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大的喘息呼吸声,让胤祥更不由自主的用力,渐渐的,两人倒在了床上,大红帐子轻轻飘荡下来,遮住了里面的满账春色。
一声鸡鸣,宣告着白天的到来,黑夜的结束,翠竹苑中的两人却都没有听到那一声响亮的鸡鸣声,房门口站着紫鹃、紫绡等人,她们并不敢向往常那样进入,而是敲了两下门,里面没有动静,过了半晌,再次敲了两下,终于听到了里面胤祥的声音:“知道了,候着!”
紫鹃等人相视一笑,紫绫提高声音应了一声,声音中不乏笑意。
在里面的黛玉此时也清醒过来了,听到了这一声含着笑意的回答,思及昨天晚上的翻云覆雨,顿时脸上也是红了一大片,往常若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必定是第一个要怪胤祥的,可昨晚上那一场云雨之后,让她即使面对胤祥也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黛玉脸上粉嘟嘟的,退却了少女的稚气,眉眼之间却多了几分风韵,这让倚在床头看着她的胤祥看得心悸撩动,伸手就将黛玉搂在了怀中,亲吻着她的脸颊。
“不要!”黛玉轻推了一下胤祥,“还……还疼着……”她只说了这几个字,脸上已经红了一片了。
胤祥哈哈一下,道:“多几次就不疼了。”
黛玉瞪了他一眼:“平日里看不出来你竟是这样的油腔滑调,现在可算是领教了。”
“那时候还没有跟你这样好,自然不能流露本性,现在你已经是本王的认了,自然不必顾忌那么多了。”胤祥很得意的挑挑眉毛,又贼兮兮的目光在黛玉的身上上下游走着,就像一只捉到了小山羊的大灰狼,打量着要从哪儿下口。
黛玉自认脸皮可没他这样厚,只有投降了,不敢再争辩下去,推了他一把,道:“紫鹃她们还在外面等着呢!再不起来可就晚了。”
“那就让她们等着吧。”胤祥满不在乎的说道,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黛玉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下:“你再这样,我可就要恼了。”
她这样一说,胤祥才起了身,黛玉就要自己穿衣起床,但衣服却被胤祥夺了过去,胤祥笑着道:“旁人都是妻子伺候夫君的,我今日倒要倒过来一下,过来,我给你穿衣。”
黛玉扑哧一笑,不过这上头还是由着胤祥,点了点头,伸着手,任由胤祥摆布。
胤祥的动作倒也有模有样的,且速度还不满,黛玉含笑指着他道:“你是不是一直给旁人做这样的事儿,因而这般纯熟。”
胤祥笑言道:“是呀,皇上跟前养了两只小犬,我平日里进宫,就爱同它们游戏,没事儿就帮它们穿衣服。”
“好呀,你敢骂我是狗!”黛玉踩着鞋子就来追打胤祥,胤祥装模作样的陪她玩了一阵子,这才打开门,让紫鹃等人进来服侍。
紫鹃等人进来服侍着黛玉梳头洗脸,换上了妇人的装束,因是新婚,所以换上了一身鲜艳的玫红色的旗装,头发挽起,梳着一个小把子头,一朵精巧细致的红宝石牡丹花插在正中间的位置上,两旁还点缀着几处小花朵,甚是美艳。
雪雁待要给黛玉抹上胭脂,却被胤祥叫开了,胤祥亲自坐在黛玉身旁,拿起胭脂盒子,沾了一点儿红艳艳的胭脂,轻抹在黛玉的脸庞上,手脚很轻,十分专注,仿佛在精雕细琢着一件极具工艺价值的艺术品,上完胭脂,又拿起眉笔,一点点的给黛玉轻扫峨眉,最后放下眉笔,他望着黛玉精致的妆容,微微一笑:“果然十分美丽。”
黛玉嘴唇微抿,矜持一笑,更是让胤祥心悸撩动,搂过黛玉就在她的脸庞上轻吻一下,沾上了她脸上的少许胭脂在唇上,那胭脂上仿佛带着黛玉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香味,胤祥意犹未尽,伸舌一舔,倒将胭脂舔了进去。
“你怎么也吃起胭脂来了?”黛玉白了胤祥一眼,这举止让她联想到了宝玉,胤祥笑道:“旁人的胭脂自然是不能吃的,难不成黛儿的胭脂我还吃不得吗?我偏要吃,你过来,让我尝尝。”
他说着,就要将黛玉搂在怀中,黛玉灵巧的转了个身子,站了起来,抚了一下额头碎发,说道:“不许这样了,再闹下去,才刚梳的头便又乱了。”
胤祥一笑,方才吃胭脂的话原本便带着玩笑,见黛玉不乐意,便不勉强,只站起身子来,挽着黛玉的手,说道:“走吧,还要进宫去呢!”
