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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个故事 (1)

第二部第五章第五个故事 (1)

弗兰克林·布莱克的补充

对于埃兹拉·詹宁斯日记里说到的事,我还需要补充几句。

至于我自己,我只记得二十六日早上我醒过来,对于从鸦片生效一直到我在范林达小姐的客厅里醒过来这之间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至于醒来后发生的事情,我觉得没有必要细述。总而言之,我和雷切儿之间没有说一句话就完全相互理解了。我和雷切儿都说不清我们之间和解的这种神奇的速度。女士们、先生们,请你们自己回顾一下你们相爱的时候,你们就会和我一样明白,埃兹拉?詹宁斯关上客厅的门之后所发生的事。

我不在乎补充一句,要不是雷切儿还保持着清醒,我们差点被梅里度夫人发现。她听到老太太的衣裙在走廊的摩擦声,赶紧跑出去迎住了她。我听见梅里度夫人在说,“怎么啦?”我又听见雷切儿回答说,“爆炸!”梅里度夫人立刻由她拉着自己的胳膊,进了花园,避开了即将来临的震动。她回屋的时候在客厅里遇到了我,向我表达了一番她对科学进步的惊奇。“布莱克先生,爆炸总是比实际上要温和一些。我敢肯定,我从花园里隐约听到了詹宁斯先生弄出的爆炸声。过后我没有闻到味道,我们就回屋里来了!我真该向你行医的朋友道歉。该对他说,他干得真漂亮!”

看来,在征服了贝特里奇和布罗夫先生之后,爱兹拉?詹宁斯又征服了梅里度夫人。这世上毕竟有许多宽洪大量的感情!

早饭的时候,布罗夫先生毫不掩饰他希望我陪他一起乘早车去伦敦的理由。雷切儿对银行的监视以及其可能出现的结果非常感兴趣,当即决定(如果梅里度夫人不反对的话)立即陪我们回城——以便尽早听到我们的消息。

梅里度夫人因爆炸的原因,很乐意立即动身;因此我们告诉贝特里奇说,我们四个人将一起乘早车离开。我本以为他会请求根我们一起离开。可是雷切儿很巧妙地给她忠实的老佣人找到了乐趣。他要负责恢复整个屋子,忙得他感觉不到平时这个时候一定会感觉到的“侦探瘾”了。

回伦敦惟一遗憾的事,就是要和爱兹拉?詹宁斯分手了,比我们预料的还要突然。说服他和我们一起走是不可能的。我只能答应给他写信——而雷切儿只能不断地邀请他,在她回约克郡的时候来看她。要不了几个月,我们肯定能够再见面——然而,在火车出站时,眼看我们最亲爱的朋友孤零零的给撇在月台上,真叫我们心里难受。

我们一到伦敦,就有一个小男孩过来招呼布罗夫先生。他穿着一件夹克衫和一条黑布桶裤,眼睛特别突出。他那眼睛突得如此厉害,而且还松荡荡地乱转,简直使你纳闷,它们怎么会不掉下来。听完孩子的话之后,布罗夫先生请求女士们原谅,说我们不能送她们回波兰德?普雷斯了。他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进一辆出租马车,我只来得及答应雷切儿,我会回来把发生的事都告诉她。那眼睛像要掉出来的孩子坐到了车夫的身边后,车夫便驱车向仑巴德街驶去。

“是银行的消息吗?”我们上路后,我便问道。

“是关于鲁克先生的消息,”布罗夫先生说道。“一个小时前,他离开了兰伯斯的家,乘了一辆出租马车,身边还有两个人陪着,我的人认出那是两个便衣警察。如果鲁克先生是在提防那些印度人的话,这事情就明摆着了。他是要去银行取出那颗钻石。”

“我们是去银行看结果吗?”

“是的——或是去听结果,要是已经发生了的话。你注意到车顶上那个孩子了吗?”

“我注意到了他的眼睛。”

布罗夫先生笑了。“办事处的人都叫他‘鹅莓’”,他说道。“我雇他替我跑腿——但愿我那些给他起绰号的人也像他那么可靠。鹅莓尽管眼睛不好,他可是伦敦跑得最快的孩子之一,布莱克先生。”

我们到达仑巴德街的那家银行时是四点四十分。鹅莓打开车门,焦急地看着他的主人。

“你也想进来吗?”布罗夫先生和气地问道。“那就进来吧,跟着我,听我的吩咐。他敏捷得像闪电,”布罗夫先生悄声对我说道。“对他只消一句话,换了别人要说上一大堆。”

我们走进了银行。外间是个长柜台,后面坐着些出纳,顾客很多;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在五点钟银行关门之前,取钱或是存钱。

人群中有两个人看见了布罗夫先生,立刻走了过来。

“那么,”布罗夫先生问道。“你们看见他喽?”

“半小时前他从我们身边经过的,先生,进到里面去了。”

“他没有再出来吗?”

