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行?”
“如何不可行?放心吧,儿子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正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姬昌看他把握十足,又知他一向谨慎,也就不再有异议了。看了看已经显得有些陈旧的宫殿,他微微皱了皱眉,才说:“我正想在西歧城造一台,只恐木土之工,非王者所为,劳伤百姓。然而若造此台,却能应灾祥之兆,故此犹豫。”
伯邑考知道父亲见过了朝歌的繁华,自不满足于西歧的简陋。尚在踌躇之间,却见姜尚已是回奏:“大王造此台,既为应灾祥而设,为的便是西歧的百姓,又非为游乐,怎会劳民?况且大王向有仁爱之民,功及昆虫草木,百姓无有不感恩戴德的。若是大王出此告示,百姓无有不乐的。”
姬昌自是心满意足,微笑着点头,转头看向伯邑考,伯邑考也不想在这个问题拂逆父亲,便点头称是。“父亲考虑的是。不过,也不宜轻用民力,不如仍给工银,任百姓自愿。若是服此劳役,每日付工银一钱,如此便皆大欢喜。我西歧银库,支付这些工钱也还造不成负担。”
“世子所言极是,如此万民更是争相愿服此劳役,且颂恩德于贤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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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姬昌果然说起此梦。散宜生早得伯邑考面授机宜,于是朗声回答:“贺喜主公,恭喜主公。此梦乃主公大吉之兆。”
伯邑考故意问:“上大夫,此梦何解?”
散宜生躬身回答:“此梦是吉梦,主主公得栋梁之臣,大贤之客,此人之才,应是不让伊尹啊。”
伊尹是商著名的贤臣,名挚,是有莘氏在桑树林拾到的弃儿,后来成为有莘氏的厨师,作为有莘之女的陪嫁随至殷氏。当时夏王桀暴虐残忍,滥用民力,鱼肉百姓,田地荒芜,民不聊生。伊尹看出夏朝气数已尽,于是用自己高超的烹调手艺,接近商汤劝他高举义旗取夏桀之位而代之。商汤和伊尹相谈后,顿觉相见恨晚,当即命伊尹为宰相。商汤逝世后,伊尹又辅佐他的后代,直至商汤的孙子太甲为商王的时候,太甲暴虐乱德。三年以后,伊尹就把太甲放逐到桐宫,亲自摄政,接受诸侯的朝拜。帝太甲在桐宫住了三年后,悔过自责,改恶从善,于是伊尹把太甲接出来,还政给他,自己告老还乡。所以说伊尹对于成汤江山,居功至伟。他殁时,太甲的儿子沃丁以天子礼为他下葬。姬昌暗想,这么抬高姜尚,是否过了些?
姬昌看向伯邑考,后者正殷切地看着自己,只得勉强问:“何以见得?”
散宜生便照着伯邑考的交代回奏:“昔者商高宗曾有飞熊入梦,得傅说于版筑之间。据说商自盘庚迁都后,虽是兴盛了一段时间,仍是国力渐微。商高宗武丁继位以后,更是衰落。武丁也为此日夜伤脑筋,后来,有一晚他做了个梦,梦见一只飞熊背着一个叫说的人,那人的背略略有点驼,身上穿着粗麻布衣,胳膊上栓着绳索,样子象囚徒。神指着此人说:这人是个圣人。于是梦醒以后,武丁便照着梦中的人画像,四处差人去找,后来终于在奴隶中间找到了傅说。得此人辅佐以后,便形成了‘中兴’的局面。今天主公梦见的老虎生两翅,便是飞熊。又见后宫熊熊烈火,从解梦者来说,是火锻物之象。咱们西歧在商的版图上,是西方,从五行上来说,属金。金见火必煅,煅烘寒金,必成大器。这是我们西歧兴盛的前兆啊,故此臣怎能不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