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公司了,失陪!”沈品杰没有多余的话,径直起身走向玄关,却在楼梯口遇见暖暖,看着她明显睡眠不足的浮着黑眼圈,又忆起早晨从额间掉落的那块毛巾,“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哦!”
暖暖点点头,知道他是因为昨天烫伤的事才这么说,看着他大步流星的走出屋子,淡淡的抿唇一笑,沈夫人的刁难是躲不掉的,她又何必向任何人求助。
只是他这么说,她还是觉得挺温暖的。
暖暖如往常一样的蹲在地上擦着地板,别墅门猛的被人从外面推开,暖暖转过头,一时不湛,一旁泡着清洁液的脸盆被她用力过度打翻,她急忙手忙脚乱的拿毛巾吸着水,拧回脸盆。
“去给我泡杯玫瑰花茶!”沈夫人一进屋就扬声吩咐。
“哦!”暖暖立即应声,将脸盆推向一边,往围裙上擦了擦手走进厨房。
从蓄物柜中拿出玫瑰花,拿起沈夫人专用的玻璃杯,用滚烫的开水泡开,随即拿出一旁的扇子扇着热气……
碰!
“啊!”
一记重物落地声,震天动地的响在耳边,随即一道痛呼传来,暖暖脸色一白,立即奔出门去,只见沈夫人狼狈的跌坐在地,一脸痛苦的皱紧五官,嘴里一个劲的发出哀叫。
“……”暖暖吃惊的捂起了嘴,看着滑湿的地面,心底闪过了一股不安,立即跑上前去。
“夫人,你没事吧!”
“啊……”沈夫人一声惊呼,‘啪!’一记巴掌打在暖暖脸上,“贱人,你是故意把水撒出来害我的吧!”
“不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暖暖无辜的摇头,脸颊火辣辣的痛了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还不快把我扶到沙发上去!”
“是!”
躺在沙发上,只要一动腰间就会传来一袭刺痛,沈夫人一脸咬牙切齿的瞪着暖暖:“还不快去打电话叫医生来,想等着看我死啊!”
暖暖迅速走到电话机旁,看着联络薄,拨出了家族医生的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医生终于赶到,为沈夫人做了个检查过之后,拿了几贴止痛膏摆在茶几上:“幸好,只是扭伤了腰,没有伤及骨头,过几天就会好的!”
“谢谢你了医生!”
“应该的,药膏贴上去之后,顺着腰间多揉几下,直到发烫效果就会出来了!”
“好的,我记住了!”
送走了医生之后,暖暖走到沈夫人面前,撩起她的上衣,拿起一旁的贴膏准备为她贴上。
“你给我滚!”沈夫人伸手一推,用力的将暖暖的额头往茶几尖角狠狠的撞去,看着一片光洁的额间冒出血迹,眼底闪过一片快意。
“啊!”
暖暖眼冒金星,额间的尖痛令她头脑发晕。
此刻程妈正好端着花茶走了过来,见状,眼底闪过一丝震惊,立即上前拉她起身:“你去厨房候着那锅鸡汤,我来为夫人贴伤膏吧!”
“慢着!”沈夫人狠狠的瞪了眼耍小聪明想帮肖暖暖的程妈,不容置疑的朝着暖暖下令,“你给我跪在这里!”
暖暖猛的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做错了事不应该得到惩罚吗?还是要我报案抓你去做牢,敢害我摔这么大一跤,幸好我命大,要不然真给你害死了。还不快跪下!”
暖暖闪烁着眼睁扎着。
凭沈夫人疯狂的性子,报案这种事,她真的干得出来。
人在屋檐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看在她是从容妈妈的份上。
暖暖咬了咬下唇,缓缓的在她面前跪下。
“哼!”见她乖乖听话,沈夫人冷哼一声,这才消了气,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程妈不忍的扫了眼跪在地上的暖暖,无奈的摇了摇头。
膝盖生痛,两腿发麻。
沙发上的沈夫人好梦正酣,程妈走过来想拉她起来,暖暖犹豫着,不敢!
谁知道她什么时候醒来,到时候看她不在原地,估计就是一顿疯狂的大骂,看了看时间,离她醒来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只要她睡醒了出去,她就可以放心的起来了。
忍一忍,再忍一忍!
暖暖拧着眉,咬着牙,坚持着……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一连串急切的门铃声传来,暖暖下意识的想要应门,才一动上身,膝盖便传来密密麻麻刺痛的感觉,根本站不起来。
程妈从厨房奔出来,上去开门。
豁!
