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躲是看出了良锦要出门,所以抓着她的手讨好的叫妈咪。
“妈咪有事要出去,你跟阿姨待在家里和奥特曼玩好不好?”
“不好,我也要去找papa。”
良锦耐心的跟女儿解释:“妈咪不是去找papa。”
阿姨手里拿着躲躲的那只小花碗笑着走了过来:“躲躲都念叨了大半天了,说要去找容少。”
她今天是实在没办法满足女儿的心愿,就对阿姨说:“容卓中午有一个餐叙,你大概三点半左右带躲躲去找他吧。”
她俯下身子把女儿的两个小辫子拢了拢:“等一下让阿姨带你去找papa好不好,妈咪先出去了。”
躲躲立刻点头:“好。”
良锦再看了女儿一眼,便拿着包出去了。
躲躲,是她在这个世上最珍惜的东西,她是不可能让她出任何意外的。
到达福满楼的时候离三点还差十分钟。
念乔已经坐在了那里。
隔了几张桌子坐着几个白义帮的小子,都是习风手下的熟面孔,大概是跟着念乔来了。良锦这才知道,念乔的重要程度已经达到了这个地步。
念乔看见了她,站起来有礼貌的和她问好。
念乔今天穿得很休闲,黑裙白外套,也不显得老气,良锦想起对方连二十岁都没到,怎么可能显得老气?
念乔睨了一眼坐在那头的小子们嫌弃的道:“如果不是薛四小姐咄咄逼人,我也没必要让他们成天跟着。”
良锦不同意这个观点:“如果薛叶奎成心要动手,只怕就算白大小姐在这里也护你不得。宋小姐,你得罪薛叶奎绝对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服务员送上茶点来,给良锦的是一杯浓浓的普洱,桌上摆着几小碟的糕点,皆是福满楼的招牌美味,念乔殷情把糕点推到良锦面前,眼光潋滟风情无限。
良锦见到念乔总有一点恍惚,当看到一个跟自己长得很像的女孩子出现自己面前时,怎么可能不恍惚。
不过这个良锦觉得,这个念乔长的比自己美了不知道多少分,可是她站在那里,无端的就会让人觉得是良锦站在那里
念乔道:“学姐可以叫我念乔的,尝尝这个桂花糕,福满楼的桂花糕做的最好了。学姐不是最喜欢这种糕点么?”
良锦不动声色的推开:“我早就不喜欢了,宋小姐,你有什么事请直言。”
念乔用食指和大拇指捏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尝到味道的时候,眼睛眯在一起像一只小猫咪:“良学姐,其实我一直对你很好奇。”
“入学的第一天,我的辅导员对着我就叫出了你的名字,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这世上有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存在。不过我当时只当是一个玩笑的事情放在心里。”
“没想到我在警校刚读了半年,就碰见了习风。他真霸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霸道的人,竟然逼着我转学去学什么劳什子艺术!又让我跟在他身边,学姐,你知不知道我对黑社会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就想当警察。”又是一个怀揣着警察梦想的小女孩么,就像当年的她一样,可是良锦听着念乔说对黑社会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却没有听出对方语气里的毫无兴趣。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良锦觉得自己看错了,念乔那手背到眼底去蹭了蹭终于把话转到了正题上:“我拿到了躲躲的病历。”
这个,她已经知道了,所以良锦听见这句话默不作声。
念乔又说:“我做了DNA检测,和风哥的血液样本做了比对,吻合率是99,。也就是说,躲躲是风哥的孩子。”
良锦如果不是想着不远处坐着的那一堆苍蝇,几乎就要拍案而起了:“宋念乔,你想做什么!”
念乔眨眨眼睛,笑的还像一个纯情的女学生:“我想和学姐谈一笔交易。”
“拿躲躲的身世来和我谈交易,你未必太看得起自己了。”良锦微怒,换了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容许别人那自己的孩子来威胁自己。
念乔如法炮制:“不是我太看得起自己,是学姐你对躲躲太爱了,所以,我相信,学姐不会希望躲躲身边出现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念乔又道:“学姐当年为什么离开风哥?又为什么不肯向风哥说明躲躲的身份?”
