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考见张天君脸生异象,戴鱼尾金冠,一身大红道袍,可脸色如生了锈的铜,又是一把赤髯,两眼一瞪,十分凶恶。他与元戎征战经年,看在眼里,倒并不见怕,只微微一笑:“西岐姬发,特来赐教。”
张天君讶道:“你虽是西岐之主,不过一介凡人,如何能入得我阵?看你细皮嫩肉的,还是在宫殿里的好。”
伯邑考心想这人倒也有趣,于是微笑道:“多承天君错爱,只是姬发麾下尽是勇士,难道姬发自己却是见难而退不成?请天君赐教。”
张天君见他言语从容,意态高雅,暗自点头:“如此,便得罪了。”
身后抢出了哪吒摇火尖枪来取,未及数合,张天君见他枪法精妙,往阵中便走。哪吒与雷震一左一右护住,杨戬打头也跟着张天君入了红砂阵。
张天君见四人入阵,急抓一把红砂,往四人劈面打来,伯邑考只觉前心着了一把,一个“燕子翻身”,待要起身,却觉浑身绵软,竟是着不得力,心中大惊。转眼看向哪吒,也被打下风火轮,倒在地上。雷震展开翅膀,待要高飞,翅尖沾着了那红砂,竟是飞不动,也一样被打了下来。
伯邑考心中暗惊,这些旁门左道,果然厉害。再看杨戬见势不妙,倏然化身成了武王的护心镜,护住了他的前胸,一边说:“放心,有我护着,虽难免受些苦楚,却万无性命之忧。”
伯邑考心中大安,只觉面前一股黑气,再也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妲己遥遥见了,跺足道:“大师你看,他们四个全都栽了,这可怎办?”
陆压连忙安抚:“放心,你没见杨戬化了他的护心镜吗?杨戬有玄功护体,如今护住了他的前胸,是无论如何能保住他性命的。”
妲己心里仍是惴惴:“为什么定要百日?大师你法术通玄,为何不即去解救了来,如此仁德之君,你怎忍他在那种阴森之地受百日之苦?”
陆压哈哈一笑:“要想抱得美人归,怎能舒舒坦坦地看着别人用力?”
妲己娇嗔地责怪:“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呀,你怎可如此,定是故意。”
陆压急忙叫屈:“这可冤枉了的,我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且问一下,玉虚宫门下有谁能破得此阵?便是我与燃灯同去,也只有被困的份儿。武王乃福厚之人,有惊无险,只待厄满,便安然无恙地回归周营,那时你再从头到脚检查一遍,看我可是诓你?”
“那你把我也送入那阵里去,我陪着他一起受苦,至少比坐在这里干着急要好。”
燃灯苦笑:“你非形体,如何去得了那阵?别说陆压真人,我也把头押给你,到时若武王回不来,我便自己割了这大好头颅交于你手。”
妲己见他俩把话说到这份上,也不好再“无理取闹”,转了话题:“既然武王有百日之厄,我们这百日之内却做些什么?莫非下棋赏花么?”
陆压头大:“哪能呢!赵公明既被我弄死了,他三个妹子岂肯干休的,个个都是带刺的蔷薇。她们最迟明日必来叫阵,咱们可得打醒了十二分精神对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