一道身影劲风般闪过,速度快的令人还未反应就已到跟前。
“起来!”沈品杰拧紧了眉,扯着暖暖的手。
“啊!”双脚痛得麻木,暖暖克制不住的惊呼。
沙发上的人也随之被吵醒过来。
“品杰,你不在公司上班,回来干什么?”沈夫人见到不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家里面的人,立即竖起了全身的刺般,准备攻击。
看着一时站不起的暖暖,沈品杰回过身看着沈夫人,冷冷的出声:“沈夫人,您这是在做什么?”
“你没看见我受伤了吗?都是这个贱女人害的,这只是对她小小的惩罚!”沈夫人一脸理直气壮,看着肖暖暖的眼神,满是愤怒。
“这叫小小的惩罚?”
沈品杰咬牙反问,她额间还未处理狼藉的伤口,跪到发软失去知觉的双腿,这样的惩罚手段,在这个文明社会简直令人发指!
“先坐下来缓一缓!”沈品杰不再理会无礼取闹的沈夫人,扶着暖暖在地上坐下,然后伸展她的双腿,轻轻的按摩。
“你、你好大的胆子敢帮这个贱女人!”沈夫人见没人听她的话,立即愤怒的烧起了火,“‘任’品杰,别以为我们让你回到沈家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什么都可以,我们能接你回来,一样也可以将你扔回那个像臭水沟一样的地方。”
令人心寒的话从自己的母亲嘴里说出,再冷酷的人也会被冻得发抖吧!
沈品杰转过身去,静静的盯着正癫狂的女人,冷笑:“要不是您二老后继无人,又担心威远会被董事会其他成员抢去总裁的位置,我这被你们早就遗弃了,在臭水沟一样的地方长大的孩子,怎么能有幸坐上威远总裁的位置。”
“沈夫人,您的大恩大德我一直感恩在心,从来都不敢忘记,放心,我会准备一份大礼送给你们,很快的,别着急。”
沈品杰冷冷的说完,蹲下身来抱起微缓过来的暖暖,往房间走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暖暖小声的抗议。
“乖乖的,别动!”
暖暖被他这样温柔的话封住了嘴,不再出声,抬头,静静的仰视着他,突然觉得他也没有那么可怕。
一直都知道他跟沈家的两老有很深的隔阂,却到现在才知道这样的事,他居然是被遗弃在外的孩子,不管原因为何,总之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曾受过很多的苦。
生活在像臭水沟一样的地方?
会这样形容自己的成长环境,他的童年一定很黑暗吧!
有些心疼,想给他温暖,暖暖伸出手,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脖子。
抱着她,一步一步的往楼上走去,他的心一下下沉闷的跳动。
想起从容死前的托咐,想起她昨夜温柔的照顾,沈品杰的心微微的自责着。
明知道沈夫人尖锐刻薄,知道她在沈家的日子每天都过得很黑暗,他却自私的想跟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继续留着她,不放她离开。
放她离开吧!
可以吗?
做得到吗?
或许以后都不会再有交集。
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到底该怎么做呢?
房间里,沈品杰拿着酒精擦拭着她额间的伤口,早已干涸的血迹再一次流了下来。
“嘶!”暖暖一阵抽搐,发出一道抽气声,双手紧握住床单,痛得紧咬着牙关。
沈品杰微拧了拧眉,擦拭的动作放得更加轻柔了一些。
终于清洗好伤口,撒上了一些药粉,沈品杰收拾好医药箱,又转而去卷她的裤管。
“不用了!”暖暖伸手挡下他的动作,“之前是因为有点麻站不起来,现在已经好多了。”
他抬起头,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执意的翻起她的裤管,暖暖无可奈何,只有凭他查看,看着他一本正经,心底微微的感动:“你怎么会突然回来?是落了什么东西回来拿吗?”
沈品杰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一片青紫的膝盖,轻轻的皱眉。
“你离开吧!”许久,直到他处理好她的膝盖,重新放下她的裤管,这才冷冷的出声。
“啊?”暖暖一时间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离开?这里是她的房间!
“离开这里,离开新加坡,回到你原来的地方!”他勾起唇,嘲弄的轻笑,笑自己一时泛滥的同情心和那不合时宜的‘伟大’,笑自己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在这个世上,唯一令他在乎的两个人,一个已经永远的离他而去,另一个……他却亲口想将她赶走,这实在不像他往日的作风,估计桑听了也会这样嘲弄他吧!
暖暖深吸了口气,意外他会赶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