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月上柳梢,帝辛的内侍已经传旨赐宴摘星楼,妲己与黄贵妃相视苦笑,只得硬着头皮率诸女往摘星楼而去。
胡喜妹喝得有些微醺,正醉眼迷蒙地半倚在帝辛怀中,看到妲己行礼,才忙不迭地也随在身侧。
帝辛连忙把妲己扶住:“王后体虚,不必行此大礼。黄贵妃,你身后的莫非就是你家嫂子么?”
“正是。”
帝辛看那贾氏,原比黄贵妃还年轻几岁的,都说月下美人,她此时在月下,就更显娇娆。饶是帝辛见惯了美人,仍不由得在心中想:果然是传言不虚。不过,总算他心头还有一丝清明,不至于如杨妃所想,就真的君戏臣妻。何况,妲己就在身边。
黄贵妃暗暗舒了口气,看来还是她与妲己多虑了,纵然杨妃有这心,还得帝辛有这意呢。于是帝辛与妲己坐了首位,两人一席,当真开怀赏月。
“妲己,你乏了就先回寿仙宫吧,待朕宴罢再来瞧你。”帝辛看妲己的脸,在月下显得几乎如透明一般,身子单薄得几乎要羽化而去。帝辛微叹口气,这样的身子,除了偶尔的拥抱,令他不敢再做进一步的动作。
“是,那臣妾告退。”妲己也不耐在这里耗着,于是见机便想起身。看到帝辛关怀温柔的眼光,想到自己与伯邑考心心念念的不过是颠覆他的江山,不觉心里抱愧。
看在帝辛眼里,这般含羞带怯的神情,更令人怜爱。这一刻,莫说贾妃,便是月里嫦娥,帝辛也不会再动心。
直到妲己由容华扶着往寿仙宫而去,帝辛仍看着妲己的背影发怔,爵里的酒几乎倾尽,他也不曾觉得。
“陛下,姐姐自去安歇,咱们仍乐一乐吧。”胡喜妹凑了过去,就着帝辛的手把酒喝得涓滴不剩。
杨妃与胡喜妹自在帝辛两边争风吃醋,却非明目张胆,两个都是机灵人,虽是语带讥讽,却也哄得帝辛愁怀尽去,一心一意地陪着诸女狂饮起来。
贾氏虽与黄贵妃同坐一席,终究心神不宁,于是也起身拜别。黄贵妃也伏身奏道:“臣妾送嫂嫂出宫门。”
帝辛看面前的丽人,一着黄色,一穿紫袍,都是肤色嫩白如玉,倒有些舍不得。杨妃本是个千伶百俐的人,哪里还会看不出那等心思。嘻嘻笑着,倒了两爵酒,其中一爵递给了贾氏,另一爵却跪奉帝辛。
“爱妃这是……”
“陛下,贾氏初次觐见陛下,又是这等好日子,不如让贾氏夫人与陛下互饮如何?”
胡喜妹本来就是个惹事的主儿,有人提议,她不跟着疯一疯,就不是胡喜妹了。“正是,陛下,不如与贾氏饮个交杯酒,贾氏如此姿容,也不辱没了陛下。”
帝辛正觉不妥,尚在沉吟,贾氏正担心了半日,此时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我丈夫与你苦苦挣来的江山,多少年来屡立奇功,不思酬功也就罢了,今日却听信媚言,欺辱臣妻,我商汤江山,命不久矣!我丈夫是何等样人,今日我怎肯受这些耻辱!这不是有虿盆么,既为虎妻,何俱身亡!”
黄贵妃面色大变,一把抓去,贾氏却也刚烈,早已纵身跳了下去。帝辛倒也料不到,那娇滴滴的贾氏竟有这分胆色,一时怔住,悔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