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许久也终于想起来要理他一理了,他就坐在她的身边,正凑过来看看她到底在看什么。
她脸一转,正好在他的脸上碰了一下。良锦脸一红,立马就要闪到一边去。
容卓没想到自己会碰见这个意外之喜,她的手在枣色的沙发上捏得发白,而她的唇不知为什么今天倒是抹了点唇彩,粉红的色泽有点像贝壳的颜色。
他心猿意马,他心神荡漾,他鬼迷心窍。
他朝着她那两片红唇就吻了上去。
他唇上有陌生的薄荷的味道,显然是刚刚抽过烟。良锦闻到这陌生的味道就心惊胆战的往后躲,他是在干什么?她又是在干什么?
她要闪开,他却腾出手来握住她的腰子。良锦顿时尴尬无比,如果不是藤井百合回来的时间恰当,良锦不知道自己又会把多少刚刚学到的方法用在容卓身上。
“容卓,你在干什么!”
多好的姐姐啊,一看就知道不是良锦犯的错。
容卓赶忙放开,跳起来,看着良锦已经变青的小脸,想着自己真是被鬼附身了,这是在做什么啊。他刚想道歉,良锦却恍然大悟,连连对他说:“对不住了,我给忘了。”
呦,奇了怪了,他还没道歉,她先说出口了。
可是她说:“我给忘了,我唇上涂了药……”
他还以为多大的事了,原来是这个。他很大方的摆了摆手:“没事没事……”现成的百合姐姐放在这里,他还怕什么药啊。
良锦看着他慢慢的脸又变红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到底是什么药。
最后还是藤井吐出了:春情。两个字。
不说还不觉得,一说容卓就发觉有自己身体里有一股热气朝着某个部位窜去了。
他呀呀呀的叫了起来,一边骂着一边万分狼狈的跑了出去:“你们这两个女人没事乱用什么药。”
还是……春情……
那天午间在藤井百合起居室的那一个吻虽然最终以很滑稽的结局收场。
可是良锦心里依旧有一个疙瘩,容卓的心思,她始终摸不清楚。他不是习风,习风的心就像是一封写好的信,摊在哪里,只要她想读,她就能读的一清二楚。
容卓是一本书,一本厚厚的书,书的目录还写的不明确,良锦无迹可寻,如果他不说,她将永远都弄不清楚。他的好来的来的那么的匆忙,来的无处不在。
从那天起,良锦每每在城堡和容卓碰到都觉得尴尬,如果按照她从前的性子,但凡感觉到了一星半点的不对劲,她就会赶快离开会A市去。而现在的她,舍不得离开,好不容易碰见了藤井百合,她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她舍不得放弃。
良锦的纠结容卓也是知道的。
过了几天,藤井百合正在起居室里跟良锦讨论着红信石的的成份和使用方法。
藤井百合的见解独到,毒药的配制方法华丽却实在有效。良锦看她配药就觉得是小女孩在配制自己喜欢的香水和胭脂,器具精美,手法繁复。
良锦常常会觉得,这个女人如果有心要让一个人含笑鸠酒的话,对方肯定不会觉得自己是濒危死亡。
藤井喜欢这种手法,她心情比较好的时候会跟良锦说她在美国的房子,院子里开着巨大的灿烂的花朵,可是你永远不知道,那些花泥里埋的是谁的尸骨。
良锦听到这些故事的时候心里就下意思的抵触,藤井说的对,良锦并不适合这种生活,她的野心也不大。只要能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窗外的吵闹声越发的大了,良锦很容易就分辨出来是容卓和法国女人高声的笑声。
藤井很讨厌容卓这种频频捣乱的行为,便对着良锦道:“你下去让他闭嘴。”
良锦放下手里装红信石的匣子答应着下去了。
走到城堡前面的草地里,当真就看到容卓和城堡的女佣伊莎站在一起。
伊莎是个高大的法国女人,身材高挑,能把一套白色的工作制服都穿出风情万种的味道来,那头金色的大波浪样的头发更是楚楚动人,配上天蓝色的眸子,丝毫不落的展现着法国女人的魅力。
容卓是到哪里都不忘沾花惹草的人,此刻站在伊莎身边手把手的教着伊人打高尔夫。
说是教,他那只爪子搭在人家腰上倒是顺手的很。两个人举止暧昧,伊莎学的快,一球打出去就惹得容卓连连叫好。
看到这个场景,良锦倒是松了一口气,像容卓这种对任何一个女人都好的男人,她怎么能去会错了他的心思。对方就是个新时代的宝哥哥,但凡是女人都是好的,美的。她又不是林妹妹,长得又不是倾国倾城,更何况还身怀六甲,他怎么可能对她有所企图。还真是个蠢女人!
