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平身。”妲己见闻仲参拜,急忙扶住,“太师是辅佐我朝,又受命托孤,不比旁人。来人,赐太师座。”
闻仲含笑:“多谢娘娘。想必娘娘心中疑惑,闻仲身为外臣,为何求见娘娘?”
妲己见他开门见山,于是也不跟他转弯抹角,慨然开口:“正是,我只一介女流,若论朝堂事,太师只该求见陛下。现今却是不知太师有何见教?”
闻仲叹息了一声:“我尚未到朝歌,便听军报一天天传来,心里也是一天天彷徨。不知道当年的靖平天下,如何成了这个样子?想我成汤,起于沟渠,历六百余年方成今日盛世。谁知陛下竟连连失政,失信于臣。黄飞虎与比干的事,我在路上闻报,便心急如焚,日夜兼程赶回朝歌。只是陛下闪烁其词,真相如何,还望娘娘见告。”
妲己微微愕然:“既然陛下不肯见告,我如何……”
闻仲截口回道:“娘娘不必顾虑,闻仲对陛下乃是忠心耿耿,陛下再不道,仍是闻仲的陛下。”
妲己暗暗嘀咕:“就是知道,才不指望说服你往西岐啊。”仍是把黄飞虎与比干的事略略讲了一遍,只跳过鹿台上的狐狸精。一边心里仍在奇怪,难道闻仲见自己,只为这番么?
闻仲听了连连叹息,妲己虽然坦然相告,他也只道妲己尚为帝辛留着一点面子,不肯尽说。沉吟了一番,抬头看着妲己出神。
妲己不知他看些什么,心里暗暗发毛:“莫不是他责我狐媚惑主?真是天大的冤枉,我也不想的啊。”
闻仲看她容色无双,因被自己盯着脸上略有微红,方微笑着说:“娘娘掌管六宫,可知陛下宠幸的妃子都是哪几位?”
妲己一怔,心想这老臣也管得太宽了吧,怎么管到帝辛的后宫来了?当日比干的罪可就是这一条最重,随即恍然,他与比干相知颇深,知比干既然提出来,必是后宫出了问题。一时踌躇,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娘娘不愿直说,老臣也知不该干涉后宫,实是当今朝歌危急……”
“陛下宠的是胡妃,并新纳的稚妃。”小稚也算出了头,让帝辛封了妃,只是那天看胡喜妹,却是脸色不豫。
“听说尚有一位虽未有封号,却是最得君宠的。”
妲己骇了一跳:这闻太师果然不愧为三只眼,竟连这种宫廷秘闻也知道,想是他耳目通灵,近侍之中也有他的亲信之人了。
想通这一点,妲己也不隐瞒,点头称是。
闻仲语重心长地劝说:“娘娘,臣知娘娘心性高洁,不屑与彼等争宠。只是不论胡喜妹、还是那稚妃,又或是那道姑,俱是来历不明之人。娘娘身出名门,又容色无人可出其右,何不对陛下屈意承欢,也可让陛下专宠娘娘?”
妲己倒不妨他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虽说按闻仲的年纪,足可当自己的长辈,只是这种事放在这儿说出来,仍然令她脸红耳热,一时讷讷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