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破败正欲与张凤来个前后夹攻,却见传令官带了杨任过来,不由微怔:“杨大夫,你怎会亲身来此?”
“大王子,陛下有旨,请王子回师朝歌。”
殷破败有些犹疑:“出了什么事?”
“朝歌空虚,郊外有乱民谋反。”
殷破败跺了跺足,这本是个截断黄飞虎的好机会,但君命不得不遵,何况诸弟兄正等着他的错处来抓呢,只得对杨任抱了抱拳:“遵旨。”
黄飞虎方在忧心,却殷破败转身率了亲兵回朝歌而去,不由与诸兄弟面面相觑:“难道朝歌又有什么祸事?”
此时城门洞开,张凤与雷开率先策马,行至阵前,却见黄飞虎身穿金锁甲,头戴冲天盔,绣着盘龙舞凤,前后各有一块银色的护心镜。后面的旗尚黄色,上书一个黑色的“黄”字。
“飞虎,我与你父亲黄老将军有一拜之交,若不嫌我倚老卖老,且听我一句劝,还是回朝歌上殿请罪,比干亚相定会为你开脱,何苦拖了老弱妇孺过那过五关斩六将的营生?在朝歌坐享富贵,有什么不好?何况,天子对黄家向来礼遇有加,叛出朝歌,那是不忠不义之人啊!”
“张叔父,非是飞虎不知忠孝,实在是妻亡妹死,还是堕入趸盆,至亲之人……”黄飞虎纵然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此时也不由气短情长,语声哽咽了起来。
“飞虎,怎么说你也是陛下的肱股大臣,陛下由来待你亲厚。你父亲是一关总兵,你又受封镇国武成王,岂可为一妇人而负君德?今日反叛,纵然得至西岐,也为祖先蒙羞!听叔父一言,下马受缚,解送朝歌,当殿与你分个清浊。陛下也不会对你赶尽杀绝,总也可保全一家性命。贤侄,若你再执迷不悟,可就悔之晚矣!”
“叔父,小侄为人,叔父难道不知?陛下早年虽是飞扬跋扈,却还英明决断,而今荒淫酒色,听奸退贤,朝政颠倒,朝歌百姓俱是敢怒不敢言。不说四镇起兵,便是山野百姓,也都揭竿而起。今日亡的是我妻我妹,俱是至亲之人,如何能够揭过?想我黄飞虎少年从军,兵平东海,神劳形瘁,立下大功二百余场。张叔父,好容易天下太平,才享了几年靖平日子,陛下便不念功臣,反行不道,天下岂能归心!”
“这么说来,你是铁了心往西岐投敌了?”
“我们也不是非往西岐不可,只不过帝辛他欺人太甚!”周纪看黄飞虎好容易讲了长篇大论,有些答不上来的样子,急忙接口,“黄娘娘端庄和善,在后宫里哪个不称好的?便是当今王后娘娘,也是因了黄娘娘的忠厚,平日里不唤黄贵妃而称姐姐的。我家贾氏夫人自入黄氏家门,贞淑贤德,连下人们都赞不绝口。如此的贞贤人儿,竟然双双殒命,谁不痛煞!张总兵,你劝慰的话儿再也休说,要杀要打,放马过来就是,我黄氏满门,从无一个贪生怕死之辈!”
“定是你等撺掇了飞虎,否则他向来忠肝义胆,岂会为两个女子而反了朝歌?”张凤看到周纪就没好气,此人平日对殷商便有微词,只是黄家对他素有大恩,才在战中拼尽死力。
“张总兵,此言差矣。俗话说:君不正,则臣投外国。帝辛欺人太甚,我家贵妃娘娘与主母死得恁惨,如何还能为他殷氏出力?再在朝歌呆下去,保不准我家几位公子又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