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媛宝先是吃了两口菜,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水的辣味让她面露难色,“还是皓月上次的忘忧酒好喝,这酒好苦,还辣。”
一抬头,看见怜雪站在门口,为了让她放心,金媛宝开始装模作样做起诗来,“大海啊都是水,螃蟹啊八条腿,怜雪啊好姑娘,娶她啊有福气。”念完后冲门口的怜雪眨眨眼,“怜雪,你看我这首诗如何?”
怜雪低下头去,满脸通红,“小姐作诗干嘛还要把怜雪写进去,怜雪不嫁人,一辈子伺候小姐。”
“傻丫头,我可不能耽误你的幸福,等哪天找个媒婆给你说个好人家。”说着,金媛宝直接拿起酒壶灌了几口。“好酒啊,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等怜雪再抬头朝屋里一看,方才还坐着的小姐,已经昂首挺胸地站到了窗户边,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烤鸡,任由暖风吹乱了她一头乌黑的秀发。
“啊……郎君啊……你是不是饿得慌,”金媛宝左手拿起酒壶,闷头猛灌一口。
“如果你饿得慌,对我媛宝讲,媛宝我给你做面汤……”金媛宝右手拿起烤鸡,狠狠地咬了一口。
“哎呦喂,杨柳叶子青啊……”随着音调飙高,金媛宝的五官都凝聚到一处,似乎要破音,一曲唱毕,幸好没破。
“小姐怎么还唱上了?是想姑爷了吗?”怜雪有些不解,那歌词是唱的郎君吧?
“别提那个小白眼狼,你不提他还好,提起他我就一肚子火,我待会把菜吃光,把酒喝完,把饭吃掉,让他回来没得吃。饿死丫!”金媛宝忿忿说道,然后仰头将酒喝完,把烤鸡啃了。
“怜雪,没酒了,再给我拿点吧,我还没喝过瘾呢。”金媛宝抖了抖空了的酒壶对怜雪说道。
“小姐,你别喝了,多吃点菜和饭。”怜雪上前想拿过金媛宝手里的酒壶,却被她用手拦住。
“我这诗还没做完呢,没酒怎么成,快去给我拿,听见没啊。”
怜雪禁不住她的央求,又去拿了一壶,放在桌上,“小姐,这壶喝完可不能再喝了。”
“嘿嘿,好怜雪,谢谢你。”金媛宝开心地亲了怜雪一下,然后眉开眼笑地给自己斟酒。
小姐真没醉?怜雪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退到一旁看着她,一会好扶她上床休息。
“美酒加咖啡,我只要喝一杯,想起了过去,又喝了第二杯,明知道爱情像流水,管他去爱谁?”金媛宝喝着酒,又开始唱了起来。
怜雪听着歌词和旋律,颇为奇特和新鲜,从没听过这首歌,正想开口问道,管家在门口将她唤了过去,原来如夫人要对各房的丫头家丁训话,怜雪自然要去,可她又不放心小姐,转念一想,只要小姐在屋里,应该就不会出什么事,所以她悄悄将门带上,然后往前院走去。
不一会,第二壶酒也喝完了,金媛宝对着门口喊道:“怜雪,怜雪,又没酒了。”唤了几声,见怜雪没应她,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走去,刚走到门口,发现了怜雪藏在角落的酒坛,立刻抱了起来,又晃晃悠悠地走回桌旁。
一连喝了好几杯,金媛宝歪着脑袋,嘴巴不停地往外吐气,“怜雪啊,你觉得我这人是不是挺差劲的,是不是挺失败的,人家都说我整天开开心心,嘻嘻哈哈,其实,我心里的烦恼谁知道呢,我好想家,好想爹爹……”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金媛宝循声望去,朝着来人笑了笑,“风墨,你回来啦。呶,这儿还有些饭菜,你趁热吃了吧。”
风墨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那样挪到她面前,“小元宝,你不生我的气了?你昨天不是说再也不理我了?”
金媛宝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快坐下吃饭吧。”
“你在喝什么?我可以喝不?”风墨闻着了她身上的酒味,也看到了那倒在桌上的空酒壶和她脚下的酒坛子。
“你不能喝,这是大人喝的,你小孩子家家……喝什么。”金媛宝指着他边说边摇头。
“哦,那我吃饭了,你也吃饭。”风墨乖乖地拿起筷子,自己吃了起来。
金媛宝用手撑着下巴,看着他笑嘻嘻道:“风墨,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风墨只顾着吃饭,头抬也没抬。
“你觉得我美吗?我有女人味吗?”说完,金媛宝自己先笑了,拍拍自己的额头,“哎呦,我真是喝多了,干嘛问你呢,你个小毛孩哪里懂这些。”
风墨这才听出她的口齿不清,用手稳住她,“小元宝,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不要,我不要休息,来,我带你看好东西。”金媛宝拉着他坐在门口的花坛上,“你看,落日!”
