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子展翅飞到阵中心,谁知王豹乃知机之人,见连斩二将,已是得了泼天大功,也不理他,一径进了关去。关内却出来了彭遵,雷震子身在空中,用棍打去,彭遵哪里是他的对手,拨马便走。雷震子已听杨戬说起他的阵势,忙震翅赶去,不待他施出左道,已是劈头一棍。彭遵见他来势甚急,只得架住。但他仓猝之中,哪里招架得住雷震子空中倾力一击?一棍便被打中肩窝,坐不住鞍鞒,跌下马来。雷震子又补了一棍,顿时把他打得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哪吒见雷震子又立新功,心里大不服气,又持了火尖枪冲到阵前:“兀那王豹,怎么做起缩头乌龟,出来与小爷见个高下!”
王豹只得领兵出了关,知哪吒是阐教门下,刚架开哪吒的一枪,便发雷来打哪吒。哪吒自然不怕,见火焰烧来,把风火轮只一蹬便到空中,雷发无功,只烧焦了路边的野草。哪吒不及落下,便祭起乾坤圈打去。王豹早有防范,急忙闪避,哪吒一枪又刺了来,正中胁下。王豹吃痛,便待拨马逃回。哪吒复祭乾坤圈,正打在他的顶门,顿时掉下了马。哪吒见他还有气在,复一枪便结果了他的性命。
伯邑考见哪吒和雷震子都威震诸侯,心里欢喜,下令犒赏。
徐盖早无心思固守,急忙起草了降表,正要投往周营。忽然府外有道人求见,不由十分烦恼。府下有主战者立刻喜动颜色,竟不待徐盖下令,便连呼“快请。”
那道人进得府来,却是与众不同的打扮。头上是赤金的箍子,发着灿烂的光芒,一看便是十足的好成色。穿着白鹤朝云的道袍,丝绦隐有光泽。
徐盖见他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不敢怠慢,急忙抱拳道:“道长请了!”
那道人打了辑首,道:“贫道姓法名戒,因得知爱徒彭遵丧于西岐之手,特来为他报仇。”徐盖并无报仇的打算,见了伯邑考座下两名小将如此英勇了解,早已折服。但见法戒说得堂皇,一时又辩驳不得,只得摆宴招待。
第二日一早,法戒用了些斋饭,便至关下点名要雷震子出战。伯邑考爱惜幼弟,正待点将,雷震子早就火起,提了棍便出了营。
法戒本为报仇而来,与雷震子不过斗了四五回合,便取出一面幡,对着雷震子不过一晃。雷震子忽觉身体酸软,翅膀再也扇不动,从空中直直地摔下地来,顿时不省人事。左右军士一拥而出,将雷震子拿了。
哪吒大骂:“妖道用何邪术,伤我道兄!”妲己待要嘱咐两句,他早已蹬了风火轮冲出去了。一把火尖枪舞得如龙腾九霄,法戒招架了几招,便拿出幅幡来。他这幡原也是摄人魂魄的原理,哪吒自然不怕。见那幡对自己无用,已然大喜,趁着法戒发怔的当儿,乾坤圈早打了过去。法戒躲之不及,跌了一跤。哪吒大喜,摇枪去刺,他却借土遁去。
哪吒见他逃遁,心里有些怏怏。妲己知道他的心思,连忙安慰:“你已经很厉害了,也不想想,那法戒可是彭遵的师父,不知比你多修了几百年道行。如今你把他打得落荒而逃,还不满足呀!”
哪吒忽然一笑:“姐姐,你心眼儿真好。我只是担心雷震,毕竟是我同门师兄。”
“吉人自有天相,你不要担心。”
哪吒点点头:“明日再去会他一会!”
妲己笑道:“他被你打伤了,明日还不知道能不能出战呢!雷震是邑考的亲弟,他又不会坐视不管,你不用太忧心的。”
哪吒叹了口气:“姐姐,你总是把别人看得跟你一样。他是修道有成之人,那点小伤,明天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所以不能杀了他,真是让人捡了大便宜!”
妲己不以为然道:“你今日能够胜他,明日再胜他一阵不就成了?”
哪吒翻了个白眼:“你当他这么多年道行白修的吗?总有几件宝贝,几件法器。只是今天那幡对我全无用处,被我占了先机。明天他早有提防,哪有这么容易下手。”
妲己咕哝:“反正他已经日薄西山,我就不信他还有什么作为!”
哪吒转忧为喜:“姐姐,你总算讲了一句有用的话!”
妲己佯怒:“什么意思啊,我以前说的,全是废话?我讲的话一向很有道理的,你只是不听罢了。”
哪吒嘻嘻笑着,不再逗她:“你也该累了,睡去吧,明天我们多几个人去,打得他没有办法取出宝贝来,看他还有什么法子可想!”
妲己连连点头,自去睡下不提。
第二日,法戒果然如没事人一般,他不挑别人,却对了姜尚冲来。姜尚不防,差点跌下四不象,李靖正在身后,急忙催马摇戟过来敌住。土行孙也从他身后蹿出,只捉了他下三路打。杨戬对哪吒说:“你保护陛下,我去助他一臂之力。”
哪吒待要不允,他却已经叫上郑伦,自往阵中去了,只得懊恼得真跺脚。伯邑考笑道:“这穿云一关,你也出尽了风头,有些功劳,还是让与旁人吧。”
哪吒见伯邑考这样说,只得罢了。妲己笑道:“邑考是为你好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这次连胜几员大将,大伙儿难免会嫉妒。这回是诸侯联手,不能让你一个人出风头啊。”哪吒这才不语。
四见杨戬与郑伦一加入,法戒顿时手忙脚乱。他原要拿法宝出来,这时忙着招架,哪里还腾得出手来?又被土行孙打了几棍,虽然皮粗肉厚,到底土行孙也非庸手,一时疼痛难忍。知道今日讨不了好,便待借土遁走。
杨戬连忙喝道:“郑伦!”
郑伦忙哼了一声,鼻孔中现出两道白光。法戒正战得精疲力竭,那哼声如雷鸣一般,急忙看时,身体已是软倒。三千乌鸦兵一拥而上,把他生擒活捉。
此时徐芳看左右已无将可点,心里烦闷,暗想难道真如兄长徐盖所说,竟是投降方是正路么?偏是先前话说得满了,这时若递降表,岂不让人瞧不起?心里正自踌躇,忽听探马报:“府前有一道人,自称名唤吕岳者求见。”
徐芳大喜,连道:“快请!”原来此人正是前回从西岐逃遁的吕岳,此次正是为复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