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看了张口结舌:“那扇子好生厉害,从来都说水能克火,那王天君的水,竟是救不得自己?”
哪吒在旁白她一眼:“姐姐,你不明白真君这扇的妙处。此扇名叫五火七禽扇,有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三味火,人间火,五火合一,那王弈的水再厉害,如何破得五火?”
“那扇子好生神奇,那凤凰煞是好看。”
“说你没见识,还不肯承认。五火七禽扇,原是能飞出七种飞禽的,你离得遥,凤凰又大,因而遮住了看不真切。到了近前,七鸟齐飞,那才叫好看。”
妲己听了十分仰慕,看着道德真君回周营,正想去问他要来一观,哪吒急忙拉住:“好姐姐,你当这扇子是凡物么?你没灵力护体,哪里能拿得了它?”
妲己听了甚觉遗憾:“几时我也修了些道行多好。”
哪吒嗤笑:“你当凡人要修成正果十分容易么?象我这等,本是灵珠子下世来的,故此你看着轻易。象我姜师叔,学了四十年,比他人略强些,也是受了那许多年的寂寞,你可忍得?我瞧你那爱热闹的心性,莫说四十年,便是四日,也是要嚷着无聊的。”
妲己看他把自己的神态学得十足,失笑道:“这倒是,那等清寒日子,还不如我做个凡人来得自在。”
哪吒回了她一个“我说就是这样吧”的眼神,却见那边最后一阵钟响震天,红沙阵阵主张天君立于阵门口:“你等用些阴谋弄死了赵公明,又接连破了我九阵,如今只剩得一阵,便请玉虚宫门下来走一遭罢!”
妲己看向陆压,见他只是闭目,燃灯笑得有些勉强,心中奇怪:“难怪这红沙阵厉害处,竟连两位大师也破不得?”
伯邑考坐在高台上对燃灯微微点头:“还请仙长指派。”
燃灯看了陆压一眼,见他全无开口之意,暗骂了一声“老狐狸”,只得开口:“这红沙阵乃十绝阵最后一阵,毕竟是愈出愈奇的。内按天地人三才阵分列,藏了红砂三斗,实则是万千利刃。若人仙入得此阵,便是风雷运处,飞砂伤人,立时骸骨无存,纵是神仙遭此,也不能逃的。”
伯邑考听他说得凶险,问:“如此说来,竟是破不得么?”
燃灯微笑:“不然,凡是阵势,总有破解之法。只是此阵既是十阵之末,乃是阵魂,纵是玉虚门下,也轻易破他不得。唯有用一福泽深厚之人,方可保无虞,否则,去者必损,再无可避的。”
姜尚问:“谁为福厚之人?”
燃灯肃容,站起身对着伯邑考长辑:“若言福厚,天下再无人能出武王陛下之右!”
姜尚正不知如何回话,妲己已是惊跳了起来:“燃灯大师,你们神仙尚破不得,怎叫一个凡人去?若有什么差池,这、这、这……他、他、他……”
陆压拉住:“妲己,武王陛下必定是没事的,否则不知又要枉死多少人,犹破不得阵。你既知结局,必知最后这天下是谁的天下罢?”
妲己正要再说,却见伯邑考已是站起了身:“大师既说要朕去,朕便去走这一遭便是。”
妲己急得跺脚:“这呆子,别人说甚么他便听么!神仙也不是个个都是好的,哼!”
陆压感慨:“如此明主,有胆有识,天下怎会不是囊中之物?”
妲己急看哪吒,只见他也正瞧着伯邑考发怔。妲己转眼看时,只见伯邑考一身白袍,站在一群仙风道骨的道人中间,竟仍是鹤立鸡群一般。四周的真人、真君、法师等原还有几分懒洋洋,这时瞧着他的目光,俱多了几分敬意。妲己要想阻拦,眼睛却湿了,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急急地扯了陆压的袖子,哀求道:“真人,你还是另外设法吧,他不过是血肉之躯,怎地让他去涉险?万一、万一……”话犹未尽,已是两行泪落下腮边。
陆压大是为难,不由看向燃灯。燃灯垂眉低首,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