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千年修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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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且说吕洞宾正站在山头等穿山甲出来,突然一股黑风刮起,只吹得山顶飞沙走石,玉簪摇晃,眼见玉簪就要被妖风吹走。

吕洞宾知道这是穿山甲在兴风作浪,他说声“疾!”就见那妖风立即被止住。吕洞宾大声喝道:“穿山甲,你往哪里逃?”话音未落,神剑飞出,“嗖”的一声直奔穿山甲而去。

穿山甲见大事不好,慌忙躲闪,哪能躲得过去,被天遁神剑一剑击中。

吕洞宾惩处了穿山甲,立即驾起祥云,带着玉簪得意洋洋地赶赴西天瑶池,去寻牡丹仙子归还定山神针。

吕洞宾来到瑶池,王母娘娘正和牡丹仙子在一起说话,吕洞宾示意牡丹仙子大功告成,要她寻机会出来。牡丹仙子见吕洞宾回来,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牡丹仙子正要找借口出去,王母却对牡丹仙子说道:“吕洞宾这个混子到这儿来做甚?你把他叫来,我有话问他。”

牡丹仙子走到外面,吕洞宾忙把玉簪还给她,然后跟着牡丹仙子来到王母面前。

吕洞宾忙向王母施礼,王母冷笑一声,说道:“你这混子,胆大妄为,竟敢来勾引牡丹仙子!”

吕洞宾闻听忙道:“娘娘明鉴,小仙不敢。”

王母说道:“还敢嘴硬,你刚才给她的可是定情之物?”

牡丹仙子闻听大惊失色,忙向王母跪拜说道:“娘娘明鉴,那不是定情之物。”

王母厉声问道:“不是定情之物,那是什么?”

牡丹仙子不知如何作答,支支吾吾地说道:“这…。”

吕洞宾不慌不忙地说道:“娘娘误会了。我在民间寻到一支玉簪,看着好看便随便送与牡丹仙子了。”

王母说道:“是吗?拿来我看看。”

牡丹仙子无奈,站起来拿出玉簪战战兢兢地双手递与王母,王母接过来看罢说道:“这支玉簪怎和我的一模一样?”

王母说着便把头上的玉簪也取了下来,而后将其摔落在地,厉声说道:“大胆牡丹,胆敢偷换我的玉簪!”

牡丹仙子忙跪地求饶:“娘娘恕罪,实乃事出有因。”

吕洞宾也跪地说道:“娘娘息怒,小仙借娘娘玉簪乃是为民除害。下界桐柏山出了一个穿山甲为非作歹,危害山林,祸害百姓。小仙欲将其除掉,以保护山林,造福百姓。怎奈那穿山甲炼就了穿山隐遁之术,非娘娘玉簪治服不了它。娘娘圣明,请娘娘明察。”

王母闻听便把语气缓和了下来,看了看牡丹仙子说道:“既如此,何不明说,却要干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

吕洞宾道:“小仙怕娘娘舍不得。”

王母说道:“我就那么小气么?”

吕洞宾道:“是小仙多想了。”

王母又说道:“你为民除害,我不怪你。但牡丹仙子在我身边多年,竟敢如此漠视我的尊严,必须严加惩治。”

吕洞宾道:“看在她也是为了助小仙铲除妖怪的份上,娘娘就饶恕她吧。”

王母说道:“即使如此,也不可不加惩处。看在你的份上,我将她从轻发落。从今日起,把她赶出西天,降为凡俗。”

吕洞宾和牡丹仙子一起叩谢道:“谢娘娘隆恩。”

王母对外大声说道:“来啊,把牡丹扔下西天,让她投胎去吧。”

