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走了进来,看见沉默的两个人,叹了口气“奴婢见过皇上,皇上、娘娘,靖王爷和王妃已经在华慈宫等候了,请皇上娘娘移驾华慈宫。”
司徒辕轩收起了脸上那丝温柔,拉起阮灵,牵着她朝华慈宫走去,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今天华慈宫的布置都是阮灵亲自弄的,很温馨别致,就像一个普通人家一家人一起吃晚饭一样。舍弃了皇宫的奢华,地位的界限。今天或许是最后一次他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了。
司徒辕轩和阮灵进来之后,司徒津南和惜云站起身来,“臣携内人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惜云也跟着福了福身。看着司徒辕轩阴沉的脸,阮灵轻轻抬起手“王爷,今天是家宴,不是在朝纲至上,王爷无需行礼,既然是家宴,我们还是以你我相称吧,这里没有太后,没有皇上与皇后,也没有靖王爷和王妃,只有一个母亲,两个儿子与儿媳。惜云是我的姐姐,按理说你是我的姐夫,辕轩是你的弟弟,我也理当称你为兄长。”灵儿看了看司徒辕轩。司徒辕轩脸色也缓和了许多,“皇兄,你和皇嫂入座吧,今天我们一家人吃顿饭。”
四个人都入了座,太后慈祥的看着众人对阮灵感激的一笑。阮灵回视一笑。一道道美味佳肴上了桌,大家慢慢的吃了起来。司徒靖楠和司徒辕轩难的看到母后这般高兴,两人心中的暗斗也暂时放下,这一顿餐,非常愉快。灵儿不停地讲着笑话。逗得太后和惜云眉开眼笑。一旁的两个男人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这一幕如果被外人看到肯定会觉得这是温馨幸福的一家,可是他们几个都知道,这顿饭过后,这场夺位之战正式开始了。
餐后惜云和司徒辕轩陪着太后说话,司徒靖楠独自站在站在门口望向空中的圆月。心中惆怅万分,看着司徒辕轩牵着灵儿的手走进华慈宫的时候,心就开始痛,今天的他们虽然没有龙袍凤衣的衬托,可是却出奇的相配。就好像天生一对。心里的痛更加加深了。
阮灵看着门口那抹孤单落寞的背影,心中有些心疼,缓缓走过去,“今天的月亮真的很圆。”司徒辕轩扭头看向身旁的灵儿,苦涩一笑“很美,可惜远在天边,不管怎么伸手,永远也无法触及。”阮灵听他一说,眼里闪过一丝震惊,然后慢慢恢复,抬头看了看明月,转而望向司徒靖楠。
“皇兄可知这月亮本身并不会发光,而只是反射白天太阳的光辉,如果没有太阳,皇兄根本看不到月亮,月亮是冰冷的,为什么皇兄要执着的去触摸月亮,相反为什么不去感受太阳所给予的阳光,其实它一直都在你的身旁。”
司徒靖楠看着阮灵的脸,月光下显得更加柔和,散发着美丽的光芒。司徒靖楠不自觉的伸手触摸,却被阮灵不留痕迹的躲开。
司徒靖楠缓过神来,定定的看着她,即使不属于我,即使是冰冷,我也要拥有你。
阮灵看着司徒靖楠的眼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男人自己也不讨厌,可是立场已经是对立的了,阮灵不希望感情上有所纠葛,即使不能爱司徒辕轩,可她要的司徒靖楠一样给不起。
屋内的司徒辕轩看着门外的两个人,脸上维持的笑意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眼神,还夹杂着浓浓的妒意。即使不能爱,她也是他的女人,无论任何人都别想抢走。
顺着司徒辕轩的视线,惜云也看见门外的那两个人,神色有些黯然,刚才吃饭的时候,司徒靖楠总会不经意的看向灵儿,嘴角也会露出难得的微笑,而这些,他从来没给过自己,在他心里,自己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王妃,却不是他心里的妻子。对他而言,只有灵儿是不一样的吧,夜里经常能听到他在睡梦中喊着灵儿的名字。惜云苦涩的笑了,这种苦或许只有自己知道。抬头正好对上太后的眼睛,慈祥的面容,若有所思的看着这几个人。
一场温馨的家宴就这样落幕了。阮灵拉过惜云,“姐姐,我们姐妹好久没有在一起了,难得你进宫来,就在我宫里小住几日可好?”恳求的看着惜云,惜云看了看一旁的司徒靖楠,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然后淡淡的开口“好了,我陪你几日。”惜云看着自己疼爱的妹妹,似乎刚才的伤心从来没有出现过。
