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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暗波涌动

龙煜天一一引见后,每个人都送了莫雪昕一份生日礼物,她可是小有收获。龙煜天也送了她一个手链,并亲手给她带上。

龙煜天礼节性的给大伙斟酒时,莫雪昕却盯着坐在对面的欧阳若琳出神。

高大的身躯,结实的臂膀,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十足的北方男人范儿。如果他的笑容也好看一点就完美了,可惜他除了那个经典的“啊哈哈!”外,整个一个不苟言笑的脸。但他浑厚的嗓音却让她记忆犹新。

两年前,奶奶突然离世,她情急之下坐上来边城的客车。第一次独自出远门的莫雪昕状况百出。行至半路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到终点的时间是半夜零点。

一个黑不隆咚的未知陌生城市,让一向胆子很大的莫雪昕脖子直冒冷风。倒霉的是她既没带吃的,也没带足够的钱,饿了一路肚子,手机还没电了。

所幸她包里还装着记有煜天哥哥部队电话的纸条,莫雪昕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个电话号码上了。借用乘务员阿姨的电话拨过去。

“喂?您好!”这声音像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莫雪昕如同抓到救命稻草。

“您好,能麻烦您帮忙找一下龙煜天吗?我是他不同父不同母不同名也不同姓的妹妹。”

“小龙训练去了,他得晚上才能回来。您有什么事吗?我帮您转达一下?”

“嗯……他回来你就说我老人家已经在客车上了,半夜零点就驾到你们那个万里迢迢的地方了。”

想想她又补充道:“他可以不接驾,不过万一我遇到个无头女鬼,把国色天香的我老人家做成下酒菜,我就把我自己脑袋摘下来,半夜挂煜天哥哥床头去。呵呵!”

“啊?!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尊姓大名叫莫雪昕。”

“啊哈哈!好的,我一定替你老人家转达。”

“谢谢叔叔,你长的真美丽!”

“……”

夸张胡诌,是莫雪昕和奶奶、煜天哥哥说话,或者自己心里打小算盘时特有的调调。和一个陌生人那样说话,她是第一次。

当时,她以为只是远离了那个束缚她所有小女孩梦幻的家的缘由。如今相见,她懂了,这个男人能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大家见小寿星看着欧阳若琳发呆,都觉得有趣。龙煜天给两个女孩倒上饮料,回到座位。掩口咳了一下,“欧阳还美丽的叔叔?装圈呢你,核桃老脸也敢拿出来现。亮有一计,餐巾纸有妙用,可以遮羞。”

“不像话,你妹妹在这呢,平时竟在她面前装文明人了吧?”欧阳若琳也不示弱,转头对莫雪昕说:“小寿星,你可小心着点啊,别被这小子道貌岸然的表象迷惑。他呀,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吃人不吐骨头。还是给我当妹妹吧,你看我多英俊的一个小伙儿,真诚实在。看这身材,要型有型,这肩上,要星有星,是吧?你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一伸手就能给你摘下来!”

莫雪昕迟钝的反应过来了。真是丢人,一个女大学生,第一次见面就盯着一个陌生男人看。她不好意思的拐弯抹角,给自己解围:“那个,欧阳连长,我觉得你的名字真特儿!还复姓呢,我还以为就是武侠小说里才有的呢,比如欧阳锋、欧阳克。呵呵。”

“看我妹子,多有见地!雪昕,你说对了,他们欧阳家就产毒物,他就是一个老毒物。”龙煜天也少有的没个正型,开起玩笑来。

“去你大爷的!我哪有你毒,专门荼毒未成年少女。”面向莫雪昕时,欧阳若琳又换上了一副绅士的面皮。“莫老人家,此欧阳非彼欧阳也,这是欧阳修的欧阳,我的若是郭沫若的若,琳是卓琳的琳。名家荟萃欧阳若琳是也!”

莫雪昕瞪圆了眼睛,“你说的琳,是王字旁加一个树林的林嘛?”

欧阳若琳点点头。

莫雪昕捂上小嘴,五秒后不顾形象的爆笑,龙煜天和另两个男的也跟着窃笑。

莫雪昕不管不顾的指着秦幽和干笑的欧阳若琳,“你!你!你们俩是绝配!她是幽深的幽,男性化,你是女性化的琳。她是个小女人,你是大个男人,她从文你从武,呵呵!你俩超级互补,佳偶天成呀!”

“雪昕!”秦幽小声的埋怨她,她最怕这样的场面了,现在莫雪昕又来个乱点鸳鸯谱。

雪昕的腿被秦幽掐了一下。“哎呦!我错了,你不是小女人,你是会掐人的小女人。我今天可是寿星诶,你竟然痛下杀手。”

莫雪昕活泼的个性展现无遗,她自来熟的对着几个男人说:“我说你们这些兵哥哥,怎么不保护我这可怜的小老百姓呀,被秦大美女迷晕啦都?”