风墨顺着她手的方向看去,看着远处的夕阳,忽然觉得肩头一沉,他扭头,看见她斜了身子,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嗫喏道:“风墨,我知道你嫌我沉,别推开我,让我靠会,就一小会。”
风墨没有推开她,而是睇着她的睡颜,晚霞即将散尽,将最后一缕光,洒向她美丽精致的面庞,刚想伸手拂去她额前的秀发,却听到她细如呢喃地话语,“风墨,等你长大了,遇到喜欢的姑娘,可要跟我说,到时我也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泡帅哥,你看你多没良心,我为了照顾你,现在连个追我的人都没,你还老让我伤心,以后让你媳妇给我报仇。”
“好好睡吧……醒来就什么都忘了。”风墨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地说道。
月华如水,夜色迷人。屋内,热气腾腾,一片迷蒙。美人正入浴。
嫩藕般的手臂搭上浴桶那宽宽的边沿,歪了小脑袋枕在臂上,另一只小臂则斜搭在浴桶外,闲闲地晃荡,大约是因为热,面目粉红,在一片如烟似雾的氤氲水汽中,更添娇媚,娇媚中却不脱稚气,半魅半纯,金媛宝眯了眸,舒舒服服趴在浴桶里,慵懒的模样。
风墨只着里衣里裤站在桶边,卷起了袖子,取过一只白瓷小瓶,倒出一些半透明的液体,擦在掌心,霎时间,室内清香萦绕,沁人心脾,将双掌探入水中,游至金媛宝的双足,开始为她涂抹香露。
从脚趾尖开始,一点一点揉捏,她的玉足长得真好,没有缠裹成怪异的三寸,握在手心,如同一件圆润精巧的温玉,她怕痒,在他掌心里缩了缩,他于是顺着光滑的小腿,斜斜打着圈儿,由于长年习武练功,他的掌心略糙,抚上她绸缎一般丝滑的肌肤,两人均有些不习惯。
“怜雪……今天的花露……味道好香。”金媛宝低着头轻轻说道,至于那略微有些膈人的掌心,并未让她生疑,因为怜雪平日里都在干活,手掌也会长了些细茧。
顺着小腿往上,他的手掌来到她的腰间,那里有着昨夜摔下床而留下的淤青,他稍稍用力推拿一下,她闷闷一哼,闷声道:“怜雪,轻点……”疼声音又轻又软,又糯又嗲,又魅又醇。双掌继续上移,辗转于脖颈与腰线之间,她背部的蝴蝶骨生得精巧极了,风墨忍不住描摹了几下,轻轻揉着她背部的那些红肿。
掌心的香露已经抹完,风墨又擦上一些,再入水时,由腋下滑至她胸前,似有似无地滑过她胸前的丰盈,金媛宝的身子微微颤了颤,将搭在浴桶外的手臂缓缓收了回来,指尖扣在浴桶边缘,他的手掌开始抚动起来,将香露均匀抹上她胸前的每一寸肌肤,她的呼吸渐渐急促,回头用迷蒙的眼神看着他,歪了小脑袋想了会,微微蹙眉,含糊地问道:“风墨,你在干嘛呢?”说着,还打了一个很响的酒嗝。
风墨缓缓低下头,慢慢凑近她,将额头抵上她的额,放柔了声音,低沉地说道:“在给你洗澡。”
她笑了笑,带了几分少女的羞涩,因为喝了酒,脸色原本就是粉红,现在更是成了绯红“你会洗吗?平时……不都别人帮你洗的?”
风墨冲她眨眨眼,眼眸水样清澈润泽,没有一丝邪念,“你帮我洗,我也帮洗,我们互相帮助。”
“那你可别吃我豆腐,不然我要你好看。”金媛宝背过身,又重新趴回木桶边。只是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从刚才到现在,风墨的手一直放在她的胸前,不曾离开过。
风墨突然笑得像只猫,还是一只偷腥的猫,从她身后轻轻环住她的纤腰,埋首在她的颈间,呢喃道:“小元宝,你帮我洗澡。”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也没有答话,风墨仔细睇了睇,才发现她又睡着了。他无奈地笑了笑,将她从水里抱起来,用干布轻轻擦拭着身上的水珠,然后慢慢放到床上。
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夏日的清晨,天亮得格外早,那边太阳刚刚露头,空气里已经开始弥漫着热气,刺眼的阳光,聒噪的蝉鸣,让人无法舒服地入睡。金媛宝微微睁开眼,就觉得头痛得似乎要裂开。用力敲了几下,从薄被里坐起身,不对,哪里不对,怎么感觉怪怪的,她下意识地揉揉自己的脖子,忽然脑袋一下空了。晴天……那……个……霹……雳。她竟然没穿衣服,一丝不挂地呆呆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