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6 有挺有立心自宽
做事需要集中精力去做,一面须从容安详,一面还要挺然。
——《心理的调整》
懈怠,或者暴乱,把生活或者弄得毫无条理,像死水一样没有生气;或者弄得乱七八糟,像被狂风暴雨扫荡过一样。这些都不是我们所想要的。梁漱溟先生认为既然发现了这些缺陷,就应该去注意调理。不想懈怠,那就要打起精神来;想远离暴躁,就要学会从容。
梁漱溟先生说:“挺然是有精神,站立得起。安详则随时可以吸收新的材料,因为在安详悠闲时,心境才会宽舒;心境宽舒,才可以吸收外面材料而运用融会贯通。”
梁漱溟先生到北大讲学后,便开始看研读儒家经典。他发现佛学只言苦,而儒家却讲乐。这两者的矛盾迫使他去寻求答案。这时,少年中国学会邀请他去作关于宗教问题的演讲。这件事情在以前本是很容易的,但现在他“写不数行,涂改满纸,思路窘涩,头脑紊乱”。
于是,他放下笔,在《东崖语录》中看到“百虑交锢,血气靡宁”这句话才蓦然惊醒。
正是这件事情,促使他后来重返儒家。
梁漱溟先生认识到自己在散乱暴躁的心境之下,很难认真地去做好每件事情。所以,他选择放下了手头之事,在平和的心境下确立了自己的“精神”——放弃出世,回归儒家。
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孩,向她的母亲提了一个问题:“妈妈,婚后我该怎样把握爱情呢?”
“傻孩子,爱情怎么能把握呢?”母亲诧异道。
“那爱情为什么不能把握呢?”女孩疑惑地追问。
母亲听了女孩的问话,笑了笑,然后慢慢地蹲下,从地上捧起一捧沙子,送到女儿的面前。女孩发现那捧沙子在母亲的手里,圆圆满满的,没有一点流失,没有一点撒落。接着母亲摊开手,有一些沙子就慢慢地从手掌间滑落了;然后母亲再用力将双手握紧,沙子立刻从母亲的指缝间泻落下来。当母亲再把手张开时,原来那捧沙子已所剩无几,其团团圆圆的形状,也早已被压得扁扁的,毫无美感可言。
女孩望着母亲手中的沙子,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不只是爱如此,生活中的每件事都像抓沙子一样,如果太紧,沙子就会逃离手掌;如果太松,沙子也会滑落。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把心放宽,从容自在即可。
有个弟子向慧海禅师请教说:“您是有名的禅师,和众人比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慧海禅师答道:“有。”
弟子问道:“是什么呢?能告诉我吗?”
慧海禅师答道:“我感觉饿的时候就吃饭,我感觉困的时候就睡觉。”
弟子不以为然道:“这算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有什么区别呢?”
慧海禅师答道:“当然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不一样呢?”
慧海禅师答道:“他们吃饭时总是想着别的事情,不专心吃饭;他们睡觉时也总是做梦,睡不安稳。而我吃饭就吃得安稳。这就是我与众不同的地方。世人很难做到一心一用。他们在利害得失中穿梭,囿于浮华的宠辱,产生了种种思量和千般妄想。他们在生命的表层停留不前,这是他们生命中最大的障碍。他们因此迷失了自我,丧失了平常心。”
欲速则不达。很多人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利害得失,反而会失去更多。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规律,花开月圆都有时,浑浑噩噩万事不为自然不好,但是急功近利地去拔苗助长同样也难以达到预期的目的。
孙叔敖被人推荐给楚庄王做了令尹(宰相)后,有位孤丘老人,特意登门拜访,告诉他高贵的人有三怨:“爵位高的人,别人嫉妒他;官职高的人,君王讨厌他;俸禄优厚的人,会招来怨恨。”
孙叔敖笑着说:“我的爵位越高,我的心胸越谦卑;我的官职越大,我的欲望越小;我的俸禄越优厚,我对别人的施舍就越普遍。我用这样的办法来避免三怨,可以吗?”
孤丘老人很满意,笑着离去了。
如果人生注定会被功名利禄所累,又怎能想得开呢?孙叔敖能够做到不畏权高,坦然处之,原因就在于他不仅知道地位的尊显为何会带来“三怨”,也有自己的应对之术,那就是坦然处之,做好自己的工作即可。他不盲目地去与反对自己的人斗,也不是尸位素餐,如此,既不会招致他人的怨恨,也不至于登高跌重,他最后果然得到了善终。
梁漱溟先生认为,人的读书其实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培养自己这种既从容又挺然的心态,否则的话,“读书愈多愈无用”。
每个人都需要内在的一份精神去支撑自己,有精神和暴乱的最大区别就在于暴乱之人找不到所对付的困难的关键所在,因此也就解决不了问题。而有精神的人,只要自己要做什么,怎么做,心中有底,就能专心致志,坦然地对待生活中遭遇的任何变化。就像弹奏吉他,只要那六根弦中哪根出错了,是太松还是太紧,进行调整,才能弹奏出美妙的音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