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早有大臣奏本,直指寿仙宫有妖孽,王后难辞其咎。
“陛下,王后之位何等尊崇,苏氏自进宫以来,未有建树,反惹出无数风波,实在不宜为后。”梅柏不等首相商容开口,已自先跪在了大殿上。
“胡说八道,王后性情娴淑,为人谨慎,年纪虽幼,却足可母仪天下!寿仙宫虽有妖孽,但那名宫女非是王后延进,该问罪的倒是杨容,作为内侍官之首,有失察大罪!”帝辛看了奏章,本来正在不悦,听到梅柏的话,更是怒上加怒。
“然则姜后自入宫以来,未尝有失德者。”梅柏生性耿直,全不顾帝辛正在气头上,依然叩头进言。
帝辛冷冷地说:“姜后谋反大罪已经查明,证据确凿,梅柏为姜后开脱,看来定是同党无疑。来人,把他脱下去,就让他尝尝炮烙之刑,以儆效尤。”
炮烙是帝辛执政以来新设的刑具,约高二丈,圆约八尺,上、中、下有三个火门,用青铜所制,里面用炭火烧得通红。
杜太铣出班求情:“梅柏位列上大夫,此刑过于霸道……”
商容看到帝辛双眉微掀,急忙出班:“臣居相拉,未报国恩,实在抱愧。然陛下近来荒淫酒色,囚禁四大诸侯,百姓不服啊。臣身为首相,不敢不奏。先王克勤克俭,聿修厥德,受天明命。今陛下不敬上天,先弃宗社,后戮国母,异日必身弑国亡,彼时悔之晚矣!若社稷易主,成汤锦绣天下被陛下断送,试问陛下即使在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去见先帝?”
帝辛听得吹胡子瞪眼睛,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不由拍案大骂:“老匹夫,朕不过念你侍奉先帝,方对你温言软语,竟敢犯朕天颜,罪不容恕。来呀,把商容拉出去,金瓜击顶!”
两班文武,一时面面相觑,莫敢再奏。
商容惨然长笑:“不必,我岂是贪恋残生?只是有负先帝重托,不能匡救于君,愧见先帝而已。想我六百年成汤天下,今日竟毁于昏君之手!”说着,往后微闪,一头撞倒在九间殿的龙盘石柱上面。
帝辛原不过是一时气怒,想来大臣们定要纷纷劝解,便顺势而应,也给百官一个下马威,免得个个以老臣自居。这时看他老而刚烈,倒是怔了一怔。
杜元铣含着泪跪下叩首:“臣闻国家将兴,祯祥必现;国家将亡,妖孽必生。老首相言之成理,语重心长,后宫现妖,必非祥兆,臣死不足惜,望陛下近贤臣,远小人,以史为鉴,莫做夏之亡国君桀啊!”
“夏桀?你竟敢说朕是夏桀?”帝辛的话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来呀,把杜元铣拉下去,念其是三朝老臣,金瓜击顶。梅柏押至殿前,施炮烙刑,使狂妄之徒,侮傍人君者,以梅柏为例!朕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强谏!”
行刑者把梅柏剥去衣服,赤着上身将铁索缚其手足,抱住铜柱。其时炭火烧得正旺,青铜都泛出红色。只见梅柏浑身抖颤,大叫一声,凄厉悲惨至极。一时皮开肉焦,立时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