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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落落是个疼痛阈限很低的人,也许是因为太过敏感,她对身体每一部分微小的疼痛都有点不能承受。常常被人讥讽为娇惯。

可是落落不承认。

这只是感觉上的事,对疼痛感知也是错吗?

子任总是在落落苦着脸的时候过来,善意地讥笑:“这么大人,还怕疼,跟小孩子似的。”

落落就反驳:“谁是小孩子?”

就是不想承认自己幼稚、害怕。

输完液,常常和子任一起走回去,一路上一边走一边聊天。子任读书不多,但很能活学活用。年少自有英姿、慷慨激昂之气。动动就用大道理高谈阔论,来鼓舞激励落落的士气。落落只觉好笑,但也并不反驳,只是点头微笑称是。内心未尝不艳羡,觉得这才是青春。

病好了,落落身体依然虚弱,心理依然。并没有因为药物的治疗而使机体更强健,心情也并没有因为挫折而变得更坚不可摧。仍然是大片大片的心和身体被一种叫痛的东西吞噬着,被一种叫寂寞的东西侵蚀着,越见麻木,却也越渐无以支承。

落落只想逃课。被一惯的好学生压抑得太久了,她想对着天空大喊一声,出出胸中的郁闷之气。

历史课,落落趁课间没人注意,悄悄的溜出了教室。

刚下楼,就听见上课铃响了。呼一口气,谢天谢地,老师没抓住自己。正这时肩上有人一拍,一个女子说:“落落,你怎么逃课?”

落落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居然是洋洋。抚了抚胸口说:“吓死我了,你干吗在背后吓我。你呢?干吗不上课?”

洋洋嘻嘻一笑说:“跟你一样。”

落落呵一声笑说:“走吧,咱俩反正也逃课了,索性逃两节吧。”洋洋一拍即合,两个人出了教学楼。

走在学校的小路上就轻松多了,来来往往总有许多没课的学生,没人关心她们俩是真的没课还是假的没课。

落落和洋洋坐在操场的篮球架上,俯视着操场一群踢球的学生,洋洋问:“你怎么了,病还没好吗?”

落落点头又摇头说:“就是有点闷,不想上课。你又是怎么了?

”洋洋摇头,说:“没事。”

落落看她一眼,知道她在说谎。她的神情很惆怅,肯定有心事。可是谁没有点隐私呢?如果让自己说,恐怕十之一二都说不出来,也没多问,就默默的和洋洋坐着,看着踢球的学生发呆。

洋洋忽然感叹说:“宿舍里有两对恋爱的了,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

“是啊,谁知道呢,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

洋洋有点异样,很快的说:“我不想谈,无聊。”

这话让落落的心有点揪紧,怕被洋洋看穿心事,连忙附和道:“呵呵,不无聊,无聊。”

洋洋却问:“你呢,谈恋爱了?不然干吗跑出来旷课?”

落落慌忙摆手说:“我才不谈,爱谁当第三谁当吧。”

洋洋只淡淡一笑,两人吹着小风,有一句没一句的在操场坐到中午。

话说过了,随风而散,落落却有了一份慌张和无耐。说不清,道不明。

命运不是在自己说话的路上,而是在不知名的拐角等着。落落不知道,子任就站在拐角,等着,和她相遇。

他不是她选择的,是命运选择的,是寂寞选择的,是性格选择的。

子任偶尔遇上落落,会和她笑笑,说上几句话。那天落落见子任手里拿着一微型收音机,就向他借,子任很痛快地答应了。

落落晚上自习的时候就带了耳机听音乐。那时候所谓的MP3还没普及,收音机是受大众欢迎的娱乐,晚上Z市会有接连两个小时的流行歌曲的播放,一首接着一首,没有人报歌名,也没有人在那里解释,更没有人用阐述自己的心情故事。很纯粹的歌曲,纯粹到很美很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