两个天神应声进殿,不由分说将牡丹抬了出去,就势往下一扔。就听牡丹高呼一声“娘娘!”便沉落下去,立时不见了踪影。

吕洞宾见状不觉心生凄惨,他原想除了穿山甲以后,再找机会和王母娘娘说情,准牡丹仙子下凡,让她投胎到一个好人家,使牡丹仙子享受三世两世的荣华富贵,然后再度她升仙,举升到王母娘娘身边。不料私借玉簪之事被王母娘娘察觉,牡丹仙子被贬下凡,必将饱受人间之苦。吕洞宾暗暗说道:“牡丹仙子,对不住了。”

且说牡丹仙子被贬到人间之后,投胎到了岳阳的一户白姓人家,生做一个女儿身,名唤牡丹。

这白家有一个破烂不堪的小院,两口子曾经生养过几个孩子,但都早早夭折,眼见要四十多岁了无儿无女,突然又生得一个白白胖胖的小丫头,长得又结实,两口子自然是喜出望外。

但好景不长,白牡丹五岁时其母生病身亡,父女俩相依为命,艰难度日。到了白牡丹十六七岁时,白牡丹出落得花容月貌,身段窈窕。老父为她与城南的一个叫张秀的公子定了亲。张秀家境也不宽裕,但他勤奋好学,天生一副书生模样,也是自幼讨人喜欢。白张两家本是故交,常有来往,白牡丹与张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也是你来我往。

白牡丹十八岁那年,正好也是张秀苦读十年,准备上京赶考之时。白张两家为早了心愿,准备在张秀赶考回来后择日完婚,但谁知事与愿违。

张秀上京没几日,牡丹之父就因病而逝。牡丹无力葬父,东拼西凑也买不起一副薄棺材,最后只好向凤凰楼酒楼借了纹银三百两,为老父办完了丧事。

再说张秀赶考,因考卷上忘了避讳皇家姓名,中举不成,反倒蹲了牢狱。牡丹天天盼,日日想,转眼一年过去了。牡丹为了还债,被迫在凤凰楼酒楼里整日卖唱。她在酒楼强颜欢笑,银子是挣了不少,但都滚进了酒家掌柜的腰包,牡丹所挣无几,唱了一年债还是没还上,无奈还得在那里接着卖唱。

张秀出狱后一路乞讨回到家乡,听到白牡丹的不幸遭遇,痛心疾首。因为难熬思念之苦,于是便偷偷地到凤凰楼去探望白牡丹。

张秀把白牡丹叫出酒楼,两人在一起述说着一年来的悲惨遭遇。白牡丹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张秀给盼回来了,却盼回来一个落魄的酸秀才。白牡丹心如刀绞,难过地抱着张秀痛哭不已。

酒楼掌柜发觉不见了白牡丹,便和人一起走出酒楼四处寻找。当他看到一个乞丐在拥抱着自己的摇钱树时,立即恼羞成怒,让人把张秀痛打了一顿,又把白牡丹痛骂了一顿,然后把白牡丹拉回酒楼。

正在这时,吕洞宾云游经由此处,他见张秀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便走上前去问明缘由。吕洞宾为张秀疗了一下伤,又劝解了一番,然后把张秀送回了家。

张秀不嫌白牡丹身贱位卑,白牡丹不怕张秀穷困潦倒,两人一往情深、相互爱恋,这深深地打动了吕洞宾,而酒楼掌柜的蛮横霸道、黑心敛财之举也深深地触怒了吕洞宾。吕洞宾本来就是惩恶扬善、好打抱不平之人,他决定帮一帮张秀,救出白牡丹。

吕洞宾回到凤凰楼前,把宝剑往地上一立,说声“疾!”那宝剑便变作一个随从,随从腰里还有一袋钱。吕洞宾自己则变化作一个阔少爷,摇摇摆摆地来到酒楼。

他进到酒楼里,就见一个少女正在酒楼里卖唱,这少女声音凄惨地抚琴唱道:

