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兄弟见肖银不忘旧情,使他们不伤一兵一卒便过了临潼关,不由心中感激。于是连夜疾驰,不过八十余里,便到了潼关。
“大哥,这潼关守将名叫陈桐,昔日有事犯了大哥的军令,本该斩首,因众将求情准其戴罪立功,后调任潼关,恐怕不是那么易与的。”黄飞彪知道陈桐的底细,因此有些担心。
黄飞虎微微一笑:“无妨,这陈桐虽心胸狭窄,必不肯放过我等。但此人用兵,与张老将军差了不止一筹。”
“大哥既这么说,必是不妨的。何况此人在大哥麾下不止数载,大哥对他的战术了如指掌。
黄飞虎点头沉思:“今日先不必攻城,咱们疾驰一路,人困马乏,只派周纪与黄明率军巡防便是。陈桐此人为人最是小心谨慎,必不敢出城来攻,明日我们再行攻城,必得奏功。”
周纪知道陈桐在黄飞虎手下多年,没有人再比主将更明白副将的作风,因此他首先表示赞同。
事实也是如此,潼关并不象它外表表示的那么坚固。其实并没有等到第二天,四更的时候,天还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又是守兵觉得天快亮了,神情最容易放松的时候,黄飞虎带着兄弟和亲兵几乎没费什么力就突破了城防。
陈桐咬牙切齿,但因为一直在黄飞虎麾下,还没对上就先自有了几分气怯。他穿着甲胄,对上了威风凛凛的黄飞虎,不及三合,便落了下风,被黄飞虎一剑正中心口,当场殒命。
众人气势如虹,出了潼关,直奔穿云关而去。
“陈梧是何等样人?”黄飞虎见潼关因总兵身亡,并没有一兵一卒前来追赶,暗叫一声侥幸,传令全军就地休整,这时偏头问周纪。
“陈梧是陈桐的兄长,武功尚不及陈桐。”
黄飞虎点头:“然则我既与他有杀弟之仇,这一局怕是难缠。”
及至到了穿云关,却见陈梧率先迎了出来,身不披甲,手不执戈,全不见一点杀气。黄飞虎满心疑惑,伸手勒住神牛,也不说话。
“黄将军,陈梧知将军数世忠良,又为我殷商立下天大的功劳。此次乃是君有负臣,黄将军乃顶天立地的大丈夫,陈梧素来敬仰,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今陈梧设有接风宴,请黄将军并诸位一起入内,把盏言欢,陈梧再亲送将军出关。兄长虽身死将军之手,实是他不明世理,不辨忠奸,陈梧虽痛手足之亡,却敬将军为人,故亲来相迎,送将军过穿云关。”
黄明在马上微叹:“难怪人说人生九子,子子不同。以陈将军与令弟观之,将军胜之多矣。”
陈梧抱拳,连说“不敢”,随即大开城门,当前引路。
周纪趋近黄飞虎:“怎说这陈梧与陈桐也是一母同胞。虽说一母之子,有愚贤之分;一树之果,有酸甜之别,但这陈梧对其弟之死,无半句责怪,其心有诈。大哥,我们不如乘他们没有防备,先地动手,占了先机,冲出关去。”
黄飞虎微微沉吟,黄飞豹却说:“我看那陈梧语出至诚,岂有似你这等行径,没的丢了黄氏脸面。周纪,不是我说,你太多疑了。”
周纪不语,只看着黄飞虎。黄飞虎安慰地拍了一下他的肩:“既然他设了宴,我们且好好吃他一顿。”
周纪方待挑眉再说,黄飞虎把声音放低:“你一会儿警醒些,先进去再说。只要我们提高警惕,不怕他变出什么花样。”
晚宴宾主尽欢,至少表面上如此,周纪丝毫不敢放松,在宴上几乎滴酒不沾。好在陈梧并不了解他,又见不是黄家人,只当他一般的偏将,因此对他的行为也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