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派人跟着他们?”东方闻人心思一转,从在假山那里兰其格受刺开始,他就知道对方必定在宫内安置着许多耳目,就算他派人去查封悠然居和留香楼,恐怕早就人去楼空了,如果能从阿晓的身上打开缺口,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想到这里,东方闻人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是的,属下怎么敢欺瞒皇上?”暗卫首领恭敬地道,虽然事后派人跟踪只是补救的法子,可是总比等着被皇上降罪要来的好。
“那就好,务必要保护好皇后的安全。有最新的消息马上告诉朕。”
“属下遵命。”暗卫首领直起身来,如一溜黑烟一般离开了皇宫内院。
御书房中,留下东方闻人一人开始沉思,楚雪衣抓走阿晓时什么目的呢?难道他打算用阿晓来威胁他不成?可是,看起来好像也不尽然。
无心处理政事,他觉得很累,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一次觉得当皇帝是如此的累,每天都处在这样的阴谋算计中,想得到一耳光知心的女子,可她的心却不在他的身上,他该放手吗?他能防得了手吗?
回到冰冷的寝宫,他抚摸着床上的锦被,这件被子被阿晓盖了这么多天,上面已经沾惹了她的香气,他很累,真的很累,所以,他没有唤任何人侍候,自己平生第一次脱去龙袍,躺上了那张床,盖上了那床被子,将自己包裹的是那么的紧密,他想让她的香气渗到他的心里,他的身上,陪他度过这漫漫长夜。
孟毅然出宫之后,第一个去的地方自然就是留香搂,他不相信楚雪衣离开的时候会一点痕迹都不留,总可以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点什么?作为线索来寻找阿晓的足迹,别问他为何那么确认是楚雪衣,因为他想除了楚雪衣之外,确实没有什么人会选在这个时候绑架凌笑笑,还使用了那么高级的迷香,这种迷香他在左丞相府曾经见过,孟飞扬没有理由去跟阿晓过不去,那只剩下他背后的主子了?
虽然这么怀疑自己的兄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可是他早知道飞扬有些事情是瞒着他的,就如同他有许多事情瞒着飞扬一样,可不管怎样,他都不想有一天与飞扬站在对立的立场上。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在飞扬身后的主子就应该是楚雪衣了。
一个制香的瞎子,本是多么不起眼的角色,可这里面包含了楚雪衣多少的隐忍在里面,站在男人的立场上,从他第一次送阿晓香囊的时候,孟毅然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男人对阿晓是有企图的,现在他们之间还有那样的渊源!
从白云起与孟飞扬的身份上不难判断,楚雪衣应该是宣国的宗室之后,他要复国,他要报仇,可是,当阿晓牵扯到其中时,会不会到了最后,受伤最重的会是阿晓呢?
也许这不仅仅是关于江山的争夺,甚至还有阿晓的原因在里面,虽然他不了解整个来龙去脉,但是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楚雪衣掳去了阿晓,阿晓将会怎么面对呢?如果有一天,他们以阿晓作为人质逼迫东方闻人让步,而东方闻人不让步该怎么办?孟毅然从不把人性想的多么卑劣,也从不把人性想的多么高贵,如果有一天楚雪衣被东方闻人追的走投无路之时,要他在自己的性命或者利益与阿晓之间做选择时,他会不会放弃阿晓?这种结果他现在想都不愿意多想。
同样,换做东方闻人,楚雪衣用阿晓做人质逼他做出让步,他会让步吗?还是牺牲掉阿晓,就算他愿意让步,那些朝臣未必会让步,到时所产生的结果现在又怎么会预料的到呢?
关心则乱,是孟毅然现在典型的症状,他把各种可能性都想到了。
留香搂内仍然很香,许多名贵的香料都没有带走,显示出主人临走时是多么的匆忙与狼狈,至于悠然居,虽然被查封了大门,可当他潜入白云起的住处时,还是看到了挂在墙上的一张凌笑笑的画像。
站在画像旁边,他仔细看了一番,这张画像初看形貌跟凌笑笑十分相似,可仔细一看,却发现缺少阿晓独有的那种神韵,也许属于阿晓的那种神韵只有来自她所说过的那个神奇的世界才有吧!