“容卓!”
她站在门口叫了一声,容卓停下来看了过来,伊莎也停了下来,趁着这个空荡拿起放在一边的毛巾给容卓拭汗,法国女人竟然也能这般温柔,容少的魅力当真是无人可挡啊。
容卓毫不避人,抓住伊莎的手把毛巾接过来:“诶,你今天这么有空?”
良锦指了指楼上藤井百合所在的那间房子:“百合姐姐说,要我想办法让你闭嘴。你看是您自己闭嘴,还是我动手。”
容卓挑眉,先打发伊莎到遮阳伞下坐着休息,才走过来笑着问她:“最近学到的本事不少啊……天天的就拿我做试验品!”
这句话,他说到后半句的时候都还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良锦忍不住扑哧的笑了出来,那日的春情,大概让他受了不少苦吧,不过容卓这样的人嘛,春情用在他身上就全当助兴了。
“我以为,容少会喜欢百合姐姐新配的这种药!”
容卓加强语气:“喜欢!很是喜欢!”
良锦忍住了心底的笑意:“好了,算是我的错好不好,我再给你陪个不是,现在,请你安静一点好么,院子这么大,你偏偏要在百合姐姐的窗下捣乱,我师命难违啊!”
容卓回想起那天自己冲凉冲得想把这个蠢女人拎过来剥光了丢床上就还觉得心里窝火,于是连百合姐姐都顺带着骂了一遍:“你那个师傅,就是一只蛇蝎!”
不对,女人都是蛇蝎!
“我不管你这个,我也道歉,你要是再不挪个地方,我可就……”
容卓不满意良锦的态度,道歉,就道歉这么简单么?这里好像是他的地盘吧,这两个女人,简直一个客场转主场。看来百合姐姐最近过的是太安逸了,他得给她找点事情做才好。
“这么简单!没诚意。”
“你想怎么样啊!”
“庄园的葡萄到了采摘的季节了,你陪我去摘一天的葡萄!”
良锦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我没空。”
他就知道会这样!容卓刚想用尽本事来劝说良锦。楼上就传出藤井的声音,容卓抬头一看就见到蛇蝎美人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看着他:“去吧,我这两天刚好也怀念法国的葡萄。良锦,我们一起去。”
容卓腆着脸陪笑到:“姐姐,我的好姐姐,您穿的那一身实在不适合往葡萄园里跑,我给您摘回来好不好?”这典型的又是一个见不得他好多的女人。他约良锦出去一次容易么,百合姐姐还来捣乱。
“好吧。”百合姐姐风情万种的把扇子打开:“良锦,上来把。我再给你讲讲红信石,我们等着容卓摘葡萄回来。”
容卓觉得沮丧,这只蛇蝎确实知道他的三寸在哪里:“得……百合百合姐姐,我们一起去吧。”
良锦笑了,藤井也笑了,好像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只不过发起人好像不是很欢喜。
既然已经商定了,容卓便叫了人过来交代几句。
而他刚才找的唯一一个借口,也在藤井下楼的时候被打破了。
良锦第一次看到了藤井百合没有穿和服的样子。
她下楼的时候穿了一件大红色的绣花短裙,v字低胸领子将纤细的锁骨露了出来。头发全部挽在脑后,那一抹雪白的脖颈如天鹅一样的优雅。藤井好像特别偏爱这种颜色张扬的衣服,和她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实在不符的。可是这样的藤井让容卓都啧啧称赞:“百合姐姐,你真是美死了!”
她见惯了容卓的油嘴滑舌,下楼了只对良锦说一句话:“把该带的东西带齐了。”
谁说葡萄是应该长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上的?
谁说葡萄就一定是要长在头顶的。
良锦到法国的第一天就领略到路边那些接天的葡萄田,如今置身其中,更是想溺死在这一季的葡萄香里去。
来自世界各地的工人在葡萄田里忙碌着,良锦感叹他们的气氛,一面高歌,一面摘葡萄。
容卓告诉她,在这里摘葡萄的人有很多流浪者,他们辗转于法国各地,如果她想,可以留在这里和他们一起吃晚饭,感受一下法国人的浪漫的热情。
他们还碰见几个中国来的留学生,他们身上染着紫色的葡萄汁看见他们三个便兴奋的用中文和他们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