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刑部之后,却见尉迟将军府的总管和文夫子已经在等着他们:“大人,吴公子,我家四少爷已经与今日午时毒发身亡。”将军府总管一脸哀戚。
“大人,您和吴公子都进宫了,属下已经吩咐任何人不得接近,只等大人前去查验。”文夫子也上前回话。
东方问情和凌笑笑互看了一眼,他们当然知道尉迟四公子并没有死,而是吃了假死药,不过为了麻痹真凶,两人势必还是要走一趟,麻痹真凶,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看来,他终究没有等到神医前来,阿晓我们去看看吧!”
两人再次到达尉迟将军府时,满目所见,都是一片哀戚之色,那些下人们也看起来萎靡不振,由于东方问情的特意交代,尸体并没有被移动,尉迟云遥这位征战疆场一生的老将军再一次受到打击,不但身子急剧地衰老,而且精神很差,在卧床休息。府中的一切,全交给总管打理。
东方问情带了仵作,当着许多人的面,验了尸,并将尸体收敛,停放在凌笑笑要求的地方。
整个过程中,东方问情派来的一些刑部的人都密切注意可疑人物,可惜,却没有发现异常状况。
就在东方问情和凌笑笑前往尉迟将军府时,孟府总管孟飞扬正来到了留香楼的门口。
听到留香楼,千万不要误会,它不是青楼的名字。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它主人的意思。
守门的还是那两个双生小童,看到孟飞扬,他们上前道:“右护法,您来了,可是要见教主。”
孟飞扬不答,径直上了楼,两个小童好像已经习惯了他冷淡的作为,也不放在心上,任凭他自行上楼。
楼上是一年四季的香,孟飞扬在房门内的屏风前驻足,他没有贸然闯入,倒不是他没有那个胆子,而是他向来不喜欢任何香味,而且,他知道屏风的香味虽然诱人,但却会让你不知不觉地中了香毒,对于屏风后面的人,他从不过分敬畏,也绝不过分轻视。
“你来了?有什么事吗?”屏风后的人也许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稍微带点睡意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
“孟府今日来了一位客人。”
“是东方问情的师弟那位叫做吴晓的年轻人?”
“不错,原来你已知道他。”
“这个人很有趣,如果不是他的介入,也许我们根本不用牺牲云双,也不会让云起现在动弹不得,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呢?如此年少,如此聪明,还如此漂亮,我怎么会不注意到他呢?”
“看来,他引起你的兴趣了。”原来那少年就是破坏将军府计划的关键人物。
“谁说不是呢,这天下每一个人都像一种香一样,有属于它自己独特的味道,我很好奇,这个吴晓他到底是怎样一种香,让我也不由地被他吸引。”
“恐怕并非你一人受他吸引,孟毅然也是,否则,不会特意邀请他来做客,还让他住进了他的书房。”
“听起来待遇好像很不错,可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如果是我有这么有趣的朋友,我也想邀请他来留香楼住住,只是不知他赏不赏光而已。倒是你,打算何时对孟府出手,不会是真的把孟云清当做你的父亲了吧?”
“我的事你不要多管,该动手的时候我自然会动手。”孟飞扬的人和他的心一样冰冷。
“但愿如此,虽然我知道也许做孟府的管家要比你做右护法让你快乐的多,可是,我不希望你打乱我们的计划,也不希望你辱没你们家族的荣誉。”
“殿下的话真是越来越深奥了,我听说尉迟云遥终于断子绝孙了。”
“那个老匹夫,本座就是要让他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既然他不把别人的儿女的生命当作草芥一样任意践踏,侮辱,那本座就让他尝尝相同的滋味,过上几日,本座空闲了,是该去会会他了。”
凌笑笑在将军府折腾了一阵子,等夜幕降临时,两人终于从将军府出来,看看天色,凌笑笑笑道:“师兄,你先回府,阿晓还在人家家中做客,就是不知他们是否给我这个客人准备晚饭了?”