“没有,先生。”

布罗夫先生转向我。“我们等一等,”他说道。

我看了看周围,寻找那三个印度人,连个影子也没有。现场惟一一个皮肤较黑的人是个穿水手服的高个子男人,戴一顶圆帽,看起来像个海员。他会是他们当中的一个伪装的吗?不可能!这人比那些印度人个子高;而他的脸,没被黑胡须遮住的部分至少也有那些印度人的脸的两倍宽。

“他们一定有探子在这儿,”布罗夫先生也看了看那个黑皮肤的水手说道。“他也许就是那个人。”

他还没来得及说下去,那个突眼睛的孩子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角。布罗夫先生朝那孩子看的地方看去。“嘘!”他说道。“鲁克先生过来了!”

那个放债的从银行里面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那两个便衣警察。

“留神看着他,”布罗夫先生悄声说道。“他要是想把钻石交给什么人,准会在这儿转手。”

鲁克先生在人群中穿进穿出,慢慢地走向大门,没有注意到我们两人。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他走过一个穿灰衣服的矮胖子身边,手动了一动。那人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的背影。鲁克先生继续穿过人群,慢慢地往前走。到了门口,两个保镖站到了他的两边。他们三个身后,跟着一个布罗夫先生的人——后来就看不见他们了。

我转身看看那律师,然后又看看那穿灰衣服的人。“是的!”布罗夫先生悄声说,“我也看见了!”他转身寻找他的另一个手下。到处都看不到他的影子。他看看身后那小听差。鹅莓失踪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布罗夫先生气呼呼地说道。“他们两个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不见了。”

轮到那个穿灰衣服的人走到柜台前面来了。他用支票入了账,拿了收据后就走了出去。

“怎么办?”布罗夫先生问道。“我们不能屈尊去跟踪他。”

“我不能!”我说道。“就是失去一万英镑我也不能跟丢他!”

“这样的话,”布罗夫先生接过去说道,“就是再多一倍的钱,我也不能跟丢你。这是干我这一行人的好差事。”我们跟着那陌生人走出了银行。“看在上帝的份上请替我保密。要是让人知道了,我就完了。”

穿灰衣服的人上了一辆马车,朝西而去。我们跟着他上了车。布罗夫先生还像年轻人一样爱面子。我可以肯定这一点——因为他在马车上坐下之后,脸红了!

穿灰衣服的人叫停了马车,在牛津街下了车。我们又跟着他下了车。他走进了药铺。

布罗夫先生一惊。“是药剂师!”他喊道。“恐怕我们搞错了。”

我们进了药铺。布罗夫先生与掌柜的私下谈了一会儿。他满脸失望地走了出来。

“这大大证明了我们的人品,”他拉起我的胳膊往外走时说道——“这是惟一的安慰!”

“什么证明了我们的人品?”我问道。

“布莱克先生!你和我是两个最差劲的侦探。穿灰衣服的那个人,在这间药铺工作了三十年。他是去银行替主人送钱的——他一点也不知道月亮宝石的事。”

我问下一步该怎么办。

“回我的办事处,”布罗夫先生说。“鹅莓和另一个手下一定是在跟踪另一个人。但愿他们能有收获!”

我们到达格利酒店广场的时候,那另一个手下人已在我们之前到了。他已经等了十几分钟了。

“好吧!”布罗夫先生问道。“你带来什么消息?”

“我很抱歉,先生,”那人回答道,“我犯了一个错。我敢发誓,我看见鲁克先生把一样东西交给了一位穿浅灰色衣服的老先生。结果弄清楚了,那位老先生是个受人尊敬的五金商。”

“鹅莓在哪里?”布罗夫先生叹了口气问道。

那人不解地望着他。“我不知道,先生。我离开银行后就没见到他。”

布罗夫先生打发那人走掉了。“只有两种可能,”他对我说道。“鹅莓要么是跑了,要么是在自行跟踪。就在这里吃饭怎么样?说不定那孩子一两小时内会回到这里?我地窖里有好酒,还可以从咖啡屋里弄些肉来。”

我们在布罗夫先生的房间里用了餐。桌子还没收完,就听说有人要见布罗夫先生。是鹅莓吗?不是:只是鲁克先生离开银行后跟踪他的那个人。

他的报告也没有多大的价值。鲁克先生回了自己的家,然后打发走了他的保镖。过后他再也没出来。黄昏后他的门窗都关上了。他门前的大街和屋后的胡同都监视上了。那些印度人一点影子也没有。附近可疑的人也没有。报告完这些之后,那人等着看有没有新的命令。布罗夫先生打发他回去睡觉。

“你认为鲁克先生会把月亮宝石拿回家去吗?”我问道。

“他不会的,”布罗夫先生说。“他要是冒险把那颗钻石又留在家里的话,他就决不会把那两个警察打发走。”

我们又等了那孩子半个钟头,可是白等了。这时布罗夫先生该去罕普斯戴德,我也该回雷切儿那儿去了。我给看房的脚夫留下了我的名片,并在上面写道,我十点半在家里。这张名片是要等那孩子回来交给那孩子的。

有的人很守约;有的人爱失约。我属于那种爱失约的人。不光这样,我整晚上和雷切儿坐在一起,梅里度夫人坐在房间的另一头。还有人会奇怪我怎么不是十点半,而是十二点半才回家吗?要是有这样的人,那就是太无情无义的人了!但愿我永不会碰上这样的人!

我进屋的时候我的仆人递给我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