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见他言语有趣,似狂如颠,又是赞伯邑考,心中大生好感,不由对他嫣然而笑。陆压拿眼瞟向她,眼睛顿时一亮,微微点头:“好,好!便是我早消磨了七情六欲,把功名利禄也看得极淡了,如今见到如此人物,也不由得心动。放心,赵公明么,我陆压帮你对付下了。”
妲己脸色微红,心里却极是欢喜。伯邑考并不知妲己在身后,倒被他说得有几分不好意思,连忙谦谢。陆压大笑一声,便率头往城外行去。
赵公明正在冷笑:“燃灯,昨日被你逃了去,今日也不为你那爱骑报仇么?好好一个道人,放着五岳不去逍遥,却到这里来自讨没趣。”
陆压行到他前面:“喂,行道之人,如何不修口德?”
赵公明瞪他一眼:“你又是何人?我叫的是燃灯!”
陆压哈哈大笑:“你只管在这里自吹自擂,却连我也不识?我非仙非圣,身不在三教,只在五界逍遥。最喜棋局,闲吟诗章,清理瑶琴,却是样样不精。”
赵公明脸色微变:“陆压?”
“正是。”
“好,你也来对付我!”赵公明冷笑,“你既非阐教,也作他玉虚宫的走狗!”
陆压叹息:“你这话说得也太失厚道,殷商失道,人人得以诛之,偏你识人不明,不怪日后身首异处了。”
赵公明大怒:“好你个陆压,竟敢出口伤人!”纵虎提鞭便来取陆压,陆压不慌不忙持剑迎架,只三五回合,赵公明便把金蛟剪祭在空中。陆压抬头看去,用手捏了个诀,那剪便在空中盘旋不落。
赵公明心中焦躁,陆压却长笑一声:“今日初来,给你留分面子,不与你相强,日后自有对付你的手段!”说罢,也不理赵公明,便凭空消失回了西岐城。
妲己见他并不破剪,不由奇问:“道长,为何你不破了他的金蛟剪?那时我们便不须怕他了。”
陆压微笑:“这剪非他之物,若今日收了他的剪子,明日他三个妹子必上门兴师问罪,如今十绝阵尚未破得,也是件麻烦事。不用着急,我今日会他,原为摸摸情况,如今已有计较。”
妲己正自狐颖,陆压游目四顾,看到站在伯邑考身旁的姜尚,招手把他叫到身边:“姜尚,如今这事便交于你。这里有符,你照这口诀念便可。往西找一块地方,有高台即可,结一草人,挂上这块符,头上足下各点一盏灯,一日三次朝草人拜礼,至二十一日的午时,我再来助你,赵公明自然命绝,不足为害。咱们可先把十绝阵解决了,这几日管教赵公明坐立不安,无暇他顾。”
姜尚听说不用自己亲去破阵,做这无风无险之事,自然欢喜,急忙应声去准备。伯邑考见他虽是其貌不扬,却似胸有成竹,也放心让他去办理。
商营一连几天都无人出来搦阵,伯邑考有些奇怪:“赵公明果然被拜得无情无绪?陆压真人手段,果然高明。”
陆压大笑:“如今他是如油煎一般抓耳挠腮,惴惴不安,神情恍惚,哪里还记得来与我们为难?不出三日,那十绝阵冷落了这些日子,被赵公明抢说风头,必会再次叫阵,只打点精神,把那四阵给破了便是。”
伯邑考听了心中大定:“多劳道长费心。”
果然不出陆压所料,第三天,烈阵阵主白天君便在阵门口搦战。陆压与燃灯相视一笑,燃灯问:“你去还是我去?”
陆压伸了个懒腰:“你既没了座骑,还是我去便是。”
妲己惊疑不定:“不是说十阵俱有一人要祭阵吗?真人你……”
燃灯微笑:“真人与别人不同,他自然能够对付。”
妲己喃咕:“那之前还死那么多人,岂不冤枉?早来几天,便少六条人命,偏只知自己逍遥。”
燃灯苦笑:“这是定数啊。”
陆压微笑:“心存良善自然不错。然而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半分勉强不得。他们的前生冤孽,需要今生来偿。”
妲己呆了半晌,才说:“所以不必为他们伤心,这些结局本来就是命定的?即使他们不来这里,也会以另一种形式结束生命?”
陆压与燃灯一齐微笑:“果然是悟了!”
妲己翻了翻白眼:“我悟什么了,只知道你们讲究因果轮回,不跟佛教一样吗?”
“什么佛教?”
妲己呆了一呆,才醒悟过来,这才是商朝,离印度的佛教传入中国,还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叫她如何解释?
半晌才干笑了两声:“咳,我说,我是说,女娲娘娘就是这么认为的。”
陆压与燃灯都是一脸狐疑:“你怎么知道?”
妲己勉强敷衍:“我也是以前进香的时候听得人家这么解签的,其实什么都不懂,你们道教文化那么高深,我哪里知道?对了,那个烈阵又是什么厉害的阵?”
两人见她转移话题,也不再追问,燃灯解释道:“这烈阵非同凡品,妙用无穷,内藏三味真火、空中之火、石中之火,三火合一。若神仙进入此阵,三火齐飞,化为灰烬。”
陆压真人见妲己脸有担心之色,长笑道:“看我去破他这烈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