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夏凌希此时看起来却不象在玩,以往的傲慢、霸道和冷漠一点也找不到,就连刚才的咄咄逼人也无影无踪,不但一脸的真诚,而且眼眸中竟有一丝担心和痛苦,让他那张俊朗的脸看着直叫人揪心。
当下,林韵眸中闪过一丝不忍,问道:“王爷可是找林韵有事吗?是府上有人生病了吗?是不是玲珑身子不太好?为何今早你不告诉我呢?我也好早点为她救治啊!”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厌烦,反而透露出了点点关心。
夏凌希先是一惊,随后脸上竟是一片欣喜,仿佛得到了最好吃的糖果的孩子一般,有些撒娇和委屈地说道:“韵儿可是在关心本王?本王今天一整天连饭都没有吃呢!”
还真是给鼻子上脸,林韵无奈地抬手摸向脑门,遂开口道:“那王爷就和林韵与林轩一同先回林府别院吧!待吃过饭,你二人再回城吧!”
当下除了林韵愁眉不展,贾林轩和夏凌希均是满面喜色地随着林韵骑马回到了林府别院。
三人刚跨入院门,就见谢云与巧歌在院内等候。见他二人一起来了,林韵心中已经明白他们两个的事成了,便笑迎上去道:“谢云!巧歌!看来要喝你们的喜酒了?”
巧歌一脸羞涩,感激地看着林韵,却被谢云握着手,缓缓对着林韵跪了下来。
林韵见他二人跪下,忙上前想将他们扶起,谢云却是不依道:“林大夫!你是谢云与巧歌遇见的贵人,如谢云的再生父母一般,常人只道姑娘是医者父母心,谢云却是知道姑娘你不止光会治病救人,但凡事姑娘遇见的不平事,姑娘都会出手相助,姑娘的一颗心竟是比水晶还要透明。”
“呵呵!”林韵笑道:“谢云!想不到你一个五大三粗的习武之人,竟然也会说这么甜蜜的奉承话,既是你诚心说的,本姑娘就全部笑纳了。”
“姑娘!谢云不会说话,姑娘莫要见笑!”这次开口的却是巧歌,“我与谢云并无任何奉承之意,姑娘这般人物,又岂是能被人奉承的?我二人只是不知该如何答谢姑娘,所以想入这府中,追随在姑娘身边。巧歌愿意每日替姑娘奉茶侍候姑娘,谢云亦可给姑娘看家护院。”
林韵这才明白谢云和巧歌的意思,再次上前将二人扶起,道:“原来你们是要报答我啊?好说好说!可是我这人命贱,被人侍候浑身都不舒服,就一个春倪整天在我耳朵边上唠叨都够我烦得了,如何还能再加上一个巧歌?而我这府院,大归大,却是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谢云来帮我看家护院,岂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谢云和巧歌仍是不依,林韵便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道:“你们可还记得林韵的规矩?凡我救治的人,无论贫富贵贱,都要到后山脚去种下一味草药。我虽不是给你们治病,但也相差无几,你二人自去种了便是,不要再来此烦我!”
巧歌有些怯懦地说道:“林大夫!我们已经把草药种下了!”
“啊?”林韵笑道:“已经种下了?那没事了,你们回去吧!”
“可是?可是?”谢云和巧歌仍是不走。
林韵有些发愁,这些个认死理的古人啊!怎么这么冥顽不化?便无奈地说道:“这样吧!谢云你不是要报答我吗?那我就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可是要一辈子去完成的,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谢云忙不迭地点头,“哪怕姑娘要我去死,谢云也是愿意的!”
这些人真是不可理喻,似乎除了以死报答,再也想不出来别的了。林韵“嘿嘿”笑着,笑声里有着一丝狡诈,“这样的!谢云你看!这上官翔在希望学堂教孩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也不能让孩子们除了上课就是自力更生对吧?现在虽然天下太平,但也难保将来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如果没有几下拳脚功夫,孩子们往后恐怕也难以在这世上立足。我希望孩子们能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你便每日傍晚时分,给所有的孩子教授一些武功如何?这可是个非常艰巨的任务呢!你是要一辈子都负责的哦!”
谢云和巧歌不相信似的看着林韵,这叫什么报恩?这些孩子有些无依无靠,还有很多本来就是桃源镇的孩子。传授武功,保护他们原是自己的本分,如今却被林韵说得头头是道,无法反驳。
二人正自发愣,林韵又道:“你们两个快些走吧!难不成还要我留你们吃饭么?等准备好你二人的婚事后,多请我喝几杯喜酒就可以了!”