男人们推杯换盏,一会唱生日歌、一会行酒令,吃着火锅、相谈甚欢。两个女孩,一个是今天的主角,隔一会心无城府的爆出一句无厘头的话,让大家捧腹大笑;另一个唯唯诺诺,满身的不自在,眼睛却时不时的偷瞄向斜对面的某男。

等到吃完火锅散场,天已经黑了,龙煜天送两个女孩回学校,后排座上传来小声的推推攘攘。

“喂,你知不知道,你很过分耶!拿我开涮,下次再也不和你出来玩了。”

“切切!我还鄙视你呢,看我手起刀落,咔咔的!光明正大的盯着看,多痛快呀。你倒好,偷偷摸摸的看,好像在偷·腥耶……”

“雪昕,等一下。”

刚要进宿舍楼的莫雪昕,应声回头。

龙煜天从车里拿出一个电脑包递给她。“这是奖励你的,这半年表现不错,有进步!长一岁了要继续努力。”

莫雪昕乐不可支,“哎呀,我的乖乖!日思夜想的可把你给盼来啦,嘎嘎!”看着电脑包眼睛直放亮光,伸手要接。

“有话我得先说在前面。”龙煜天收回了递出去的包。

“偶知道要好好学习、好好听话嘛,耳朵都磨出茧子啦!”莫雪昕土匪一样,从他身后把包抢过来就跑,生怕他临时改变主意。

龙煜天在后面喊:“哎!那是给你学习用的啊,别用来干些没用的。”

“哎呀!人老真是罗嗦哎。”莫雪昕做了个鬼脸。

龙煜天照照后视镜,哪里有老了?怎么看也是个玉树临风的有为青年啊。不过那张小脸,放下忧伤过往,自信了的她愈加明丽动人了。与青春飞扬的莫雪昕相比,肩负重担的自己,心理上确实显得有一点沧桑。

眼见龙煜天笑吟吟的合上车门,一直默不作声的龙问远,边启动车边开口:“少主,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问远,这两年委屈你了。爷爷面前你充当我的保镖,外人面前你又要充当我的司机。以后私下里,兄弟相称,不要这么拘谨。至于少主,已经是过去式。再这么叫,容易叫人生疑。”

“是,少爷。”龙问远忙恭敬的点点头。

看他依然坚持,龙煜天能够理解,龙问远受过的训练与教育,不允许他逾越。“有什么话你直说无妨。”

“自从第一次听老爷提起雪昕小姐,我就妄自揣测,您是以这个单纯且身世简单的女孩做掩体,利用她消除老爷的担忧,松懈香港那人的防备。但是到了现在,您是真打算把这个无辜的女孩带进一个暗无边际的世界吗?”

龙煜天岂能不知,自己的人生即将笼罩在黑暗里,这在十年前就已经注定。而未来的生活诸多争斗、诸多凶险,完全不适合内心如白纸一张的莫雪昕。

他的计划可以推迟、可以更改,但他从来没想过为任何人放弃复仇。同样,既然认定了莫雪昕,他就绝不会因为任何事对她放手。“是她自己闯进来的,这是她的命。”

“可是……”龙问远欲言又止。

龙煜天笃定的眼神,似能射穿车窗外那片漆黑的夜色,“我会护她一世周全。”

从边城回来,龙煜天直接回到总公司,乘专用电梯直奔顶楼的总裁办公室。也来不及多休息,喝了杯秘书送来的黑咖啡,埋头即开始处理一些机要文件。

他掌权的两年以来,内陆的龙氏企业迅速发展壮大。爷爷龙啸风的营销策划公司,已经逐渐跻身行业龙首。旗下的分公司数量,比之前增长了近一倍,年盈利也平均提高了三十多个百分点。

与此同时,龙煜天以幕后老板的身份,成立和并购的宾馆酒店等等,大小共计四十余家,散布于南北各方。这其中,还包括龙啸风完全不知情的数十家,这顺利的让他暗中操作的情报网基本成型。

积蓄多年的力量,一步一个脚印的人生规划,让龙煜天人生的每一步,都迈的理所当然的平稳而轻松。

“少总,柳妈来电找您!需要转进去吗?”话筒里传来秘书小姜的声音。

放下手中的财务报表,龙煜天直了直身子。“接进来。”

“少爷,我系柳妈,唔好意思,打搞你做o野啦,你想唔想食饭呀。”(“少爷,我是柳妈,不好意思,打扰您工作啦,您吃饭了吗?”)

这么多年了,柳妈还是偶尔会在龙煜天和龙啸风面前说香港话,虽然口音早已经串味,但是龙煜天每次听她这么说话,都倍感亲切。

柳妈在香港时,前后就已经做了龙家十几年的高级家庭营养师和管家。当年阎盟内乱,她忠心护主,并不辞劳苦追随龙啸风爷俩背井离乡,近十年难得与家人相见。这些年,一直勤于操持家务,对龙啸风和龙煜天体贴入微、悉心照料的柳妈,对龙煜天来说,她早已经不再是一个老管家,而是一个家人。

“早上和问远在外边吃过了。柳妈,有什么事么?”

“老爷话,好耐都无o向一齐啦,问你忙唔忙,想等埋你一齐返o黎食晏。”(“老爷说,好长时间都没聚在一起了,问您忙不忙,想等您一起回来吃午饭。”)

“爷爷不是去普罗旺斯度假了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系呀,o琴日下晏就返o黎啦,你赶唔赶到返o黎呀?”(“是呀,昨天下午就回来了,您能赶回来吗?”)

“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一看手表,可不,一忙又是一上午了。龙煜天简单整理一下,让秘书记录一下他第二天的工作要点,并叫来业务部经理吩咐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