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有劳您和奶奶费心了,我待会就去慰问风鸢。”她金媛宝也是个聪明人,人二娘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还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吗?
“行,有你这句话二娘就放心了,那我现在就去给老太君禀报,好让她老人家放心。”为了表达自己高兴的心情,二娘这一笑有些忘形,精心掩饰着的皱纹于刹那间绽放,香粉不厚道的哗哗掉下。
“那二娘您慢走,媛宝就不送您了。”金媛宝朝二娘略微欠欠身,行礼道。
“对了,还有件事二娘还是要提醒下你,你和风墨小两口,年轻气盛,精力过旺,偶尔疯狂一下也是正常。但床第之事还是应当有所节制,切莫伤身。”二娘掩唇轻声说道,眉间似乎又带着笑意。
金媛宝脸上强作欢颜,尴尬地笑了笑,心里暗自咒骂:NND,看来床板一事已经全府皆知,说来说去都怪风墨,要是他肯抱她,哪里还有这茬。想想就来气,今天一定要跟他把总账算算清楚。
送走了二娘,金媛宝抬头看到桌上的两盅补品,叹了口气,虽然心里不情愿,但人有时不得不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要不是老太君吩咐的,她真不想去看风鸢。金媛宝仰天长叹,小泪纵横,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之意。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怜雪,要是一个时辰后自己还未回来,就让包子面条去风鸢那要人。
金媛宝端着碗盅在府里七拐八拐,又问了好几个人,总算找到了风鸢居住的院子。刚跨进院门,“站住,你是什么人?手上拿的什么东西?”一个高挑清瘦,满脸青春痘,看不明白脸部长相、轮廓,眼珠子瞪得溜圆的侍卫,一横手臂拦住了她。
金媛宝没想到会有人拦他,但想想别人这也是尽忠职守,所以对那人笑了笑,“我是奉老太君之命来送补品的。”
“老太君身边的丫头我可都认识,怎么没见过你?新来的?”侍卫的鼻孔都瞪圆了,“我可告诉你,少糊弄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金媛宝把头摇成拨浪鼓似的,“不知道,真不知道,还望告知。”
“那你给我听好了,我就是风府人称帅哥,二少爷身边的侍卫,姓甄名帅。”侍卫扬着头,鼻孔朝天地介绍着自己。
金媛宝听完他的介绍,差点没笑喷出来。靠,长成这模样也敢叫真帅,还让不让人活了。难道他就是风墨身边的暗卫,由于怕自己的容貌威胁到主人,所以平时才用面巾遮住了脸。大哥,我能对你说句话嘛,绝对发自肺腑滴,你还是带着面巾比较帅。
侍卫看金媛宝不说话,觉得她是心虚,越看越不对劲,冲她嚷嚷道:“你说是老太君让你来的,那你有令牌吗?”
啥玩意儿?令牌?二娘没给她那东西。靠,这风鸢还真把自己当个角了,见他一面还要令牌,呸,本小姐不见了,爱谁送谁送去,她一脸堆笑地说道:“这位帅哥,我有黄牌、红牌、扑克牌、塔罗牌、挡箭牌……就是没有那个令牌,所以,我不进去了。撒由拉拉。”
“站住,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侍卫又出声唤住了金媛宝。
想吵架?我不怕你,想打架,我有高手。思及此,金媛宝转身正想发作,孰料眼光瞥见了院子里的一位熟人,那不是大内高手9527嘛。他怎么在这里?难道、莫非、原来如此。
金媛宝立刻将笑容重新挂在脸上,“帅哥,其实……我,我是慕名而来。你以为长了痘痘,就能掩人耳目了吗?米有用的!你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那样出众!你那刀削斧刻的脸庞,璀璨的眼珠子,秀气的鼻梁子,性感的薄唇子都深深地出卖了你!”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用“膀胱欣赏着侍卫连口型也溜圆了的表情,“我只是想进去看看你的工作环境,评估一下你的工作前景,然后再考虑和你往后发展发展啥的……”
痘痘侍卫听完立马上头了,脸上每颗豆瞬间变得红润饱满,活像一只成熟的裂皮露籽大番石榴。沉吟片刻,大石榴羞涩地说:“中!你进去吧!不过千万要小心,二少爷有访客。”
她当然知道有访客,要不是为了那访客,金媛宝还不想进来呢。有些害羞,有些甜蜜,有些激动地对着帅哥行礼,然后一溜烟地小跑进了院子。
进到内院后,金媛宝放慢了脚步,鬼鬼祟祟地东窜西窜,瞅准了时机,等9527离开门口的时候,她悄悄钻进了屋子。先是将碗盅轻轻放在桌上,然后屏息凝神,蹑手蹑脚地走到内堂门口,趴靠在门口听着里屋的动静。
奇怪,怎么没声音,又听了一会还是没有。既然偷听不成,那她就来偷看。正好里屋的风窗开着,金媛宝爬到风窗下,一点一点往上移动着,忽然瞅见身边花架上的小型盆栽,顺手拿来顶在头上,做个掩护。
然而她刚把脑袋探到风窗口,就看到窗户边伫立着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淡漠的黑眸,冷峻的表情,静静地盯着她,于是她假装没看到他,重新蹲下默默将头顶的盆栽拿到面前,亲昵且惊喜地对着它说:“哎呀,小青,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青翠欲滴,文雅潇洒。”
“因为它是一盆文竹。不青绿难不成变粉红吗?”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随即,房门被打开,慕容翎从里面走了出来,拉起金媛宝,“大嫂来了怎么不进去,捧着盆竹子做什么呢?”
