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的,我去给你拿药。”被他握住自己的手,华柳的心莫名地漏了一拍。感觉到廖仲恺松开了自己的手,她有些慌乱地打开床头柜,那里不止有药,还有十几沓现金。
华柳将所有的药拿出来,逐一挑选。找出治疗发烧的药后,又倒了一杯温水。随后扶起廖仲恺道:“廖总,您先把药吃了,如果烧不退就必须要去医院了。”
“恩。”廖仲恺强迫自己坐起来,靠着床头接过华柳手里的药。在华柳的注视下把药吞了下去。
“把水都喝掉,然后躺下发发汗。”华柳命令式地说道。
“……”廖仲恺没有力气反驳,只好照她说的将杯子里的水全部喝了下去。
“好了。”华柳接过杯子放到床头柜上,强行扶着他躺了下来。随后又把被子盖到他身上道:“发发汗,烧也许就退了。”
“……”廖仲恺很想说点什么,但晕眩的大脑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下一秒,他又昏睡了过去……
华柳不停地用冷水浸泡毛巾,再从冰箱内取出冰块,用毛巾裹着冰块敷在廖仲恺的额头上。吃过药的廖仲恺被厚重的被子盖在身上,很快便出了一身的汗。
华柳每一次帮他冰敷的时候,都会擦去他脸上的汗。并轻轻地探拭他的额头,每当她感觉他的烧退一些的时候,她就会幸福得如同得了蜜糖的娃娃一般。
当她再一次到卫生间去换洗毛巾的时候,昏睡的廖仲恺因为被子盖在身上太热,迷迷糊糊地将身上的被子蹬到了地上。华柳回来的时候,廖仲恺睡得正香,那被子很自然地搭在床边。
“你这么大的人,睡觉怎么还不老实啊。”华柳边嘀咕着边将包着冰块的毛巾放在床头柜上,之后将被子捡起来,细心地盖在他的身上。
“热。”廖仲恺皱着眉头想要踢掉被子。
“你这人怎么不懂事啊。”华柳气恼地将毛巾扣在他的脑门上说道:“发烧呢,把被子踹掉想烧死啊。”
昏睡的廖仲恺没什么反应,只是不停地喊热。华柳只好不停地给他换毛巾冰敷,不停地给他掖被子。
后半夜,廖仲恺终于安静下来。再摸他的额头,烧似乎也退了下来。看着他沉睡的样子,华柳长舒一口气。取下他额头冰敷的毛巾,再一次细心地帮他掖好被子。疲惫地坐在地毯上,趴在床边闭上了眼睛……
接近凌晨的时候,廖仲恺醒了过来。
他摇摇头感觉脑浆都跟着一起疼得厉害。有心想用手揉一揉太阳穴,却发现手臂被什么压着,根本无法动弹。
他转了转脑袋瞧过去,赫然发现华柳竟然趴在床边,自己的胳膊就压在她脑袋下边的被子里……
廖仲恺眨了眨眼睛,残存的意识使他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他忽然地笑了起来,那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包围着他,使他一动也不敢动地感受着她的关怀。
低下眼睑看向她,她的脸上有一抹疲惫,想必是因为照顾他导致的。那长长的眼睫毛在睡梦中也不是很安稳,时而不安地抖动着。那紧紧抿着的红唇,似乎正因为梦里的事情纠结着。他不禁抬起左手,有些心疼地想要摸摸她的脸颊,却又惟恐吵醒她,轻轻地抚摸着披散在被子上的头发轻声说道:“也不知你这小东西梦到了什么,睡觉的时候竟然也如此不安生。”
正摸着她那丝般柔滑的秀发时,就听她大声说道:“你也不看看是什么药就敢吃,你不怕我药死你啊。”
“呃……”廖仲恺眨了眨眼睛,不禁又笑了起来。这丫头一定是梦到他了,估计着梦里的她正在帮他拿药呢。
“这么大个人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高烧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去医院,还让自己倒在卫生间里,天可怜见,你竟然还能活到今天!”华柳又继续叼叼着。
廖仲恺险些笑出声来,真没想到这丫头在睡梦里也不忘了奚落自己。不过,这一次感冒发烧实属意外。昨天晚上跟华柳通过电话后,他心情好了很多。于是便钻出车子想透透气,不想浸心凉的春雨以及夜伴的冷风,竟然将一个原本醉了的壮汉子,吹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知道自己可能感冒了,想着公司的卧室内有各种感冒药,于是他便把车子驶回了公司。却不想,回到公司后还没来得及吃药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中医理论上讲,人一旦抑郁,着急上火,身体状况便会变得极为虚弱,这个时候很容易着凉诱发感冒。廖仲恺有着自己的心事,再加上醉了酒。风吹雨打后,冷气入骨难免会感冒发烧大病一场了。
