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自嘲:不过是老乡而已,他和谁坐在一起,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收了书,准备走。门在这时候开了,落落下意识的扭头,一眼看见穿着韵的蓝色棉服的苇子走了进来。这时候教室里的人比较多,进进出出的,没人太在意。
落落的心忽然就悬了起来,有点替韵紧张,有点替苇子难受,又有点兴灾乐祸,还有点无言的表白:总拿我当莫名其妙的情敌,这次自己睁大眼睛看好了,你的情敌究竟是谁?
果然苇子一眼就看到韵,尚未坐下就立刻跑了出去。
落落冷冷的笑着,看了看什么都没察觉的韵,又把书放下了,打开书和笔记本,继续做作业。
今天编辑部说要面试的,落落早早吃完饭,就催着慢腾腾的洋洋快点走。时间已经不早了,落落不喜欢迟到,手心里就有了点潮湿的汗。落落最怕见人多的场面,说不紧张是假的。
那是一个大教室,灯光明亮,已经开始面试半天了。前排坐着几个高年级的男生,是校报的编辑和社长。由他们逐个提问,比如喜欢什么,诗或词,还有一些文学常识,然后打分。
台上那个女生刚回答完,就有主持人喊,“新生班落落,洋洋来了吗?该你们了。”
落落慌忙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讲台。一时间面对台下这么双眼睛,近视的落落只觉得灯光下的教室是模糊的,自己犹如站在雾里,茫然无知。
只有两个人提问,一个人就是报名时的那个高个子男生,他是社长。他问落落喜欢什么?落落说喜欢宋词。
他问:“都喜欢谁的词?”
落落想了想说:“没有特别最喜欢谁的。我喜欢婉约派,也喜欢豪放派。所以也读李清照,也读辛弃疾。”台下没人说话。那社长也没什么表示。
然后听他说,别人还有问的吗?
好,下一个。
落落走下来,心还在卟通卟通的跳。平时读了那么多宋词,反倒一问起来,一个也答不出了。有点急,却也释然:管它结果呢,反正也算参与了。
不去分辨乐观还是悲观,也不去想结果。因为害怕有结果。无论是否淘汰,众人眼中的落落都是不会在意任何事情和感情的人。
生活,总是有所谓的幸福掩饰着落落的悲伤和绝望。
落落恢复了平静,坐在教室写作业,晚上九点多了,有个人戴着一身的冷风坐到落落身边。是韵。
落落一皱眉,问:“你喝酒了?”
“嗯。心里烦。”
“烦什么?”
韵没说话。落落并不瞅他,一边看着自己的书,一边准备听他说。
过了良久,韵说:“前一个月吧,我在自习室,苇子给了我一张纸条,她说她喜欢我。”
“呵。那不好嘛。烦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和她相处。”
“这个得你自己想清楚了算。如果你不是很喜欢她,我建议就别相处。”
韵趴在桌子上,半天不说话。然后说:“最近她问我,是不是我和你处上了。看见我天天和你在一起。”
“打住啊。怎么把我牵扯到里边了。有我什么事?”
“我说了,她不信。不然,你和她解释解释?我不想伤害她。”
“我才不要。解释来解释去,没的也变成有的了。”说着忽然不怀好意的笑起来,落落说:“昨天你和那个女孩在一起,她可是亲眼看到的,这也需要我解释吗?”
韵吓一跳说:“什么时候,昨晚苇子来过了?我怎么没看到?”
“你正忙着怜香惜玉呢,哪有心思看苇子啊。”
“糟了。”韵懊恼的说:“怪不得……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落落冷笑,怪不得苇子和你生气吧,活该。我倒想告诉你,我管得着吗?
韵忽然抓住了落落的手:“落落,你帮我个忙,行吗?”
落落的手一直缩在袖子里,猛地被韵这么一握,吓了跳,使劲往回缩,就是没挣开。
落落慌里慌张地说:“什么忙,你说?”
“你多照顾照顾她,行吗?你们是一个宿舍的,离得近。我信任你。”
“好,好,好。你放开手。”
韵放松,落落迅速退到自己的安全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