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仲斥道:“娘娘是何等金贵,怎能与你……”
“费大人,让她单独与我说两句吧。怎么说,我们都是同一个男人的妻妾,不是吗?”殷扬正要表示反对,却见妲己温柔地看向他,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不放心,但你注意到她的眼睛了吗?这时候,她的眼睛温柔如水,不象刚才那样……”
“但是……”
“请相信一个女人的直觉。”妲己温柔的请求,殷扬怎能反对,只得看着妲己牵了浏妃的手走入了房中。到底不能放心,连忙侧耳附在门上,万一有变,自己还可破门而入。
妲己狐疑地看着浏妃,却见后者把一层层的宫衣解开,直到贴身的小袄,才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小的绢包。看她一脸郑重的样子,妲己知道这一定是相当重要的东西。
“娘娘,你真是个好心人。我已经不能出去了,虽然你温言安慰,我也知道,自己年纪也大了,陛下就算是见了我,也不会再宠幸我。或者,他根本就不再认得。这个,请你善自珍藏。”
妲己接过绢包:“这是什么?”
浏妃的脸上顿现紧张之色,害妲己也跟着心跳得微微快了一些,一面凝神细听。
“故老相传,天分九层,地有九州。当年夏朝初立,大禹之子启用了三十九年的时候,用十万年不化的玄晶石和紫清晶矿,请了当时极有名的铸剑世家拓璱家族的后人,为他铸造了九只大鼎,为的是使他的大夏朝永远昌盛坚固。据说,每一只鼎之中,都被注入了上古洪荒时代神兽们的魂魄,因此具有意志力。拓家的后人在九只鼎上把九州的名山大川形胜之地刻在了鼎上,每一鼎都象征了一州。”
妲己虽觉得神话十分有趣,但仍不知浏妃这个布包是什么意思,于是笑道:“这个……”
浏妃轻轻地打断了她:“请娘娘听我细说,就会明白了。”妲己只得按下了性子。
“这九鼎后来就放在九州,人们就把这些鼎称为冀鼎、兖鼎、青鼎、徐鼎、扬鼎、荆鼎、豫鼎、梁鼎、雍鼎,它们镇守着夏朝的国土。之后的第三年,遇到了十万年才有一次的天魔大劫,在万分危急的时候,启把大鼎都收回了国都,终于打败了天魔,拯救了国家。传说这九鼎,就是主宰朝代变迁的神器。当年我成汤夺得天下,也是借助了这九鼎。武丁以后,九鼎便失踪了。”
“那鼎大不大?”
浏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叙述中,此刻妲己问起,神情有些怔怔的,旋即摇了摇头:“不会很大,不然运送就成问题。而且那些材料都是极珍稀的,也不会筑成多大的鼎。”
妲己点头同意。
浏妃的手抓住了妲己手里的绢包,一脸的紧张。妲己吃了一惊,用眼睛询问。她喘了一口气,才更加压低了声音:“娘娘,这绢包里的,就是那九鼎的地图。”
妲己微微张口,想指责这话荒涎不经。可是又想到那天上的神仙,都是真的,又有什么理由说这些是假的呢?这,大概就是传说中所谓的藏宝图了吧。
浏妃一脸紧张地看着妲己:“这是我家族里世代相传的,我已经是我们家族里最后一个人了。原本,我是要把这张图交给陛下,但是他不相信这个传说。而且,没有等我拿出来,他就把我打入了冷宫,我再也没有机会交到他手里。原以为,这个秘密会随着我的死亡而被带入黄泉,没想到娘娘天性善良,我便把它交给娘娘。日后,若陛下遇到什么危难,请交到陛下手里。”
妲己看着浏妃殷切的神色,大是犹豫。自己是不会为帝辛守天下的,还巴不得殷商早日消亡,才能让伯邑考攻入朝歌,与他双宿双飞。虽说史书上并无记载,只有传说里妲己是被收入周的后宫。当然流传更广的一种说法,就是攻城之日便死于周军之手。但这天下,自己自然还是要帮伯邑考争的。
浏妃以为她不相信,唇边露出一个凄然的微笑:“娘娘也不信么?”
妲己摇了摇头:“正是因为我十分相信,故此觉得干系太大,怕辜负了姐姐的重托,因而犹豫不决。”
“交给娘娘,我十分放心。以娘娘的善良,才是它最好的守护者。请娘娘保守秘密,除非需要它。”
妲己点了点头,郑重地贴身收好。
浏妃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谢谢娘娘。”
妲己有些心虚,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娘娘……”殷扬听不到屋里的动静,忍不住在外面叫了一声。妲己连忙握了浏妃的手,一面应了一声:“没事,这就出来了。”
转头看了浏妃一眼,才急步打开了木门,向外走去。及至上轿,仍回头看去,却见浏妃正痴痴地看着自己,遥遥地,对她点了个头,才放下了轿帘。
帝辛见她回来,早在显德殿门口相候。一面握了她的手,一面仔细端详,满意地说:“嗯,没有什么变化。”
妲己无奈地说:“只一晚上功夫,哪会有什么变化。”一面庆幸脂粉涂得不薄,把那道伤痕细细地遮过了。
忽见侍卫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在殿门口跪下:“陛下!”
帝辛皱了皱眉:“什么事,近前来说话。”
侍卫依言跪近了些:“陛下,显德殿外有一道人求见。”
帝辛有些不耐烦,喝斥道:“现在哪有闲心见什么道人,不长眼的东西!”
“他……他凶恶得很,且带了个年幼的童子,说能助陛下打败西岐。那童子有钻地之能,他身子一扭,便立时不见,又从另一边钻出来,十分神奇。”
“哦?”帝辛大感兴趣,暗想如此人才,倒不可放过,随了尤浑往西岐,用之劫营也好的。于是看向妲己,脸现犹豫之色。妲己连忙柔声道:“陛下去吧,朝事要紧。”
帝辛脸色缓了下来,道:“宣,召诸大臣晋见。”一边往显德殿走去。
进来一个道人倒长得一表人材,五官还算端正,只是头却总歪在一边,帝辛以为他为人狂妄,心中不悦。暗想纵然你是修道之人,朕也是真命天子,你怎可如此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