笔墨纸砚可以给你解闷,但那纱帐却是为我们洞房准备的。”
林韵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道:“没想到师父一出家之人,也竟做起这样的保媒之事。”
夏凌轩却一本正经道:“你师父已将你的终生托付于我了,他说不必拘泥于小节,但是日子还是要过的,你师父都有这成人之美之心,我这一世断是再也不会辜负于你!”
当下二人唏嘘不已,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良久,夏凌轩才打破沉默,笑道:“韵儿!你师父可是要我们尽快完婚,生一大堆孩子呢!”
林韵斜睨夏凌轩一眼道:“呸!休得胡说!师父才不会说这样没有廉耻的话呢!”
夏凌轩却一脸认真的说道:“是真的!你师父说了,我们不可能这一辈子都隐居在这山谷之中,将来对孩子亦是不好。”
夏凌轩的脸上有着一丝无奈,又道:“我虽想和你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可也知道你师父所言不虚,你天生爱热闹,远离人群虽然是我喜欢的,但是毕竟如你师父所说,有悖人伦,终是不好的,所以我也不能只顾着自己,以后毕竟我们会有孩子,更要替孩子着想。”
晕哦!这又扯上孩子了,怎么就想到孩子了?林韵抬手就摸向脑门,却被夏凌轩一把握住手,“不要烦恼!韵儿!我们快快地生一大堆孩子吧!这样就不寂寞了!”
林韵打掉夏凌轩的手,没好气地道:“你当我是猪吗?一窝就能生他十个、八个的?”
夏凌轩却不以为意,乐呵呵地道:“你师父说了,多生几个孩子,待过几年,年龄大了再带孩子出谷,你那时已是昨日黄花,皇兄亦是没有那般风花雪月的心思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做一对普通的夫妻,共享天伦之乐!”
林韵皱了皱眉头,心道:“师父哦!你什么不好教,尽教他这些个,他别的学得不快,这些记得倒是清楚。”嘴里却道:“师父的话都快成圣旨了!看你口口声声你师父说,也不知道那是我师父还是你师父!”
夏凌轩“呵呵”笑着,“当然是你师父也是我师父了!你师父说,这谷中各类药草定要让它们重见天日,用之于民,方才物尽所值,否则白白地在此枯萎,实在是一种罪恶!”
言罢,也不待林韵回话,夏凌轩又从床边一个小箱子中取出一本书来,递到林韵手中,道:“韵儿!这是你师父给你留下的,将这谷中各类仙草尽数记录,要你熟记于心,待日后出谷,便可治病救人。你师父还要我也跟你学习医术,说在这谷中你若身体不适,可以替你诊治,尤其是将来你生孩子时,可以为你接生,出谷后亦可妇唱夫随!”
师父呦!你可真是婆婆!怎地连这样的话也对他说啊!你可是个出家人啊!林韵朝天翻了个白眼,但心中着实感激师父想得周到,竟是将这些都筹划好了。
见林韵不语,夏凌轩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轻声询问道:“韵儿可愿嫁给我?今日我们就拜堂成亲好不好?”
这一问登时让林韵想起了如烟,便问道:“林轩?你若娶了我,那如烟可怎么办?如烟原也是个好姑娘,何况你二人都已经肌肤相亲了,你又岂能负她?”话语中却有些酸溜溜的。
夏凌轩脸上浮起一个邪魅的微笑,嘴角上挑,“韵儿吃醋了吗?原来我家娘子也有不自信的时候呢!为夫还以为这辈子只有我吃醋的份呢!韵儿要不要试试,看为夫还是不是童男?”话语间,已俯首吻上了林韵的唇。
二人缠绵许久,林韵才推开夏凌轩,不悦地道:“我就是吃醋了,怎么着?你还不承认吗?我可是亲眼所见!”
夏凌轩用手指点点林韵的鼻尖,笑道:“傻韵儿!在我眼里除了韵儿,其余女子不过是一堆腐肉罢了!岂会与那如烟肌肤相亲?那不过是演给你看的罢了!”
林韵依然不依不饶噘着嘴道:“可是你们毕竟已经成亲了呀!”
夏凌轩叹了口气,有些感慨道:“如烟确实是个好姑娘,当时我找她帮忙,她一口答应,但我大婚之后从来都不曾碰过她,她亦是毫无怨言,这一生到底是我负了她。不过她在睿亲王府已是女主,日后也不会受多少苦,我们将来出谷,我自当改了身份,不会与她相认的。”
林韵听了心里已是万分感慨,嘴里却仍自嘟哝着:“还说是一堆腐肉呢!这就心疼上了!”