金媛宝见被撞个正着,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神色平静地将盆栽放回花架上,然后转身巧笑倩兮中略带一丝诧异“原来翎儿也在,我还以为这屋里没人呢。老太君吩咐我送补品过来,刚才我在外堂坐了一会有些无聊,就想随便转转,看看摆设、字画、盆景什么的打发下时间,没想到刚拿起那个花盆,就看到你们了,还真是巧呢!”
金媛宝被慕容翎拉进房内,她没事人一样对他们打着招呼:“二弟好,翎儿好,既然屋里有人,那待会别忘记吃补品,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是做贼心虚,想趁机开溜吗?”风鸢淡淡瞥了她一眼,问道。
“什么做贼?什么开溜?我可是奉命来送补品,名正言顺,光明正大。”一听风鸢那挖苦讽刺的话,她就硬生生地给顶了回去。
“是吗?那你何时跟那盆栽关系这么好了?还小青呢?我问你,白菜秧子什么时候和盆栽文竹成朋友了?”
金媛宝闻言狡黠一笑,甜甜道:“我这人热爱植物,热爱大自然,跟谁都自来熟不行啊?”
“在门口偷听很久了吧?”风鸢随性靠在椅背上,望向她的黑眸种是一片深沉。
“偷听什么啊,你们根本没说话,蹲得我腿……”糟糕,她说漏嘴了。下意识捂着嘴,呵呵傻笑。
“因为偷听不着,不是才要偷看吗?”风鸢扬起眉,淡淡地勾起唇角,他的笑极浅极淡。
“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金媛宝举起右手,信誓旦旦道。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大嫂难道不知吗?”这次他的唇角没了笑意,声音带着些许的冰冷。
“可你们不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金媛宝撇了撇嘴哼哼道,妄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那你就是承认方才有在偷听,偷看喽?”不经意间,风鸢又一次问题绕回了原点。
“是呀,是呀,我听了,看了,怎么着?”金媛宝也豁出去了,瞪了他一眼,然后索性坐在椅子上与他互看。
“不怎着,你承认就好,如果哪天有什么话传了出去,我就当都是你说的。”风鸢莞尔,似乎在算计着什么,朝她高深莫测地一笑。
“风鸢,你什么意思?想碰瓷啊,存心赖我头上?有本事尽管放马过来,本姑娘绝不怕你。”金媛宝本想直接用手拍桌,但又怕用力过猛拍疼自己,于是拿起桌上的水杯重重地扣了一下。
屋外的9527听到屋子里的动静,急急冲了进来,但只是站在内堂门口行礼道:“公主,需要卑职处理吗?”
慕容翎缓缓起身,看了看金媛宝,再望了风鸢一眼,垂着头,轻声道:“鸢哥哥,翎儿先回去了。”
“哎,翎儿你别走,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了。”金媛宝觉得情势不对,翎儿那眼神,那表情,那话语,分明是受了委屈。她可不想再遭无妄之灾。
“不了,嫂嫂,翎儿已经出来很久,也该回去了。”慕容翎微微翘起嘴角,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慕容翎刚踏出房门,金媛宝就跑到风鸢面前,推了他一把,“愣着干嘛?快去送送人家。”
见风鸢并未起身,金媛宝作势要拉他,却被一股更大的力道反拽回去。下一秒,她一下跌落在风鸢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