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不必解释了!”水清忽然邪魅一笑起身走到黛玉身后,然后将她搂入怀中,低声道:“玉儿,无论你的心是怎么想的,清哥哥早晚一天会让它只有我一个。”温暖的气息让黛玉耳边痒痒,不注意的时候,水清已经咬住了佳人耳垂——
酥酥麻麻顿时传遍黛玉全身,心中却也忽而生出无限的悸动,这种感觉让黛玉面红耳赤,她忽然想起四个字,‘耳鬓厮磨’,顿时俏脸发烧,脚下一跳,黛玉连忙推开水清,跳的很远,远远的看着水清,黛玉低声道:“清哥哥若是无事,那我告辞了。”
黛玉说完便转身掀帘就要离开,却被水清的话制止住,“黛玉不是想知道今日我约你到这里的目的吗?”
黛玉顿住脚步,缓缓转身,看向水清,“清哥哥,请讲。”
水清依旧带着邪邪的笑意,他款步走到黛玉身边,“前几日澈弟从苏昭儿那里得知她是八仙谷琴的传人后,便料定你定然与她相识,于是便告知了我,我便今晚约你来到这里与苏昭儿一见,你们姐妹许久未见,肯定很是挂念彼此,是不是?”
卖了半天关子,原来就是这事,黛玉没好气白他一眼,“我们都已经见过了,还用你说。”说完又要离开。
水清马上上前一步拦住黛玉,吞吞吐吐道:“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我……我……”
黛玉好奇抬头看向水清,却见他双颊绯红,似乎有些不自在。
水清抿抿嘴,仰起头叹一口气,从未动情的他也唯有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才会脸红心跳吧。不过,这才是真真实实的情感,感觉很好。
“清哥哥,什么事?”黛玉歪头从下往上看他,双眸清亮如月。
“我……玉儿对我都不理不睬,是不是因为我这十年没有联系你现在忽然对你表白你觉得不能接受?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水清重重点头,“我决定从现在开始追求你,就像是普通的恋人那样,直到你对我生出感情。”水清定定看向黛玉,宣布自己的想法。
“啊”黛玉不禁惊讶,此时此刻的水清有些别扭的像小孩子,不过表情却是非常有意思。这样的清哥哥让她恍然觉得回到了十年前,一切都好真实。
“清哥哥,还记得我师兄兰若池吗?我已经答应他与他订婚,如果他家里事情一切处理完毕,应该很快就会进京找我的。”黛玉微微笑着,却说出一番停在水清耳中无比残酷的话。
“玉儿这样答应他,难道都不用征求父母的意思吗?”水清看向黛玉,似有深意。
黛玉一笑,淡淡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然是必经过的。只是我离开扬州前父母亦有允诺,我有自由选择权,主要还是遵从我的意思。”
水清的脸色顿时变得冷漠,眼中更有一闪而过的决绝。霸道看向黛玉,水清沉声道:“是吗?兰若池?那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你想对兰师兄不利?”黛玉本是想让水清退缩,却没想到这样说会让兰若池置于危险境地。
“在你的眼里清哥哥就是那么卑鄙的人吗?放心吧,我不会动他一丝一毫,我有信心让你留在我身边。”此刻的他,强势霸道,眼中有着坚定冰冷,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最是无情地王家,伴君如伴虎……
一时间,多少流传民间千百年的句子一下子全窜入黛玉脑中,让她不安。
伸手拉住黛玉的小手,水清看看外面天色,道:“天色已晚,我送你回林府。”
自昨晚上从月影楼归来之后,第二日清晨早朝过后,林府便迎来了一身便衣的皇帝水清。林府之人只以为皇帝到林府与林大人商议什么事情,却没想到皇帝吩咐过林府之人不要声张之后便径直到墨竹阁去找黛玉。以后每一日都是如此……
而光阴不知觉间已经悄悄流走数十日,十日以来兰若池自那日离京再无任何消息。
夏日炎炎,京城的夏天虽然不是炙热难耐,却也很是闷热。城南平民区一家毫不起眼的四合院中,一对母女粗衣素裙,相对坐在梧桐树下纳凉,正是薛宝钗与其母薛姨妈。
虽然已经离开贾家许久,脱离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两人还是不能适应没有人伺候。树下石桌上放着一个碗,里面是茶水。薛宝钗使劲摇着扇子还是觉得闷热难耐,真是怀念在贾府的日子,估计这时候,贾府的各房定然已经放上了冰盆,房中清凉四溢。
白白嫩嫩的手端起桌子上那个粗糙的碗,宝钗眼中尽是厌恶,口渴难耐的她还是端起碗喝了一口,劣质茶叶散发的味道呛得她咳嗽起来,狠狠将碗放在桌子上,宝钗满脸焦急“娘,你说哥哥这次能不能赢?”
