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钦国?眼前莫名地闪过那个人的面容。
莫名好看的脸,清淡的气息,以及……
下意识地略微低头看向手腕处的玛瑙珠手链。
那个家境不好还遭人追杀却处处显露着贵气的人,他……也是黄钦国的。
“黄钦国的大皇子遭到弟弟追杀意欲求寡人庇护。你看……”
“这是白哥哥的国事我怎么好插手。”又是黄皇位之争。见他又不语了,按耐不住地问道:“他已在这里了?”
“嗯。”
“你的大臣怎么说的?”倒是好奇那些人会是什么反应。
黯然伤神,吁道:“朝廷因此分为两派,其中苏丞相这派三番两次请奏,言语之意要寡人护其回国并助他登基。”
“哦?”语气惊讶但神情毫无惊诧之态,“看来苏丞相收了不少的好处啊。”语锋一转,“听言辞,白哥哥其实早有主意了,却在顾虑什么呢?莫非是忌惮那苏家的势力……”
“苏家势力根植于朝廷已不是一朝一夕了……”
“外人都道白哥哥是旷世明君,小小年纪便能平治天下,威望无人能及,那样的神人原来也被外戚牵绊,不能随意动弹呢。”讥嘲现于言表,宁可拂面看墙也不愿多看他一眼。
白仁滋咬着发白的唇,双眉紧锁,唳气冲天而出:“寡人必除之而后快!”
听他说出这话千恋姬才肯转头对他笑,轻柔淡水道:“既然如此何不从现在就开始呢……”
苏家在白仁滋心中早是一根不得不除的刺,如鲠在喉。无奈总下不得决心,今天遭她这么一嘲讽正好触到他的心疾。那欲连根拔除苏家的决心如潮般涌来,吞没了他这些年的顾忌。
其实除掉苏家对她千与国也是大大的有益,那苏丞相仗党羽丰厚,暗中关系勾结甚多,整个朝廷几乎被他暗中把持了去,只要他摇头的事几乎都不能成,幸好他是个贪官,贿赂他倒不是难事,可他贪得无厌,为人狡猾,还暗地里搞一些小动作,可恶之极!最终要的是除去他就能连根铲除一大片,然后再栽培些她自己的人进去,料想没多久这暗控白雾国的人就是她了。
“陛下,白雾国的皇帝已将那黄钦国的大皇子抓住并派人前去送了信。这苏丞相生了气以生病为由不早朝呢。”雁儿接过女皇手中的一束花插入花瓶中。
“既然生病了就说明人老了,人老了就该回家退隐颐养天年。”千恋姬吹着春风,伸了个懒腰。
他可不是人老了么?本来她还在头疼找个什么冠冕堂皇的缘由拔除他的官职,可他竟然给了他们借口。
那就不能不怪她不尊老了。
“陛下!”苏婉卿不顾殿外士兵的阻拦,一闯进来就直直跪下。
白仁滋示意那些紧跟在后面的士兵出去,待那殿门紧闭厉声喝道:“皇后擅自闯寡人的议事殿可知有罪?”
“苏姐姐快起来吧。”千恋姬和白仁滋本在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怔住了,赶紧去搀扶,无奈这苏婉卿铁了心要长跪不起,“有什么事好说啊。”
“陛下,您真要削了家父的官职么?”嗓音颤抖。
“怎么?寡人还要像你汇报不成?”白仁滋脸色铁青。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臣妾怕……怕……”苏婉卿委屈的泪水浸湿了脸庞,俯首于地,却没有说下去。
“怕什么!怕你们苏家造反么?”盛怒地推翻桌上一切书籍,“要怕也是寡人怕,你怕什么!”
“陛下!”苏婉卿脸色煞白犹如死灰,苦苦诫道,“求陛下收回成命,臣妾可以求家父……”
“够了!”白仁滋咆哮地喝断道,“你去求?你们白家还真是权倾朝野!连寡人都要听服你们么?寡人偏不!”
“白哥哥!”一旁的千恋姬高叫一声,觉得白仁滋的话说多了。转而蹲在苏婉卿身边劝道,“苏姐姐,这一切早不可避免……你站好你的立场吧。”
“住嘴,你这妖女!”苏婉卿红着眼睛瞪着她,好似要连皮带血吃下去一般,“都是你!都是你迷惑了我的陛下!你这个祸害!如果不是你,我们一直相处得很好!”
“相处得很好么?”千恋姬对上白仁滋的眼睛,邪媚一笑,“若处得好就不会如此了。”语重心长地叹息,不果蔗叹息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她。
这个皇后竟会如此天真么?相处得很好?呵呵……自己的父亲把持朝政,天下有哪个皇帝还会和他相处的好。
权力从来都是怕人的。
权力也会逼人杀人!
“来人,送皇后!”白仁滋剑眉紧锁,负手而立,紧眯的眼眶散发出的满是戾气。
“陛下!”苏婉卿心灰意冷,颤抖着吐完这两个字后知道多说无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后遥摇摇晃晃地扶着墙跨出门坎。
“在他们眼中寡人就斗不过苏家么?”白仁滋双手托住额头,颓废地坐进椅内。
“以前似乎如此,如今却不是了。”从后面环住他的脖子,“因为有我啊。”
妖女?又如何!不以为意地眼角一瞥,她千恋姬只迷惑甘心被迷惑之人。
“陛下,刘习派人快马来报千武王爷私自聚集士兵。”雁儿满眼的焦急,私自召集士兵不是谋反么!
“哦?”半晌之后坐于书桌前,命雁儿铺纸研墨,自己持笔疾书,写了一半时却又将那纸揉作一团,闭眼沉思半晌后吐出两个字:“无碍。”
“可……万一……”
“他不会。”十分笃定地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