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谈会过去了有半个多月了,一直也没什么动静。落落自嘲地想:“一定是又没戏了。管它选谁吧。”饶是如此,心底里仍是说不尽的惆怅,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工作状况,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快下班的时候,子任打电话找落落,说一个老乡结婚,要请吃饭。
落落和子任来到指定饭店时,见已经来了七八个人。纷纷和子任打着招呼,除了本公司的人就是子任的老乡。落落找了个地方坐下,一言不发地看着这帮人称兄道弟,抽烟喝水。有人给落落倒了一杯茶水,落落漫不经心地说了声“谢谢”。打量了一下,是子任隔壁宿舍的,见过几次面,没怎么说过话,好像是姓张。那小张和子任坐在一起,一边抽烟,一边说着话,话里话外,不是设备就是子公司怎样怎样。
讨厌这难闻呛人的烟味,落落一边用手轻轻扇着,一边皱眉想要走,心里说,看这些人和主人在一起不急不忙的样子,恐怕是在等人吧。忽然子任拉住落落的手说:“落落,有人说对你有意见呢?”
落落的身子站起了一半,又被子任这一拽,顺势坐下来,落落奇怪的问:“谁?对我有意见?什么意见?”
小张嘻皮着一张笑脸过来说:“是我。你们结婚,都没给我送请帖,我当然对你有意见,意见大了。”
落落心里哼了一声,心里道:“我和你很熟吗?没给你请帖你事后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真给你了,不知道你不去的同时又在背后说多少怪话呢。”很厌恶眼前这张丑脸,落落脸上的神色也就淡淡地,说:“哦,有意见啊,那就请保留吧。”这句话于落落来说不是什么出格的话,在学校也经常说,整句是:“有辙你就使,没辙你就忍着。有意见保留。”
可是那小张的脸说变就变,当时就冷下来,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了。落落轻哼了一声,心道:“你生气就生气,本来就是,有意见保留。”
有了这点小小的尴尬,心里就不痛快起来,埋怨子任:和谁都不熟,干吗要让我也跟着来。可是也知道,如果把自己一个人扔在家里,又得饿肚子了。
很诧异,落落居然在酒桌上遇到了公司的工会主席,他四十左右岁的样子,头有些秃了,一张笑呵呵的脸,看着很是慈祥。可是看在落落眼里,却是一种淡漠的疏离,是一种平易近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和子任等众人打过招呼,坐在子任的旁边,言谈间,忽然侧头对落落说:“落落,你已经被团委要走了,下周就要去报道了,要好好干啊。”落落和子任都吃了一惊,包括旁边的人。落落迟疑地问:“我,不知道啊。”
他却微微一笑,再不肯多说,拿起酒杯和别人喝酒去了。
落落看着子任,有一种压抑的惊喜,是一种呼吸中的绝望。这是真的吗?子任也茫然的摇头。
周一才坐到办公室,听到隔壁主任推开门喊:“落落,厂长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心怦地一下子就紧张了,落落想:前天晚上主席说的话要应验了。
张姐和小春都非常诧异的看着落落,落落勿自笑笑,没说什么就出了门。
厂长的门开着,落落还没敲门,厂长已经抬头看见了落落,站起来招呼落落坐,只说了一句:“团委打电话让你去一下,现在就去,九楼找王助理。”
一句话没说,落落转身就出了门。
忽然而至的转机,因为期待的过久,渴望的程度降低,变得有些不太真实。
才出门,看见工会主席的门也开着,他笑呵呵地站在门口说:“落落,进来一下。”
落落跟进去,他坐下,拿起一张纸,说:“你上次参加公司纪委的征文获得了二等奖,一等奖是空缺。刚才纪委打过电话让你去领奖。”
“好,我这就去。”
“还有,制造公司还有两个是纪念奖,你一起带回来吧。”
落落抱着一堆奖品回到制造公司的办公室,张姐和小春都迫不及待的问:“刚才厂长叫你做什么?”
落落平静地笑笑说:“让我去团委报道,并让我把征文的奖品带回来。”
“啊,你调到团委了,怎么也没提前打过招呼啊。什么时候过去?”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是厂长叫我我才知道的。他就说让我去那边找一下王助理。”
“都什么奖品啊,我看看,有你的吗?”张姐走过来,不经意的问。
“这是什么呀?”小春在一旁也说。张姐看了一眼,说:“是健康秤。落落,你的呢?”
落落说:“给了我一个花花公子的钱包。”
“落落可真行,才女啊。”
天上乌鸦飞过,这熟悉的“才女”二字让落落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