久等娘子无音信,重上华山百感生。庄严庙貌如昨日,神座上还是娥眉皓齿人。娘子啊,此番我上京去赴试,特上华山来找寻。算来你十月怀孕已分娩,我与你怀抱沉香一同上京城。若得金榜题名姓,我与你在人间建立家园乐天伦。娘子啊,为何我登山不见灵芝迎,为何我进庙不见你笑相迎。莫非是你去赴瑶池蟠桃宴,彦昌到此你还不知情。我求钟儿传消息,请娘娘速驾祥云回庙门。我只道娘娘移步环佩响,却原来是山风吹动殿角铃。这真是天台重到仙人渺,前度刘郎倍怅神。娘子啊,曾记那日分手时,你命灵芝送我行。说什么待你会过二郎后,下山再叙夫妻情。谁知你好似断线风筝随风去,半年来石沉大海无音讯。娘子啊,这圣庙仍在你何处去,莫非是二郎不念手足情。

这本是《宝莲灯》里面的一段唱词,这女子心情郁闷,故此唱出这一段悲哀之曲。吕洞宾边听边仔细地端详着这个女子,但见此女面如彩霞,发似乌云,两眼秋水盈盈,两眉远山脉脉,身段窈窕、婀娜多姿。吕洞宾不禁眼前一亮,此女不是别人,正是被王母娘娘贬下人间的牡丹仙子。吕洞宾暗想:牡丹仙子在人间投胎转世,果然处境如此凄惨!如今她在人间遭遇这等磨难,不知她骨子里还在想些什么?于是吕洞宾心生一计,他想考验一下白牡丹。

白牡丹一曲唱完,吕洞宾便把她招呼到自己面前问道:“姑娘芳名?”

白牡丹低声轻语地说道:“小女子牡丹。”

吕洞宾又端详了一下白牡丹,然后说道:“噢!你就是牡丹,早听说你容貌惊人,曲儿也弹得不凡。给我弹一曲《高山流水》。”

吕洞宾说着凑到白牡丹脸前。不料白牡丹轻轻一闪:“请客官坐在门口你凳子上,我不喜欢弹曲子时有人坐在我跟前。”

吕洞宾笑道:“好一个倔强女子,难道你久在风月场中,也能冰清玉洁?”

白牡丹低头不语,吕洞宾又道:“怎么,你是瞧本少爷没钱?来,赏你金元宝一锭!”

随从将一个金元宝放到白牡丹面前。白牡丹说道:“小女子并非此意,只是不习惯。”

“嗷?本少爷还没见过不习惯的。”吕洞宾说着又叫随从拿出两锭金元宝,接到手里说道:“来,牡丹坐在本少爷腿上弹,再加元宝两锭!”

吕洞宾说着把金元宝塞在白牡丹怀里,顺势又将白牡丹揽到自己怀里。不料白牡丹大怒,从吕洞宾怀里挣脱出来,重重地把两锭金元宝摔在地上,转身欲走。

“好你个不识抬举的贱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钻!”吕洞宾说着,“啪”地一个耳光打到了白牡丹的脸上。

白牡丹顿感耳晕目旋,两眼顿时泪如泉涌,她捂着脸跑了出去。酒楼掌柜忙陪着笑脸走到吕洞宾面前,点头哈腰地说道:“客官莫生气,这贱人不懂事。我这儿还有好的,叫一个好的陪客官,保你满意。”

吕洞宾见白牡丹坚贞清白,心中暗暗高兴,却假装生气地站起身,重重地“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白牡丹被吕洞宾在脸上打了一掌,脸上留下了红红的手掌印。这掌印慢慢地由红变青,由青变紫,又由紫变黑,水洗不掉,粉拭不了。白牡丹的那张秀脸变得一半黑、一半白,其丑无比,再也没有人找她弹琴唱曲了。

过了两天,吕洞宾又领着随从来到酒楼。酒楼掌柜见阔少爷又来了,慌忙出来迎接:“客官里面坐,今日要哪个陪你唱一曲?”

吕洞宾道:“哪个都不要,就要白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