黛玉心下一奇道:“昨儿个皇上不是说了吗?敬茶仪式提前到昨天,怎么今儿的还要进宫?”
“昨儿是对皇上敬茶,今儿还有一个人等着你敬茶呢!”胤祥脸上原本的嬉笑之色淡了许多,正了颜色,道,“是我的额娘。”
黛玉一听便明白了,想必是带她到敏妃的灵前祭拜,也收敛起了笑容,点了点头,和胤祥一同走至府外,上了马车。
胤祥见黛玉脸上有点沉重,微微一笑,将黛玉揽进怀中,伸手在她娇嫩的小脸上抚摸了一把,道:“若我额娘还在世上,见到有你这样的媳妇,必定心中十分欢喜的。”
黛玉一笑,并没有言语,胤祥又道:“等过了年,朝廷上的事儿少了,我便带着你往姑苏老家一行,也拜祭一下林老师,啊——现在应该称为岳父、岳母了。”
黛玉心中感念,按着皇家规矩,皇子乃天家之人,纵然其岳父岳母也得向其跪拜,若岳父岳母丧事不去祭拜,于人情上虽然有亏,但在法理上却并不差错,更何况多年之后呢?胤祥此举,显然是真正体恤自己,并不讲究君臣之礼了,黛玉感激感动之余,微微昂头,在胤祥的脸上蜻蜓点水的剥啄了一下。
胤祥哈哈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另一边脸庞,说道:“这儿还要!”却遭来黛玉的一个白眼,胤祥也不以为意,仍旧将黛玉牢牢搂进怀中,说着情话儿。
一会儿,马车在神武门停了下来,胤祥抱着黛玉下车,放她下地,挽了她手往紫禁城中走去,黛玉问道:“额娘的灵位还在宫中吗?”
胤祥道:“当年皇阿玛和额娘的感情甚好,额娘逝世之后,皇阿玛哀叹从此宫中只剩下了他孤家寡人一个,便不许将额娘的灵位放在别处,仍旧放在承乾宫中,之后,四哥继承了皇位,但四哥身边嫔妃并不多,因而承乾宫还是空着的,里面到现在还是摆放着额娘的牌位。”
黛玉点了点头,两人穿过御花园,又走过几条廊子,又经过一竹林,便到了承乾宫的门口,那儿只几个宫女伺候着,见到胤祥和黛玉,都连忙过来请安问候,胤祥点了点头,让她们准备了香烛等物,又吩咐她们下去。
敏妃的灵位是摆在承乾宫的正殿之后的,雍正登基之后,以将之册封为敬敏皇贵妃,只承乾宫中的灵位并没有更换,仍旧是敏妃两字。
胤祥黛玉双双跪于敏妃灵前,手持香烛,拜得几拜,将香插上香炉之后,两人又磕了三个头,胤祥拉起黛玉的小手,轻声说道:“额娘,从今以后,有人帮你管着儿子了,您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儿子终于成亲了。”
黛玉也跟着磕头说道:“额娘在天之灵,还请放心,儿媳一定好好照顾胤祥。”
两人十指交缠在一起,相视一笑,站起身来,胤祥带着黛玉往偏厅走去,偏厅很小,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幅画像,像中一宫装丽人,俏生生的站在那儿,身旁有一株梅花,那丽人手上擎着一枝梅花,巧笑嫣然,楚楚动人。
“这就是我额娘。”胤祥携着黛玉的手来到画像之前,“这幅画是额娘十六岁进宫之时,皇阿玛亲手为额娘画的,额娘一直视若至宝,皇阿玛也是如此,起先这幅画是悬挂在皇阿玛寝宫的,后来皇阿玛去世,便将这幅画悬挂在此了。”
黛玉嗯了一声,见画像前也有香炉之属,便也上去上了三炷香,又行之后面厢房,厢房的陈设极为雅致,窗帘帐子皆是淡紫色的软烟罗,色泽有些旧了,想必新君即位之后,宫中伺候的人对这儿也轻慢了不少。
黛玉轻轻抚着南面书案上的一架古琴,想象着敏妃的音容相貌,想着这位已经逝世的妃子,康熙对她应该有着深深的宠爱吧,不然也不会长久保留着承乾宫,只是纵然万般宠爱,康熙却也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这位敏妃娘娘面上虽然是千万宠爱,可当康熙前往她人之处,她午夜静思,焉有不难过的?
相比敏妃,自己能拥有一个完整的胤祥,实在是一件再幸运不过的事情了,黛玉心中想着,心下甜蜜万分,探手便抓住了胤祥的手。
胤祥见她突然如此热忱,心中虽不明原因,却也是极为喜欢,就在黛玉的俏脸上轻轻落下一吻,黛玉娇羞的推了他一把,脸上红红的说道:“不要这样,敏妃娘娘没准儿就在看着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