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见她一片真情,也是大为感慰,正待再说,却听巨龙问:“元始天尊?你们是他的什么人?”
妲己没好气地说:“你管呢,反正我求他,保不准他就会同意呢!”
悟空心里一动,连忙正容回答:“是悟空的师祖。”
巨龙忽然大是感喟:“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元始都是师祖了。当年,我还看着他修行的呢。不错,不错,果然没有看错人。”
妲己的大眼睛骨碌碌一转:“原来你竟是元始天尊的前辈么?既然如此本事,怎地被囚在此处?”
似乎触到了痛处,巨龙忽然怒了起来,尾巴微扫,妲己觉得自己再也站立不住,跌倒在地。幸好悟空眼急手快,把她拉住,否则不知会否被卷出谷外。
“哼,那些自命为正人君子的,联合起来把我囚在此处。只是若非他们用女娲相胁,拿我也没有办法!”
“女娲?”妲己疑惑地看着巨龙,“我记得女娲喜欢的是伏羲嘛!”
“我正是伏羲!”
妲己把嘴张得大大的,几乎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就连悟空,也大感意外。“伏羲大帝,怎么会……”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声,令妲己浑身一颤。一双美目极力看去,竟是伯邑考轻袍缓带,如闲庭散步般从巨龙身后的洞府里走了出来。
见他无恙,妲己喜极而泣,急忙向前奔去。忽然想到他并看不见,又生生地顿住了脚步。伯邑考长身而辑:“车兄,多谢你三番两次施以援手,大恩大德,永生不忘。”
悟空连忙还礼:“陛下莫要客气,我来,也不过是受人之托耳。”
伯邑考挑眉待问,却见伏羲看了看伯邑考,又看了看妲己,恍然道:“原来你是为救情郎而来!”
妲己面红耳赤,伯邑考却因看不到妲己,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伏羲大笑三声:“你虽非实体,但我要让你变成实体,却非难事。”妲己大喜过望,正待请求,却见伏羲对着妲己吹了几口气,一丛黑色的烟雾弥漫开来,伯邑考已经惊喜地叫道:“妲己,妲己!真的是你么?我不是在做梦吧,是你来了吗?”
妲己大喜,奔过去扑到了他的怀里:“考,邑考,我可终于能够碰得到你了!”一边说,一边落下了两行泪。
伯邑考用袖子为他擦干了泪,微笑道:“傻姑娘,怎么哭了呢?咱们好容易能够见一面,应该笑才是啊。来,笑一个给我看。”
妲己闻言嫣然而笑,一面对伏羲说:“原来你是好人。可是我们进来的时候,那龙王还说,你是作恶多端才被困在这里的呢!害得我怕得浑身直哆嗦。”
伏羲哈哈大笑,伯邑考也轻笑了起来:“伏羲大帝怎会是坏人呢?我被鲸龙卷起来的时候,被它的巨尾拍到了肋骨,胸口受了重伤,是伏羲大帝为我疗了伤。只有一个条件,让我陪他说话罢了。伏羲大帝学识渊博,法术高明,是我的福气啊。”
悟空看两人相拥而笑,心里微酸。但看妲己喜笑颜开,心里也大是安慰。这时勉强笑道:“你哪里知道,若不这么说,怎么解释伏羲大帝会在这里呢?我们都只听说伏羲大帝被囚禁起来,而女娲娘娘则被变成了人身蛇尾,怎么大帝也被变成了龙身?”
伏羲脸色黯然:“我原本便是龙身,这便是我的真身。我生于混沌,旦夕引日月精华而化为人形。那时,人间不象现在这样美好,到处是惊天的响雷,浩荡的洪水,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想尽办法,把洪水逼退,把惊雷打散,可是天空却裂开了。我站在天空下发呆,眼看着妖魔鬼怪都要从裂缝里钻进来,那时便是人类的死期。可是我纵然着急,却实在没有办法把天空再合拢。后来我看见了一个少女,穿着五彩的裙装,眼睛那么大,那么亮。可是吸引我的,却是那双手,明明是那么小,那么纤细,却又那么灵巧。她不眠不休,炼出了五色石,然后我与他一起用这些五色石补了天空,这才把那些凶狠的怪物挡在天空之外。从那时候起,我便爱上了女娲。说起来,女娲开始对我并没有多少爱意,后来我创了八卦和文字,她才渐渐对我改观。我们在一起,除暴安良,才让各部落的子民渐渐安定了下来。就是在那时候,我们越来越默契,到后来更是谁也离不开谁。于是,我们相爱了。那时候,世界万物都那么美丽,我们从不知道,生活原来可以这么幸福的。”
妲己听得入神,见伏羲脸上呈现的缅怀神色,竟不忍心打扰。悟空咳了一声,伏羲从往事中回复过来,露出了一个苦笑:“谁知我们这样不碍着别人的生活,竟有人嫉妒至狂。纠结了所有的部落与我们为难,更利用了最古老的咒术,把女娲变成了人身蛇尾的样子。女娲自觉配不上我,竟趁我不备,悄悄地走了。我急得快疯了,到处找她。可是她藏得很隐秘,直到过了两百年,我才在一个山坳里找到了她,那时她正值蜕皮,神情十分痛苦。我把她抱在怀里,那时的她一点法术都没有,那些部落的人都冲了过来。我要保护女娲,难以与他们放手一搏,便被他们擒住,镇在这北海之底。”
妲己看他脸色痛惜,不由起了同情之心:“伏羲大帝,那你要在这里囚到什么时候?你这么大的本事,为什么不逃出去?”
伏羲脸色茫然:“这里的布置原是为囚我而设计的,哪里是那么容易逃出去?何况,我若不守约定擅自出逃,女娲便再回不得人身,我怎么能够……”
妲己啐了一口:“大帝,你这话可是差了。女娲既是爱你,怎么能够忍心让你不见天日?只要你不嫌弃她是人身蛇尾,又有谁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