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跟吕煜的感觉一样，现在唯一的嫌疑人也死了，那么一切只好从新开始。
“现在我们回去吗？”
吕煜回头看了眼仓房的方向，点头道：“等尸体抬走，我要再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沈灵点头，“那我跟你一起调查吧。”
吕煜一愣，似乎没料到沈灵一个女孩子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呃，如果你累了，可以先回去休息……”
“没关系，这案子不破我睡也睡不着。”沈灵就是这个脾气，一件事儿要是弄不明白，她就觉得全身不对劲儿，这是毛病，可是又改不了。
“我先去周围转转，昨天就想看了，可惜天黑了。”
吕煜对沈灵印象一直都不错，看她精神确实不错，便由着她了。
“去吧，别走太远。”
沈灵点头，然后独自一人走出了冯初的家，希望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冯家村距离长安城十里处，位置不算偏僻，村子里住了几十户人家，大部分都是姓冯的。据鲁新说，冯初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父母早亡，小时候因为跟着父亲学了些侍候花草的手艺，前几年被选进了明园当花匠，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冯初都住在明园里，几乎很少回家。
如果他跟吴氏的绑架案没有关系，那为什么吴氏为什么会死在他的房间里呢？沈灵不相信这只是巧合，她总觉得这两人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联系……
“喂，喂，你是官差吗？”
沈灵正边走边思索案情，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抬头看去，见从一棵大树后面探头缩脑的走出一个人来。
“你是谁？”
这人大概三十出头的年纪，长得其貌不扬，瘦小枯干，尤其那副鬼鬼祟祟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猥琐，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是以沈灵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警觉。
刘大见沈灵一脸戒备，咧着嘴“嘿嘿”一笑，“小人刘大，给大人见礼。”
沈灵皱了皱眉，也料不准这个叫刘大的想干什么，遂问道：“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大人前来可是为了冯初遇害的案子？”
沈灵见这人提到冯初，又一副好像知道些什么的样子，心下立时多了几分计量，“你怎么知道冯初遇害了？”
“大人，冯家村就这么大点的地方，这事儿瞒得住谁啊？”刘大说着凑前一步，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道：“小人斗胆，看大人们愁眉紧锁，显然是还没抓到凶手吧。”
沈灵轻轻挑了下眉梢，看出刘大有话要说，“怎么？你知道凶手是谁？”
“小人并不知道凶手是谁，但三天前的夜里，小人却看到有人进入了冯初的家。”
三天前？那不是跟冯初死亡的时间很接近吗？
“哦？你看到有人进了冯初的家？他长得什么样？”
“这，当时天太黑，小人看得不太清楚，只隐约记得此人穿了一身白衣，腰间还挂了只酒葫芦。”
“酒葫芦？”沈灵皱了皱眉，忽然生出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于是拿出素描本，又问刘大，“你能描述一下那个酒葫芦是什么样的吗？”
刘大仔细想了想，道：“那天晚上月光很亮，小人只看到从那葫芦上反射出来一层金光，看样子好像是包着金箔，上面还有花纹。”
沈灵听罢拿起笔在素描本上刷刷点点，片刻便画出一只鎏金包镶的葫芦，却正是北堂望月昨晚用来喝酒的那一只。
“你看看，是这样的吗？”
刘大一见，满眼震惊，“不错，就是这只，大人，您画的跟真的是一模一样啊。”
怎么会是他？
沈灵难以置信的收回画本，不敢相信刘大口中的白衣人会是北堂望月。
“你没记错？”
“小人怎么会记错呢？”刘大拍着胸脯保证，“那夜小人亲眼所见的肯定就是这只葫芦，冯初肯定是这个人杀的。”
北堂望月杀了冯初？这不太可能吧。
沈灵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很玄，尤其眼前的刘大一副不靠谱的嘴脸，更是让他的话打了几分折扣。
“刘大，妨碍司法公正可是要坐牢的。”
“什，什么？什么司法公正？”
沈灵自觉失言，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就是做假供是要坐牢的。”
刘大这回听明白了，吓得急忙摆手，“小人敢对天发誓，小人说的都是真的。”
沈灵总觉得这件事有点太古怪了，但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也不能下随便下定论，必竟她跟北堂望月认识也不过几天。
“那好，刘大，你住在什么地方？如果此案开堂审理的话可能需要你上堂作证。”
刘大一听乐了，“是，是，小人明白，小人就住在村头儿第三户人家，您有什么差遣派人来传小人便是。”
沈灵点头，却不忘嘱咐道：“记住，这件事谁也不要跟谁说，知道吗？”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
……
……
……
沈灵打发了刘大之后转身回了冯初家，这时大部分衙役已经抬着冯初的尸体回了衙门，只剩下吕煜和少数几个人留下勘察现场。
“吕大哥，有什么发现？”
吕煜正蹲在门口查看是否有可疑足迹，见是沈灵，答道：“昨天晚上那场雨可以洗掉一切，所以……对了，你刚才有没有什么收获？”
沈灵一窒，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把刘大那番话告诉吕煜。
“呃，院子周围很干净，就像吕大哥说的，就算有，恐怕也被大雨冲走了吧。”
吕煜也未在意，必竟破案不是着急的事，“好吧，既然没有线索，我们就先回去，看看顾大夫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提起顾一山，沈灵突然想到他说吕煜把自己借了出去，刚才一直没想起来问，这时候闲下来，沈灵立刻大兴问罪之师起来。
“吕大哥，我听姓顾那个老头儿说你把我借给他了？”
吕煜早把这件事给忘了，听沈灵提起，立刻满脸尴尬，“呃，这个，唉，这事儿怪我，那天在河边顾大夫说他那里缺个助手，希望你没事的时候能过去千草堂帮帮忙。”
“那个臭老头儿一看就是个老变态，我才不想给他当助手呢！”
吕煜看沈灵沉下脸，急忙安抚道：“没关系，你若不想去便不去，我到时候跟顾大夫再商议。”
沈灵听吕煜都这么说了，也不好继续揪着不放，只好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那好吧，说好了，我可不想天天摆弄尸体，搞得一身臭味儿，还让不让我嫁人。”
“什么？嫁人？”
“哦，没什么……”沈灵惊觉自己是女扮男装，急忙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