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王后娘娘送来,应不是逛语。王后为人,谦冲仁厚,亦不愿看王叔身遭不恻,又特意把陛下绊得一日,送来此符,想来必是有用的。王婶,你且让王叔仔细收好再去面圣,待王叔回来,轻车简从,另觅地隐居吧。小侄不便久留,先告辞了。王婶,珍重。”
孟氏感激地点点头,把符细细地收好,这才进书房去见比干。
比干手中端详着符:“只怕这是王后娘娘自己保平安的符啊。”
孟氏抬了抬眉:“王后贵为后宫之主,母仪天下,陛下又对她恩宠不衰,她也要留这后路么?”
“我瞧王后神情,似乎颇为寥落。唉,我商汤有此贤德王后,只可惜陛下只近小人,被费仲、尤浑捧得……”
“听闻王后与西岐故世子伯邑考有染,此事怕是真的吧?故此王后才郁郁寡欢,难见笑颜。听说,如今他兄弟姬发自称武帝,摆明了是要与朝歌作对啊。”孟氏犹豫了一会儿,才问。
比干肃容:“夫人,此话可不得随意乱说。那西岐与冀州相隔,平日素无往来。崇侯虎与西伯侯向来交恶,他二人怎会私下有往来?夫人,也别再揣摩他们了,我们收拾收拾,待明天面圣,也算尽一尽臣子的本份,便求去罢。”
孟氏于是不再言语,也着手收拾细软,开列了下人的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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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比干果去见帝辛。
帝辛正想快快下朝,再与仙姬共聚,因此见比干出列,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王叔,若无十分要事,还是明日再奏吧。”
比干却似听不懂般,仍是执礼回奏:“陛下,昨日臣已在显德殿候了一日,今日必要奏明天听。”
帝辛不耐烦,又知他必定又不是什么好话。
比干缓缓地说:“此事关系我商汤千秋江山,却是一刻也迟不得的。”
帝辛无奈,只得准奏:“如此,便请王叔奏来。”
“如今陛下的后宫,都是新封了什么人?”
帝辛没好气地回答:“怎么,难道朕的后宫,也要王叔来插手么?王后出身于冀州苏家,身世清白,莫非王叔又要为谋逆的姜氏讨个说法?”
“不敢。苏王后性情贞淑,贤德仁厚,对两位王子多方爱护,执掌六宫,并无差错。只是陛下接连封了三妃,胡喜妹、小稚、仙姬,却是全无来历可言。前日,陛下宣臣侍宴,那些样貌似仙道者,却全是狐妖!”
帝辛大怒:“胡说,朕三柱清香请得云之君赴宴,俱是成道成仙之人,岂有妖怪之说?比干,朕念你是朕一脉血亲,同是成汤子孙,往日你纵是妄言,也不忍加责。如今你妖言惑众,更拿我成汤六百年基业作不详之语,议论后宫,妄干内政,罪不容殊。”
比干惨笑:“臣何以不知陛下听不得逆语,只是身为成汤子孙,此语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我成汤的江山,怕是要被陛下生生断送了啊。”
帝辛冷哼一声:“这么说,这九五之位倒是王叔来坐比较合适?朕自即位以来,朝歌难道不是歌舞升平?说什么成汤江山葬送在朕的手里,简直是胡言乱语、大逆不道!比干,当年朕封太子,王叔也是反对的,怕是王叔自个儿想坐一下这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