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地坐在了椅子上，感应到了周围的一些凉意，而且也没有了阳光的直接照射，“扶我到了屋子了么？”
“我去叫随军的太医。”
“我要自己静会儿，你和太医等会再过来。”千恋姬并没有拿下头上盖着的衣服，黄意啸也没有帮她拿下，“你叫屋子里的人都出去。”
黄意啸惦记着还有些事一定要处理，便留了几名侍卫守在门口，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咬牙转身出去了。
素白的凝脂玉手一点一点地拉下那罩着的衣服，衣服落在地上的时间漫长得如同度过了好几十年。踩着它，一步步走近房内一角的铜镜前。镜内的物象从胸部慢慢移到颈部时，她颤抖了，呼吸急促无序，恐惧在吞噬着她的冷静，抬手压住胸口，竭力平息内心的恐慌，渐渐坐下……
“哈哈哈——”
千恋姬看着镜中自己的脸突然大笑不止，笑得很恣意，笑得很欢畅，笑得很狂妄！
“哈哈哈——”圆润的指腹抚着下巴和眼眉，来回流连，“他们爱的就是这张脸么？现在的还是以前的？哈哈哈——”
“陛下！陛下！老臣拜见陛下！”
千恋姬止住笑，看向门外，“李丞相么？”
“正是老臣。陛下可还安好？”隔着门，李旦躬身问道。刘习垂立在他的身后。
千恋姬重新凝视着镜中的自己，这样的自己是否算安好？闭了会眼，思量着什么，再睁开眼时眼中闪过一抹暗色。“丞相进来吧。”
“是。”李旦推开门，正准备进入，想起身后的刘习，又关上门，对刘习道：“你暂时不要进去，留在门口，仔细不要让人偷听。”说罢瞟了眼黄意啸安排在门口的几名侍卫。
刘习明白地点点头，“丞相放心。”
李旦这才推开门，只将门打开了一点弧度，恰巧有一个人的身宽时便容身几乎是挤了进去，反手再快速地关上。
“陛下……”李旦在有些昏暗的屋内很快就找到了坐在铜镜前的女皇，看着地上还滴落的水渍不禁心疼道：“陛下您怎么还不换件干衣？那黄意啸怎可如此粗心！”
千恋姬抿嘴上弯，优雅地婉然侧过身，这个动作就宛若在空中飘荡的丝绸般让人心神荡漾。然而李旦却是一脸的惊吓和恐骇，整个脸都骤然变了形。
“这副容貌怎可让人愿意与之细心。”她半开玩笑地俏语道。
李旦心头一跳，陡然回过神，皱着眉拎起地上的一件衣衫走上前双手抖动不止地披在她的身上。
“丞相可是在害怕？”
“……老臣不是怕，而是为陛下感到难过。”李旦撇过脸，对着地叹息，“臣……臣……”
“天意如此，丞相不必难过。”说罢从铜镜旁边的一个小抽屉的夹层里抽出了一根竹条，递给他，“孤曾拜访过一名得道高僧，求得一签。”
李旦接过签文，看了一眼便犹如遭到雷击，连胡须也剧烈地颤动了。
“自古红颜多薄命。那么不是红颜命就不会薄了。”
“如此荒诞之言陛下怎么能信！世上哪有鬼神一说！”
“是不该信，但有时又不能不信。”千恋姬捏过那只签，将之一节一节地折断。
“陛下……您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