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那日听了阿晓的描述,他是真的有了惶恐,虽然在表面上,他仍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如果阿晓不失踪,他现在应该去启程到五毒教去找白飞飞,如果说天下谁的毒术最出神入化,恐怕也只有那个老妖女了,没有人知道那个老妖女到底对少岁了,因为她的容貌似乎永远停留在十九岁的样子,从她出入江湖开始,第一次见到她,她叫他小弟弟时她就是那个样子,到两年前的武林大会上,他第五次见到她时,她仍是那个样子。
只是那个老妖女性子极其古怪,就算他去了五毒教,那老妖女就未必愿意帮他。
出了留香搂,在悠然居四周查问了一番,最后得出的最有用的线索就是,昨夜有一辆马车曾停留在悠然居的后门,但没有人注意那马车上到底有没有人。
孟毅然正要离去,突然在旁边的房间内听到了狗叫的声音,这狗叫的声音如此熟悉,是自己的小然吗?它还没有死吗?
手轻轻地动了几下,打开官府封的那扇门,他来到门后,见到自己最可爱的小然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原本白白的毛现在已经脏污不堪,在脖子上还被栓了一根绳子,敢情那晚小然并没有死,也没有回孟府去搬救兵,而是一路跟着‘夜枭’来到了悠然居,不知后来怎么被他们发现了,就关在这个地方。
上前解开小然的绳子,将脏污不堪的小然抱在怀中,孟毅然发现,原本活泼不堪的小然眼中竟然有湿湿的感觉,难道小然是高兴它终于等到他来救它了吗?
就近从水井中打了一桶水,将小然冲洗干净,带着它从悠然居的围墙一飞而出。离开前,顺便带走了楚雪衣和白云起留下的几样东西,希望小然的鼻子还足够灵敏,能帮他找到阿晓。
皇宫地牢中。
兰其格神色灰败,这皇宫的地牢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她身上藏的蛊虫早就被孟毅然用方法引了出来,如今余下的只剩体内的,可是楚雪衣的香毒却促使着她体内的蛊虫的躁动。
让她极度难受,偏偏在这地牢内,没有任何男人供她发泄。她只能一遍遍地自己扭动了身子抵抗身体的不适感。
最后,终于忍无可忍的她在地牢的牢房地上翻滚起来,并且还发出那种让人不得不加以联想的声音。
由于吵的实在是太高声了,终于引起了看守地牢的侍卫的注意,别以为兰其格失去了蛊虫就不能继续作怪了,她还有属于自己的保命绝招,只是这招数她一般不轻易使用,到了非不得已的时候才会使用,可现在命都马上没了,再也顾不上其他的。
“叫什么叫,这大半夜的,再叫将你的嘴堵起来。”牢房侍卫没好气地道。本来他们这差事是最清凉的,因为,关在皇家地牢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时间,这地牢中是没有什么人有那个机会住进来的。
“你过来,过来呀!”媚态顿现的兰其格对侍卫们使起了迷魂大法,这迷魂大法使用起来,虽然可以控制对方的心神,可是却会让使用的人元气大伤,不死也去掉半条命。可兰其格现在已别无她法了。
她不想死在这牢中,而且,她明白,东方闻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这牢房侍卫那里会是兰其格的对手,就乖乖地听话将地牢的门打开,并用钥匙解开了兰其格的脚上的锁链。
然后却被她从身后打昏,换上护卫的衣服,拿了钥匙,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了皇宫地牢,虽然,在这一路上,她遇到了几波的护卫,可是她却几次巧妙地化险为夷了,其实,兰其格的这种迷魂大法跟现在的催眠术倒是有些相似,只是她学的本来就不够精通,再加上心思烦乱,等出了皇宫地牢之后,竟然瘫软在地。
借着夜色的掩映,她休息了一会,幸亏这是后半夜,皇宫地牢这边本来就很少有人走动,可还是被人发现了,这人站在她的面前一身黑,看不清他的真实面容,“没想到公主的能耐还真的不一般,竟然可以从地牢逃出来。”
“你是什么人?”这人是来救她的,还是来杀她的?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只是你不该做不该做的事情,不该说不该说的事情。”那黑衣人手一点,就点中了她的穴道。
黑衣人将她像拎小鸡一样拎着行走,这沿路的景色她并不陌生,最后到的地方是祥云殿,兰其格当然知道这祥云殿住的是什么人,可她不记得与这位祥云殿的主子有牵扯,也不记得的罪过她呀,唯一的一次就是她想控制王公公时,随口提了一次云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