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欧阳淳打头,领了邓昆、芮吉就从幡下经过,竟如寻常一样,不曾倒在幡下。伯邑考看了大奇,知是二将故意对自己的提点。
邓昆大呼道:“姜尚,且来与我斗上三五十合!”一边说着,摇将便折马杀入阵来。李靖正在姜尚身后,连忙迎上,他不知邓昆有意归周,是以使出浑身力气。邓昆暗暗叫苦,伯邑考也微皱了眉,暗想打死了邓昆可就麻烦了。
那边芮吉见邓昆吃紧,连忙拍马来战。黄飞豹、黄飞彪一左一右欲抢上时,却被伯邑考喝住:“李将军武功盖世,不用你们去助阵。”
兄弟两人莫名其妙,看李靖以一敌二,竟是神勇异常。卞吉看得火起,也持将来将,武吉接住。卞吉战了几合便往幡下走,武吉多了一个心眼,不敢再追,便收束马步。卞吉看他乖觉,心里大恨,却又无可奈何。
伯邑考下令鸣金收兵,双方各自回营。
伯邑考叫住土行孙:“土将军,今夜还须烦你去临潼走上一遭,不知他那几人怎么不畏那幡。”
土行孙应了一声,待到天黑,果然身子一扭,轻车熟路便找到了邓昆。
邓昆见了大喜:“正望将军前来,一诉缘由。那幡原来名叫幽魂白骨幡,别无他法可治。今日我二人故意刁难他,他却画了三道灵符,放与我们的盔内,往幡下过时,竟如平常一般,安然无事。只此符他只画得三道,一道交于总兵,两道分付我等。如今此符且交将军带回,献于武王陛下。想来西岐营中多异士,必有人能解此符。若觑破玄机,便火速进兵,我等自有献关妙计。”
土行孙见他开门见山,也不迟疑,收了灵符,便与邓昆告辞,自回周营。见了伯邑考,备言详情。
妲己在一边听了笑道:“此人倒是乖巧,竟想出此法,如今有了样本,再依样画葫芦地多画几个,不就成了么?”
杨戬笑着对伯邑考说了,姜尚取了土行孙的灵符细看,忽然拍腿大笑:“此法大妙,如今老臣取朱砂书符,分付众将,明日此幡便不足为惧。”
伯邑考知他最擅画符,既如此有把握,也十分高兴。于是待他画完灵符,便吩咐升帐,将符发往各将手中,令藏于头盔之内。
第二日卞吉上马出关,径往幡下而来,猖狂邀战,哪吒大怒道:“竖子与我一战!”
其实哪吒本不用那道符,那幡对他原也无用。不过姜尚画符,多一张少一张也不差什么,也就顺手给了他一张,藏于发内。此时底气十足,一踩风火轮便冲了出去。
卞吉故技重施,战不数合便跳出圈内,往幡下逃去。哪吒发一声喊,只见雷震子、韦护尾随在后,一齐赶过了幡下往前冲杀而来。
卞吉哪知天机已漏?看了半晌,跺足叹道:“难道真是成汤气数已尽不成?否则此宝万试不爽,为何今日不再灵验?”心中惊疑不定,也只能先退回关内。
邓昆怒道:“卞小将军不是说此幡灵验,必能擒了周将的么?为何二出无功,竟狼狈逃回?”
卞吉心中存疑,闻言解释道:“不知何故,那幡今日竟不灵验,那周将一窝蜂地拥将过来,竟都往幡下经过。此天丧成汤,非末将不战之罪!”
芮吉笑道:“前日擒了三将,此幡便灵;今日为何就不灵了?”
邓昆瞪目道:“别无他说,自然是卞吉见关内兵微将寡,故与周营私通,假输一阵,让周将一拥而入,乘机献关。幸好总兵大见机得早,退回关内便立刻城门紧闭,才未遂了贼子之心!投敌叛国,乃是死罪。来人,把卞吉推出辕斩首示众。”
卞吉大呼冤枉,但邓、芮二人哪里肯听?欧阳淳连忙拦住:“岂能随意斩了大将?卞吉屡立新功……”话音未落,监斩官已经回报,卞吉被枭了首级。欧阳淳木立半晌,心下茫然。
邓昆笑道:“卞吉不知上天有命,成汤气数将终,天下诸侯八分归周,只有此关阻隔。周营势大,我等皆非对手。固然有以死全节之说,但无道之君,原是天下共弃,你我不过白白送死!”
欧阳淳大怒:“食君之禄,便该担君之忧。如果朝歌阻隔只剩此一关,朝廷派员前来增援,怎可另投外国?”
芮吉冷哼道:“无道之君,天下共弃之!”
邓昆击掌,瞪着欧阳淳道:“芮将军所言极是,请大帅详察。“
欧阳淳怒极反笑:“好一个无道之君,然又怎知那周武王,便是得道明君?”取剑便往邓昆处杀来:“陛下卖国求荣之人,待吾先杀了你们,以报帝君之恩。”
邓昆和芮吉仗剑相迎,在大殿上杀成一团。欧阳淳的功夫不过与邓昆相类,芮吉的功夫与邓昆不相伯仲,两人联手,欧阳淳如何是他们的对手?不过三五十合,不等总兵付侍卫出来,芮吉大吼一声,一剑枭了欧阳淳的首级。
邓昆振臂高呼,诸将本就无意死守临潼,自然纷纷倒戈。便有几个忠心事主的,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芮吉传令开关,伯邑考见城门洞开,知是二人得手,不由大喜。
清点关内民众,治酒款待众位将领,犒赏三军。临潼百姓,竟然跪地叩谢。原来临潼岁苦,百姓们家中竟无余粮。见伯邑考下令开仓放粮,岂有不感恩戴德的?
妲己吐了吐舌头:“这一关倒是容易,若朝歌也这么轻松就好了。”
杨戬哭笑不得:“你想得恁美了。那朝歌可是帝辛的大本营,岂会容易攻打的?更别提主动献都,帝辛这人自大得不肯做!”
这话倒是实理,妲己一边担心伯邑考攻不进朝歌,一边又担心帝辛和殷破败。无论哪一个战败身亡,妲己都觉得十分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