薛姨妈心疼万分的将碗拿到眼前细细查看,确认无误后才瞪了一眼薛宝钗道:“钗儿,你这脾气得改改,咱们住在这里事不如意,但是你摔碗砸筷的也不是办法,弄坏了还得花钱买新的,一个碗可是得好几文。”
宝钗白了一眼没好气道:“娘,我在问你话呢,哥哥前几日手气好,一脸赢了百两银子回来,这一次我们拿了一半的家当给他赌,你说他能不能多赢一些回来?”
薛姨妈仰起头将碗中的茶一饮而尽,才叹一口气道:“谁知道,按理说前几天都赢,今日应该也会赢的。”
“那就好,但愿如此!”薛宝钗拍拍胸口,长长吐了一口气。
薛姨妈忽然看了一眼今日有些憔悴的女儿,心里酸涩不已,以她女儿的容貌长相以及学识风采,差一点就要进宫为妃,没想到却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怎么不让她伤心?
她不想再看着女儿跟着她吃苦受罪,或许以女儿的样貌赶快找户好人家嫁了才是正经。薛姨妈便拉住薛宝钗的手,为难开口道:“钗儿,让你受苦了。”
薛宝钗一时间没有明白薛姨妈的意思,她咬咬饱满的唇瓣,低低道:“娘,不要担心,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的。”
“钗儿,你觉得前几日来咱们家的那个李公子怎么样?”
宝钗不解抬头看了一眼薛姨妈,“长相平庸,就是家里殷实一点而已,但是这李公子却是好赌成性,保不准哪一天就把家底赌光了。娘问我这个做什么?”
薛姨妈的脸上忽然露出笑意,“钗儿啊,我倒是觉得那个李公子不错,男人不都是女人调教出来的?我看你李公子每一次来咱们家看你的眼神,热乎的很。你若是愿意的话,娘倒是愿意你嫁给他,也好赶快脱离苦海。”
“什么?”宝钗猛然站起身,声音尖锐。她一脸不悦看向薛姨妈,冷冷道:“娘,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女儿只值得那样的人?”
薛姨妈本是一片好心,却没有想到惹到女儿生气,一脸尴尬低头,她低声道:“钗儿,娘也是为你好啊,娘不想再看到你受苦,嫁个好人家也是对你好。”
薛宝钗讽刺万分的看向薛姨妈,尖声道:“他李顺那算是什么好人家,不过家里有几亩薄田而已,你竟然让女儿嫁给那样的人,我呸,简直就是糟蹋我。”
“钗儿……至……少他比咱们强,还有地,有吃的,我们什么也没有。”薛姨妈被薛宝钗的怒气震到,小心翼翼用眼角打量着薛宝钗,一脸惊恐。
宝钗望着母亲这样,心里也是一阵酸涩,她坐下拉住薛姨妈的手,忽而轻声道:“娘,你要相信我,相信女儿终有一天会脱离今天的处境,女儿会让您过上好生活。”她的声音坚定坚决,彷佛是穿过遥远的时空而来,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好,我信你。”薛姨妈呆呆张嘴,眼神却是一片渺然。
哪里还有什么希望,她看不到——
此时此刻,京城最大的赌坊,外面是夏日炎炎,里面则是热气蒸人,但是这么炎热的环境却丝毫不阻碍人们豪赌的热情。赌坊里面人声鼎沸,十几张桌子旁边,均是围满了形形色色的男人,汗水味充刺着人们的呼吸。有市井流氓,更有书生村夫,有的热光着汗水淋淋的膀子,而有的人则是挽高了袖子,人人豪气万丈,期待着在这里能收获惊喜和惊奇。
最里面的一张桌子围观的人最多,而且也叫的声音最大。薛蟠穿着他那身已经穿了很久的袍子,虽然穿的很脏了,但是他依然舍不得脱掉,因为换掉了他再也没有像样的衣服。
“李顺,压大,还是压小?”薛蟠满脸放光死死盯着倒扣在桌子上的碗,里面三只骰子决定着他以后的命运,他可是将家里一半的家当都压上了,不但有自己的期望,还有娘和姐姐的希望,他只能赢,不能输。这样想着,他的心跳更加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