听了这话,夏凌轩却是急了,辩解道:“我哪有?当日我伤了你原是被逼无奈,以后便是仙女下凡,我也看都不看上一眼,一辈子只看韵儿一个!”
林韵见夏凌轩的汗都急出来了,有些心疼,便岔开话题道:“林轩?你不是要与我拜堂成亲么?我现下肚子可是饿了,你去捉些鱼来烤上,我来准备其他用品,今日我们就拜堂成亲可好?”
夏凌轩听了兴奋不已,便也忘记了刚才的担忧,高高兴兴地出门了,林韵独自一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细想一遍,仍是觉得造化弄人,不敢相信,手下却忙开了。
这谷底的山泉中鱼虾众多,且谷中野鸡、野兔随处可见,奇仙异果更是应有尽有,只一会,夏凌轩已经满载而归,二人当即准备开来,寻了红烛点上,便以日月为媒,以天地为证,拜了堂。
深夜,林韵躺在夏凌轩的怀中,二人软语温存,只是相拥而眠。
夏凌轩只说林韵刚醒不久,师父有命,林韵的身体当将养两、三个月方能彻底痊愈,他不能让她陷入险境,便和衣而卧。
林韵只心想:“师父如若真怕我未痊愈发生意外,怎么会命你每日赤身裸体地与我进行温泉药浴?”只怕是夏凌轩自己心有忌讳,怕伤了林韵吧!心里喜欢,林韵嘴里却不点穿,只是心疼地摸着夏凌轩胸口的伤,却不敢看自己的。
两人整日形影相随,采药抚琴,说不尽的情话,倒也不觉得寂寞。
这谷中温暖异常,四季如春,瓜果不断,应有尽有,蜜蜂、蝴蝶成群结队。
林韵就想到了杨过与小龙女,便与夏凌轩商量着开始养蜂。
夏凌轩初时还不知该当如何做,仅仅几日,竟是比林韵对蜜蜂驯养的还要熟练。
两人又扎了篱笆,紧挨着木屋新建造了几间屋子,一间作为厨房,其余的放些杂物和一时吃不完的食物,在后院圈养了一些鸡、鸭,并在后院中挖了个深坑,注满水养了些鱼虾,在前院栽种了一些果树和花草,一个像模像样的家便形成了。
日子忙忙碌碌地,转眼便过去了三、四个月,林韵甚是喜欢他们的这个家,天天看着她养的花草、鸡鸭,林韵就觉得心中溢满了温暖和喜悦,夏凌轩亦是对这个小家充满了感情,整日将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这一日傍晚,二人早早吃过饭,林韵便坐在院中的一颗桃树下乘凉,微风吹过,她觉得心情舒畅无比,看着正在院中扫地的夏凌轩,一身白衣,长身玉立,玉树临风,衣袂翩飞,潇洒飘逸,一时间,林韵竟是看呆了。
夏凌轩扫完地,洗了手,但见林韵满头黑发随风飘扬,一双美目紧紧盯着他,嘴角微扬,来到林韵身边,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柔声问道:“韵儿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林韵傻傻地说道:“林轩?你长得真好看,有时候我觉得你比萧遥还要好看!”
夏凌轩猛地听见林韵提起萧遥,身体微微一颤,也不言语,只是在林韵身边坐下,轻轻用手将她的长发理顺,慢慢挽起,另一只手却探入怀中,取出一个玉簪来,正欲给林韵戴上,却被她一把夺过,这不正是那支荷花玉簪吗?
林韵自知失言,但又不知夏凌轩将这荷花玉簪给她戴上是何用意?遂迷惑、愧疚地望着夏凌轩。
自从那日在潇湘居将这荷花玉簪取下后,林韵再也没有见过它,却原来夏凌轩一直随身带着它。
“林轩?你生气了吗?其实我也不是时时刻刻想着萧遥的,只是偶尔还是会想起,我既已嫁给了你,这簪子便是不能再戴了。”
夏凌轩轻轻地用手指勾住林韵的下巴,眼眸紧紧地盯着她,目光深情而清澈,微微一笑道:“韵儿!你既忘不了萧遥,就不要刻意去忘记,这荷花玉簪虽是你们的定情之物,但更是你与萧遥所走过全部历程的见证,就让它永远留在你的发间吧!为夫与你一起记住萧遥,思念他、纪念他、祝福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