灵儿见姐姐答应了,心情也跟着大好起来。哪怕明天大家就兵戎相见,至少今天我们还是最亲的姐妹。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阮灵和惜云拜别了太后毁在了自己的寝宫,而太后看着远去的两个人影,但愿这姐妹两个能够一直这样快乐下去,可是心中却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个惜云或许并没有那么软弱。然后回头看了看两个儿子,都在看着同一个人影,转身走进去,不由得叹了口气,终究没有躲开骨肉相残的命运。
只剩下司徒辕轩和司徒靖楠两个男人,脸上都没了笑容,明明已经成了宿敌。“司徒靖楠,无论是这皇位,还是灵儿,你都不可能得到。”司徒辕轩似乎在宣告主权一样。
“那我也告诉你,这两样我都不会放弃。”,甩了甩衣袖,司徒靖楠朝出宫的方向走了去。
司徒辕轩走回御书房,将笔筒里的一只毛笔拿出来,墙上的密室门打开了,莫离从里面走出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裕轩阁那边怎么样了。”司徒辕轩淡淡的开口,“裕轩阁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皇上大可放心,斯南和斯北已经暗中召集了大批壮士,已经开始着手训练,这些人都有不错的功夫底子,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够成为以一敌百的暗卫。”莫离充满自豪的说着。
“莫离,切忌不可大意,司徒靖楠手握重兵,他手下必定有几支精兵,不得不防,朕不能在这样给他时间准备了,告诉斯南、斯北加紧训练。你们接下来看紧司徒靖楠,一旦有动作,不要轻举妄动。”司徒辕轩眼里闪着令人可怕的光芒。
“属下遵命。”说完莫离就消失在墙后,室内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惜云随着灵儿来到凤灵宫,青儿看见好久不见的惜云,也热情的打招呼,“二小姐,好久不见了,你现在嫁给王爷是不是很幸福啊,哪天在为王爷生个大胖儿子?”青儿没心没肺的说着。惜云的脸上尽是尴尬。青儿还以为惜云是害羞,也没继续问下去,转身出去为惜云收拾客房去了。
阮灵拉着惜云坐在床上,看着惜云,这些日子有些消瘦了,“姐姐,你现在比以前瘦了,是不是司徒靖楠对你不好?我们姐妹两个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待会,姐姐如果心里有事可以和妹妹说。”
阮灵看着这样的姐姐,明知道她说的不是真心话,可是却连拆穿这假象的勇气都没有,姐姐出嫁的时候是那样快乐,即使没有说出来可是那眼神却是向往着的。可是现在眼中只剩下寂寞和悲哀。
“妹妹不要说我了,你和皇上呢,他对你可好?都说这后宫吃人不吐骨头,这明争暗斗,你还适应吗。”惜云反手拉住灵儿,关心的问着。
“姐姐,我很好,后宫的这些事情我能处理好,至于司徒辕轩,他对我而言是个不能爱的人,我想要的他给不了我,这样的男人,是穿肠的毒药,一旦爱上了,只能他给你解药,而中毒的人只能卑微的祈求他,才能获得一点点解药,而这毒却永远不能解,每日备受煎熬。”灵儿没有看戏云,转头看向了宫外,神情有些落寞。“姐姐,你说这皇宫这么大,容得下这么多人,这么多事,为什么唯独容不下爱情。那高高的宫墙,进来了就再也出不去了。”
惜云听着灵儿这么说,心里也是不好受,自己早已经中毒了,可是她祈求就会有解药吗?“灵儿,这世界上你是姐姐最亲的人,姐姐希望你能幸福。如果当时是我嫁给了皇上,而你嫁进了王府,你会不会快乐一些?”惜云忍不住问,心里也在问自己,如果是那样,司徒靖楠会不会快乐?自己会不会也会好受一点。
阮灵没想到惜云有这种想法,轻轻一笑“姐姐,你相信命运吗?我的命运可能注定和司徒辕轩连在一起的,姐姐,有的时候幸福可以自己争取,我相信司徒靖楠不是一个无心的人,姐姐的好他一定可以看的到,希望你们将来能够幸福。”阮灵对她露出了一抹真心的微笑。这场政治的斗争,他真的不希望连累到柔弱的姐姐。
惜云眼睛红红的,终于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灵儿拿过手绢轻轻的为她拭去眼泪,两姐妹紧紧的相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