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的哭声并未有半刻的停顿。奶麽麽无可奈何之下又只好折了回来。
重新抱回孩子,命小蝶去熬碗莲子羹,且当奶水给孩子填填肚子。半个月大的孩子岂能饿肚子!念头一转,这般个月大的婴儿懂得的就只有喝奶,闻道奶香岂有不嘴馋之理?除非这奶水中掺杂了什么,这孩子喝的时间长了身体不舒服起了反应,所以开始本能地排斥。既开始排斥就不会‘没有什么大事’。那个御医……
“小皇子在孤的肚子里好东西吃惯了,才这么丁点大就开始挑嘴了。”一小勺一小勺地吹散热气后慢慢喂到那小嘴里。此时这小嘴张得大大的,好似那永远喂不饱的雏鸟。笑眯眯地对着奶麽麽道:“在这宫中生活还是否习惯?”
“习惯,习惯!”说完有点迟疑地伸出手,道:“陛下,奴婢来喂小皇子吧,不然您的手臂会酸的。”
点点头将小皇子交与她,并赐她坐下。静静地,柔媚地笑着却眼光犀利地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看了半天,心中大为迷糊。这奶麽麽动作轻柔,眼眸含情,分明早将这孩子当作自己的亲身孩子一般看待,试问哪有母亲害自己孩子的?
看来是她想错了,问题不在这奶麽麽的身上。
喂了好几碗的莲子羹,这爱闹的小皇子才呼呼睡去。挥手示意奶麽麽带皇子下去休息。
“她的膳食是何人准备的?”看着奶麽麽走进婴儿室,冷冷问道。
“一直是我们这殿院的小御膳厨房准备的。这的皇上亲自派来的师傅,说是全国最棒的了。”小蝶愣愣道。
小伏心思细腻,见女皇放心地将小皇子交给奶麽麽,心下明白这奶麽麽是洗去了嫌疑。现在陛下又这么问,问题肯定就在这小御膳房中。“陛下,待会子那奶麽麽的食物奴婢一定仔细检查。”
缓慢地摇着头。这毒想必是小剂量的,哪会查的出。“她的膳食你们另做。至于那御膳房的食物呈到我这儿来。”
“是。”
“招申华晚上过来。还有钱羽……”
“是。”
从椅子上站起来,眼前突然一片晕眩,脚上一个打晃撞到桌子上,摔碎了茶碗。
啪嗒……
“陛下!”
摇摇头,示意没事。
侧卧在床上,帘纱遮身,只露出白藕般的玉臂。手腕枕在脉枕上。静神香炉烟雾缭绕,好似神仙梦境。
“女皇陛下,您的身体没有大碍。”
“张御医辛苦了。你家是御医家族?”收起手臂,语道。
“是。臣三岁就开始习医。”
“孤相信你医术的高明。”左右的仕女拉起帘纱,千恋姬坐起来,直视张御医道:“你在这宫中几载?”
“五十载矣。”
点点头。“漫长的岁月。定诊治了不少的人。”
张御医站在一旁捋捋胡须,开始得意,竟有点飘飘然的神色。
“在这暗涛汹涌的宫中能完好地生活下来,除了兢兢战战做人外这察言观色,见风使舵必少不了吧。”
“这……”张御医脸色非常难看,低着头,“陛下,臣不懂……”
“这能说的这不能说的你想必早已能拿捏得掐到好处,凡话只言五分,很好。”话语严厉却言情温柔如风,好似这口吻压根不是从她嘴里说出般。“昨晚小皇子真是有劳张御医了。你的诊断孤当然很放心。”最后两个字说得尤其重。
“陛下……臣惶恐。”张御医深深弯着腰作了一楫,而后道,“这是臣的本分。”
“皇上万福。”
外室传来一片的请安声。千恋姬也不想再说什么,示意张御医平身后那黄意啸便直直走了进来。好似旁若无人般一把握住她的手,焦急露于言表:“听说你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