“师兄知道你是一个信守承诺之人,只是在别人家中,你又是那样的身份,一定要多加小心。”
“师兄请放心,向来只有我抓别人小辫子的份,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抓我的小辫子了,只是我觉得,孟毅然这人绝非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在不知他到底存了何种居心时,阿晓一定会小心谨慎的。”
和东方问情分开后,凌笑笑一想到孟府那么远的距离,还是不由地有些头痛,信步向前走了几步,转过街道,听见几声狗叫声,凝神一看,原来孟毅然正站在不远处盯着她看,那只叫做孟小然的小狗,则跑到了她的身边,对她摇了摇尾巴。
凌笑笑蹲下身子,抱起那只小狗,向他走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和我们家小然一起来迎接我们尊贵的客人呀!”孟毅然几乎比他高出半个多头,他微微侧过头,俯下脸在她耳侧道。
“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一定要让我去你家做客?到底有什么目的?”
“做客就是做客,非得有什么目的不成,还是你做任何事都要讲什么目的不成?”他的桃花眼难得收敛了几分戏谑,神情也变得认真了几分道。
“当然并非任何事都要讲究目的,只是,天下绝对没有人无缘无故地请别人去做客的道理。”
“怎么能说是无缘无故呢?不是你有求与我,答应我的条件吗?”
“算了,我既然答应到你家做客,何必要和你继续争论呢?天下难得有白吃白喝的机会不是吗?”凌笑笑揉了揉微微有些发疼的太阳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孟毅然继续争论。
晚饭是孟毅然陪她一起用过的。整个过程中,孟毅然一直用他那双桃花眼盯着她看。
“你确信饭是长在我的脸上,而不是你的碗中?”被盯着难受,凌笑笑终于忍不住放下饭碗,冷冷地提醒对面那个人。
“我也怀疑,这饭是不是真的长在你的脸上,要不然我怎么都觉得你看起来十分秀色可餐?”孟毅然不但不生气,反而继续盯着她瞧。
“我说孟公子,如果你真的很无聊的话,请找一些正事做,好不好?”
“正事?什么正事?”
“一个大男人活在这世上,难道你就真的希望这么碌碌无为地得过且过地过一生吗?当你垂垂老矣时难道你都不会有遗憾吗?”
“非也,非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及时行乐又什么不好,就算忙了累了一辈子,到头来也不过一个土馒头,还不都一样,与其那样,何必让自己活的那么累呢?”孟毅然明显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也是,人各有志,原本就不能强求,你可以选择你生活的方式,那我也可以选择我要交的朋友类型。”孟毅然有那个条件也有那个心态可以及时行乐,可她就不行,不管是出于那多余的正义感和责任感,还是现代社会对女性定位的熏陶,更让她们习惯实现自我价值。
“啧啧,不会吧,我本以为你不是个俗人,难道你也习惯用人的权势和身份来区分一个人吗?”
“孟公子错了,我吴晓还不至于如此庸俗不堪,只是,我认为一个人活在世上除了为自己而活之外,能为别人做点事情也是好的,那样不仅让自己感到快乐不空虚,也会让别人感到快乐。”
“阿晓,你有没有觉得,你如果是个女子,定是观音菩萨转世。”
“切,我是菩萨转世?你也太高看我了,虽然每个人可以因为为别人做了一些事感到愉快,可并不意味着就可以像菩萨一样普度众生,我们是人,不是神,人都是自私的,所为作出的也是有限的。”
“阿晓,你发现没有,你其实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孟毅然看着她的眼睛突然一本正经地道。
“也许吧,那一个人不矛盾呢?就像你,外边传说你是一个浪荡公子,可一个浪荡公子却能看透人最终不过都是一个土馒头的结果,那么,你告诉我,你真的是一个浪荡公子,扶不起的阿斗吗?”
“你见到我义兄飞扬了吧,你觉得他这人是怎样的一个人,和他比起来,我似乎确实缺少某些东西!”
“今早就见过了,但你为何一定要和他比,他是他,你是你,他有他的优点,你也有你的优点,至少你的亲和力就是要比他强上许多。”
“亲和力?”孟毅然挑高了眉梢,这个词倒是新鲜。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至少你不像他那么冷冰冰,让人见了不敢亲近吧!”
“这么说,你是喜欢亲近我,而不愿意亲近义兄了?”
“你真是莫名其妙,都想什么呢?”浪荡公子总归还是浪荡公子,三句话就露出了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