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双鞭相交,火花四溅,翻转半日,到底打神鞭胜了雌雄鞭,双鞭被打成两截,落于尘埃之中。闻仲大急:“好你个姜尚,怎敢坏我法宝?”
姜尚见他来势凶狠,复把打神鞭祭去,只闻一声暴响,闻仲跌下骑来。幸有门下徒弟吉立与余庆,不曾参战,见势不妙,连忙催马上前急救,闻仲借此良机土遁去了。
伯邑考宝剑直指苍穹,大声喝道:“众儿郎,随我冲杀敌阵,立功在此一举!”
周军昨日失利,正自郁闷,见武王剑锋所指,蜂涌而上。直至日近黄昏,方收兵回城。此役,直宰杀商军万千。
众军士气高昂,众将在银安殿上仍是眉飞色舞。伯邑考心下大慰,虽仍有隐忧,闻仲乃商朝首屈一指的大将,经年征战自非他人可比。然而毕竟是赢了一仗,于是静静地听着众将兴高采烈的讨论。
姬旦奏道:“王兄,今日乘着气势如虹,不如半夜劫营,定教他手忙脚乱,让我军再完胜一场。总要教那商军尝尝我西岐的厉害!”
伯邑考微笑点头:“四弟所言极是,正对了孤的胃口。杨戬兄,还需你今夜辛苦一场,去烧了闻仲的行粮,这却是截他后路的根本。黄将军,你与两位兄弟及黄明,冲闻仲左营;南宫将军,你带辛甲、辛免、晁氏兄弟冲右营。哪吒、黄天化,你二人有法术在身,冲正门。丞相,你与金吒、木吒、龙须虎、武吉、太颠随他二人,直冲杀正营。”
黄滚几场征战,俱留守西岐城,见众将俱有安排,唯自己又该留守,急忙请战:“陛下,黄滚自归西岐,未有寸功,莫非是嫌老臣老了么?”
伯邑考安抚道:“将军老当益壮,怎提‘老’字?只为守城亦是重任,怕有闪失。既是黄老将军请战,便随姜丞相率中军。孤与四弟亲自留守城郭。”
众人应诺,自去准备不提。
只等夜深人静之时,哪吒、黄天化先打头阵。两人俱是修行者,行走间风声不带,守门者未闻声响,便已身首异处。及至中营将士冲出,姜尚与黄滚早率大队掩进。黄飞虎、南宫适看准了东西二营,也一般地冲杀过去。
闻仲听得声响,知周军劫营,急忙跳上黑麒麟,提鞭迎敌。黄天化一拍玉麒麟,二兽相交,到底力弱,不是对手。金吒、木吒双双抢上,哪吒登了风火轮,也返身杀来。众人把闻仲围在中间,左右夹攻。
黑夜交兵,本是周军有备而商军无措,虽是占了兵多,黑夜里猝起迎战,已是落了下风。闻仲急待挥兵,自己却被众小将围在中间。周军挟日间大胜余威,个个如猛虎登崖,闯入羊群中,刀剑无情,一时死伤无数。更有人撞人自相践踏,马冲马尸横遍地。
正杀得悲风惨,愁云浓之时,杨戬却从闻仲后营杀将进去,一提马缰,真杀至粮草堆上,放起火来。杨戬那火,却非凡火,他口中吐出的却是三味真火,只一忽儿功夫,便将粮草烧着,照彻了天地。商军正自惶惶不安,有几个忠心的提了水来救火,却哪里救得起来,便与胆小的一起散了。
闻仲正奋力征战,忽见火光耀着半边天都红了,心中大惊。暗想粮草被烧,众军无粮,这仗却还怎么打得?把双鞭挡了剑,也无心恋战,一拍黑麒麟,便纵出圈子,且战且走。辛环张开肉翅,护住了闻仲,退往岐山。
好容易收拢残部,三十万大军,竟伤亡七八万。闻仲黯然:“我自辞别师父下山以来,未尝有此惨败。这姬发用兵,竟不以兵书为凭。他大胜之余,又知我军人数远胜于他,亦敢夜半劫营!”
辛环恨恨道:“总是暗地里把戏。众军抛盔弃甲,未及披裳便仓猝上阵,自非敌手。”
闻仲叹道:“此正是他用兵之妙。自古来劫营胜负也在五五之数,他军中又有异人,那火是三味真火,水也扑不灭。唉,‘多少英雄茫昧死,几许壮士梦中亡’!”
辛环沉默:“太师,胜败乃兵家常事,何须耿耿于怀?为今之计,我粮草抢救不及,几无所剩,只够撑得几日。”
闻仲沉默:“青龙关、佳梦关俱离此不远,辛环,你急传我令箭,送往两关,着二总兵急征粮草,解送西岐山来。”
辛环应允,取了令箭便走。
吉立近前:“太师往常道友亦多,何不相请数位?”闻太师转忧为喜:“老夫因军务烦冗,竟一时想不起。尔等好好安营,不得妄生事端,我去不过两日便归。”
吉立、余庆并三天君都点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