“你甭想扣我工资。”华柳嘀咕着。
“呵呵。”廖仲恺笑了笑,这丫头还记挂着这事呢。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他缓缓地抽出手,轻轻地从床尾下了床。踮着脚尖走到她身边,轻柔地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又扯过被子盖到了她身上。
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他不禁又笑了。说不出为什么,仅仅才相处两天,他却莫名地想宠着她,逗她。甚至……
他无声地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她的红唇上调开。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做出轻薄之事,而且自己连欧曼文都没有吻过。更何况,华柳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想到她的男朋友,他的眼睛里又积聚了一层黑气……
“我告诉你,如果你敢扣我工资。下次再病倒我就给你喝毒药药死你。”华柳的小脸纠结着犯着一丝红晕。
“药死我你也失业了。”廖仲恺笑着接话。
“那也药死你。”华柳似乎很生气,小嘴嘟在了一起。另廖仲恺感觉意外的是,她在做梦,自己说话她竟然也能接得上……
“……”廖仲恺眨了眨眼睛,看着她白皙的脸颊上泛出的那抹粉嫩,再也忍不住低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
她的唇甜甜的,似乎吃了蜜一样诱人。他轻轻地吮了她的唇一下……
“唔。”华柳似乎很不喜欢这外来的骚扰,不爽地皱起了眉头。
廖仲恺沉沉地笑了一下,深情地看着眼前沉睡的人,轻轻地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渐白的东方轻轻地说道:
我该如何逃脱,命运套在我身上的枷锁。
我该如何追寻,我心中那圣洁的天堂。
如果上天让我再有来世,我甘愿做一个平凡的小人物,幸福我这渺小的人生,只为我心中的那份感恩活着。
如果这世界上没有你,也许我将永远相信我的抉择。
是你的出现,打破我原本宁静的生活。
让我不得不承认,曾经所拥有的、所追寻的,恰似那海市蜃楼一般离我好远!
上苍是否允许,我只为了你而活着。
是的,为你我甘愿重新来过。
哪怕回归于平凡,哪怕沉寂于闹市。
我亦如是——甘之如殆
只为静静地爱着你,守着你,永远永远……
华柳不自然地动了一下,在廖仲恺吻她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一抹羞怯让她不敢睁开眼睛。她怕,怕自己眼睛一旦睁开,两人势必要陷入一种很尴尬的境地。
闭着眼睛感受到廖仲恺起身离开,她有心睁开眼睛看他一眼,又怕被他瞬间回头捕捉到她的讯息。她只好闭着眼睛,继续装睡……
听着他的叹息,她没来由地心里跟着揪痛了一下。说不出为什么,她竟然有一种想要坐起来,抱他到自己怀里,然后,用自己的体能去温暖他的忧伤。
是的,在华柳的意识里,没有心事没有忧伤的人,是不会发出另人心碎的叹息声的。那种叹息仿佛揪扯着人的灵魂,使人没来由地跟着他一起伤感起来……
紧接着,她听到他发自内心的声音。忽然地,她发现自己真的懂他了。廖仲恺今天的处境,是不是就是自己明天回到华氏王朝的处境呢?那种身不由已,那种如同被加了镣铐一般的人生。
她也跟着无声地叹息起来……
忽然地,她听到他话里含着一抹深情的宠爱。心里不禁一动暗忖:“他口中的‘你’是谁?是欧曼文吗?对了,一定是她!”想到此,一股怒火消然在心里升起。每每想到他和欧曼文的关系,她的心里就莫名地伤感,莫名地想要发火。
听着他如同宣誓一般地说着情话,她的心竟然莫名地漏了一拍。闭着眼睛的她,脸上有一抹羞涩,更多了一抹紧张。仿佛廖仲恺就站在她面前,深情地对她讲述着,他对她的爱怜……
她忽然地睁开双眼,侧头看了看廖仲恺。他依然背对着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冉冉升起的朝阳。那背影此刻看在她眼里,竟然显得那么孤独。
“小柳条,你不会是爱上廖仲恺了吧?”小楠的声音又在她耳畔响起。她拼命地摇了摇头,不知是在否认小楠的话,还是不想继续听小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