她笑得灿如夏花:“学姐,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良锦放在腿上的手冰凉冰凉的,她重新审视坐在对面的那个女人,刚刚读了半个学期警校就辍学的女学生。比她快小上十岁的女子,说出来的话,怎么都不像个刚刚步入大学校门的女学生。
良锦自问,自己的大学的时候,可没念乔这么有能耐!
“你开口吧,你想要什么?”
良锦终于松了口,她选择先听一听念乔想要的东西。
念乔道:“学姐你放心,我自然敢和你谈判,肯定是知道我想要的东西,学姐能够办得到,而且依现在学姐和容少的关系,这件事对学姐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
良锦威胁她:“你别把容卓扯进来,你既然知道谈判应该注意什么,就别闭着我和你闹个鱼死网破!我已非二十二岁的良锦,也不是警察局里什么都不懂的小警察,你要真敢危害到躲躲,我定然有办法让你从此闭嘴!”
念乔大概没想到良锦会说这么一番话来,她拿起茶壶来,给自己和良锦的杯子都添满了茶水:“学姐,我有时候真的很想问问,你到底爱的是风哥,还是容少呢?为何我提到容少你就这么紧张。”
“这个你不用清楚!”
念乔自嘲的道:“我是不用清楚,我也一直都不清楚。”
良锦道:“你还是说你的条件吧。”
念乔想了想道:“我的条件其实也算不得条件,我希望学姐能帮我换个身份出国,并且确保薛四小姐找不到我,也说的对,我惹上这个母老虎,真不是个明智之举”
福满楼里,正有演奏者用琵琶弹拨十面埋伏的曲调,良锦在急促的乐曲声中对念乔的这个要求很诧异,也很怀疑。
对方费尽心思之后的要求就是这个么?
有时候,越简单的要求倒让人越不敢相信。
就不如说良锦现在,她现在一点都不相信念乔说的话。
“我拿什么去相信你,你要出国,习风可以帮你办到,不必要来求我。”
“风哥么?”念乔说起习风的时候,眼睛里有别样的神情,让良锦觉得对方对习风,也未必是无意的。既然不是无意,她在白义帮又已经混得这么如鱼得水了,还走做什么?
“如果这件事风哥帮忙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风哥做的肯定没有学姐做的这么完美,何况,有些事情,我可以向学姐坦白,却未必敢和风哥说清楚。”
这句话倒是彻底的勾起了良锦的好奇心:“什么事情?”
念乔斜着眼睛看了那边坐着的小子一眼,挥手找服务员要了一张纸币过来,低头在纸上写上了一句话。
她的字很是清秀的斜体,字和人一样的漂亮。
良锦从看看清楚纸上面写的内容开始,就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良锦记得习风跟她说过:我知道这个这个女人不简单,可是我顾不得。
良锦今天也很认同习风的这句话,念乔这个人,确实是不简单!
念乔确定良锦已经看清楚纸上写的是什么之后,就借着桌上的打火机把纸条放到烟灰缸里烧掉了。做事都小心翼翼,看来这个念乔小姐在白义帮的处境也没有外人看见的那般好吧。
如果真如念乔所说的那样子,那良锦倒是真看不懂她的心思。
良锦终于还是把那句话问出了口:“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念乔用手指抚摸这自己面前的那只杯子,白底蓝花的杯子,绘着古朴的芙蓉花。写着两句诗: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念乔去抚摸杯子上的芙蓉花,如柔荑的十指并没有画彩绘,指甲上绘着淡淡的粉色。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眼神悠远而澄清:“我和学姐一样,只不过不想步官学姐的后尘吧。”
良锦就是因为念乔这一句话。
因为对方抚摸芙蓉花的时候的表情。
良锦选择了相信念乔。
世间总有这么多想要而又得不到的东西,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她没有理由不和念乔完成这一笔交易的。
良锦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把里面的普洱茶一饮而尽,拿起自己的东西站起来道:“我会尽快安排,希望那个宋小姐也记住自己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
宋念乔也笑着喝尽自己的茶水:“有学姐在此,念乔不敢不记得……”
这件事,念乔跟良锦来说,自然是想借助容卓的势力。
良锦回去之后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跟容卓提了提,容卓想了想道:能从我的安排下把躲躲的病历调走,她也就能是这个身份才能做到,好吧,竟然她要的是出国,我们帮她安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