见林韵已下了逐客令,谢云和巧歌再不多说,向林韵深深一拜,便出了院门。
“啊!终于可以喘口气了!”林韵大呼一声,冲天伸了个懒腰,一回头,却发现贾林轩和夏凌希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林韵忙问:“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韵儿?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一面?”
“韵儿?你到底还有多少本王不知道的一面?”
他二人异口同声的反问,却是将林韵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一笑,便要进屋。林韵回来还未见到春倪呢!这小妮子跑到哪里去了?林韵心里想着,嘴里已经高呼出声:“春倪?你个小丫头!你家小姐我回府了,你竟都不前来相迎,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小姐!”春倪的声音却是从门外传了进来,林韵忙转身,却见春倪和阿牛正从门外进来,春倪一脸喜色,阿牛却是悲喜交加。
林韵顾不上跟春倪打招呼,忙问阿牛:“阿牛?你爹爹怎么样了?”
“林大夫!”阿牛呼声未落,人已经跪了下来,“我爹爹今早已经醒转,春倪已经将血参熬了叫爹爹服下,现在爹爹已经没有大碍了。阿牛和爹爹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说完便要磕头。
晕哦!累不累啊?怎么谁来都要下跪磕头?林韵又抬手摸向脑门。春倪可是熟悉林韵这个动作,自家小姐只要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都会做这个动作,春倪忙一把拉起阿牛,道:“你快些起来,小姐最不喜别人给她下跪磕头了,你再这样小姐就要恼了!”
林韵感叹道:“真是知我者春倪也!”遂又看着阿牛道:“好了阿牛!你爹爹既已好转,那是好事,你怎么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阿牛只是低头站在一边不语,春倪却说道:“小姐忘记了吗?那个曲财主?他今日居然又派人上阿牛哥家讨银子来了。”
林韵柳眉倒竖,怒道:“这个老王八蛋!不是说好三日的吗?怎么昨日刚打完人,今日就又来了?莫不是在这天子脚下,真真的是一点王法也没有了吗?”
说罢!林韵却倏地将眼光扫到了夏凌希和贾林轩身上,狠狠地瞪了他们二人一眼,心中骂道,都是你们这些个皇亲贵胄造的孽,居然也不出来管上一管。
夏凌希和贾林轩见林韵突然对自己怒目而视,皆是莫名其妙,不解地互相望望,又转头看着林韵。
正思忖着,却听门外一阵喧哗,还不待林韵迎出去,已经有人急匆匆地跑进了院子,嚷嚷道:“林大夫!我家老爷和四夫人病了,姑娘快些去瞧一瞧吧!”
林韵瞧瞧来人,一身管家打扮,身后还跟着四个仆役,气势汹汹,哪里像是来请大夫看病的?这样子分明是来抢人的!
贾林轩和夏凌希亦是看出来人不善,早已护到林韵身前,却见阿牛已怒目而视地对着那个管家道:“曲财主又想耍什么花招?早上还派人去我家逼债,现在怎么就会病了呢?分明是圈套,你们是想绑架林大夫吗?”
林韵当下心中一喜,开口道:“阿牛!你且让开!”还真不是冤家不聚头!正想着他,他就来了,林韵心里顿时有了主意。遂阻止阿牛,对着那管家道:“所谓医者父母心,既然曲财主病了,我当然是要去看看的,只是你们可知道本姑娘我的诊金是很高的,不知你家老爷可出得起?”
那管家甚是得意地说:“林大夫说笑了!这桃源镇还没有我家老爷买不起的东西!”
“那就好!”林韵点点头,“管家请带路吧!我这就随你前去看看。”
林韵言毕,已率先出了院门。那管家一干人等立刻象狗一般的追了上去,夏凌希和贾林轩交换了个眼色,也与阿牛、春倪跟了上去。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一个宏伟的大宅子,林韵也不四处观看,便随管家直接寻那曲财主去了。
正值夏末秋初,天气尚热,这曲财主却与新娶的四太太大汗淋漓地捂在被窝里。房内烟雾缭绕,是屋内正中间的一个炭炉所致,那炭炉里尚有未熄灭的火苗,炭炉上正温着酒菜,地上一片狼藉,屋子里闷热难耐却门窗紧闭,看着这场景,林韵的心中便已经明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