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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穿越失败

“哼呃……”身下的小人儿发出了声音。

“咳……咳……”扭曲的小脸,从鼻子和嘴里又流出了一些水。接着发出难听的嘶哑声音:“好……难……受……。”

见莫雪昕可以说话了,龙煜天的身体像被抽空了,一屁股坐到了她旁边。

“原来……穿越……也会……这……么痛。”

龙煜天听了,气的想杀人,咬牙切齿的说:“不好意思,打断了你的穿越梦!”

这不会是阴寒的地狱里发出的声音吧?冷!很冷!非常冷!

我不想死的呀。莫雪昕强撑着眼皮,睁开了眼睛。身边满脸怒火的男人,让她的身体不由的抖了一下。好凶呀!这是她所认识的煜天哥哥吗?煜天哥哥一直都是最温柔的呀。怯怯的开口:“煜天哥哥?”

气不打一处来的龙煜天,恶狠狠的回了一句:“我不是你煜天哥哥,我是来接你的阎王!”

是煜天哥哥在生气,为什么?穿越失败了,是他救的我吧。他为什么这么凶呢?怪我害他的衣服都湿了吗?

胸口噗噗的跳个不停,好难过哦,脑袋也涨涨的。我还活着,我再也见不到奶奶了,我再也见不到奶奶了!

龙煜天看着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将她的头轻轻的挪躺到自己的腿上。歇了一会,他打横抱起莫雪昕,浑身湿漉漉着往回走,引起路上不少人的侧目。

回到酒店,龙煜天叫了客房服务员,请她帮忙给雪昕擦了擦身、换了睡衣。自己进了浴室,把水温调成最低,拿起喷头就照着自己的脸上狂喷。他现在必须让烦乱的心平稳下来。

莫雪昕!这个曾经给十四岁时的他带来莫大安慰的女孩。那双抚摸在自己脸上的小手,热乎乎胖嘟嘟的,温暖了一个几乎步入邪恶的灵魂、柔软了那颗渐渐变得冷硬的心。

那双纯净的眼眸,看着他时布满了忧伤。九岁!那年她才九岁,不该属于那个年龄的悲悯与心疼,让他这一生也不可能忘记。

这些年来,一直在心里拿捏着分寸。虽是从骨子里喜欢天真无邪的她,却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为她纯净的内心世界增加烦恼。曾经想,除非她说需要,否则甘愿一辈子默默的在远处注视她关心她,只要她幸福就好。

可现在,莫雪昕就这样踉踉跄跄的闯进了他的生活。还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给他心里和视觉上带来如此巨大的冲击,他龙煜天决不允许!

莫雪昕!就算天塌下来了,我也会为你撑起。但我绝不会放任喜欢逃避现实的你,让所有的事都发生在我所认知的‘情理’之外。

这是你自找的,注定你这辈子就别想再逃开,永远别想!

雪昕,不要怪煜天哥哥不放过你!冲洗一下潮乎乎的身体,龙煜天照了照镜子,似乎是在确认自己的眼神是否坚定。

围上浴巾,出了浴室。在莫雪昕的卧室门口,迟疑了一下,他转身回到自己房间换了衣服。打开卧室的窗,在窗台边站了足足十分钟,叹了口气,重新来到莫雪昕的房间。见莫雪昕睁开眼睛看自己,便坐在了她的床边。压下心中沉痛问道:“好点了吗?”

“嗯,就是胸口还一跳一跳的有点难受。嗓子干干的。”

龙煜天起身给她倒了热水,拿两个杯子交替着倒过来倒过去。觉得水温适中了,扶她坐起来,送到她嘴边。雪昕看他满脸冷峻,喝了点水后,坐在那不敢出声。

房间里很安静,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雪昕,没什么要和煜天哥哥说的么?”龙煜天率先打破了沉默。

莫雪昕抬头看看他,又低下了头。

“煜天哥哥在问你话,怎么这么没礼貌。”龙煜天加重了语气。

莫雪昕扁扁嘴,小声嘟囔道:“臭臭的黑脸包公,你才没礼貌呢,那么凶。”

“你嘟囔什么?大点声!”声音里有一丝不耐。

莫雪昕想想,有什么好怕的,自己本来就够委屈呢,不安慰自己也就算了,他还这么严肃。于是她抬起头来挑衅的说:“我在说你呐,你不觉得你的脸现在好黑好黑吗?就像个黑脸包公耶,我来那天就看见了。”

龙煜天气结,她竟然还有心思在那研究他因为训练晒黑的脸,危险的眯了一下眼。“那好,咱们今天就来个包公审案!坦白吧!”

莫雪昕翻了个白眼,“我跟你坦白个球儿球儿呀!”

“你再说一遍?”龙煜天冷脸威胁到。

莫雪昕不乐意了,“喂,你很过分耶,不就是害你把衣服弄湿了吗?至于嘛!一直摆个臭脸给谁看呀。计划失败了,我还不高兴呢。”

龙煜天拧眉道:“我让你没心没肺!”高高抬起右手,作势要往莫雪昕的脸上招呼。

莫雪昕一看事不好,吓得急忙往床里面躲,惊呼出声:“你,你,你不可以动手哦,虐待儿童是违法的哦。”

龙煜天故意吓她,手跟着她往里挪,嘴里冷笑道:“哼!十六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儿童?我今天就教训教训你这个不懂事的儿童!”

看莫雪昕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盛满了恐惧。龙煜天很满意,她知道害怕就好,目的达到!继续发动言语攻击:“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一看有缝,莫雪昕急忙钻,“那个,煜天哥哥,你可不可以先把你的手放下。物理书上说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的皮厚厚的,要是你真打我,你也会痛哦。万事好商量,呵呵!”说着朝龙煜天讨好的笑着,并试探着伸出两只小手去推龙煜天的大手。

龙煜天顺势放下了手,“好,现在先不打你,给我谈谈你的宏伟计划?”

一听龙煜天提起计划,莫雪昕心里的伤心又漾出来了,但也乖乖的回道:“那是肉身叠加穿越法啦!就是跳到水里或者井里,三十秒内就有可能穿越。然后现在时空里的肉身和灵魂就会穿越到另一个时空里,覆盖另一个时空的肉体,两个时空的肉身截然不同,但是通过空间的转换成为那个时空里这个时空的样貌……”

龙煜天听的一个头两个大,“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还穿越?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我以前听同学说的,他说书上就是那么写的,如果穿越成功的话,想要的一切都会拥有的。要是三十秒内穿越不成的话,没人救就死了。后来我自己也看到那样的书了。”

龙煜天不可置信的问:“这是你来边城找我的目的?让我在你穿越失败后救你?”

莫雪昕实事求是的点点头,而后又失望的说:“不过我现在后悔了,如果不找你救,就算不能穿越到另一个时空,我也说不定可以在阴间找到她呢。都怪我自己怕死。我真没用,呜呜呜……”

龙煜天让莫雪昕哭的心烦意乱,“闭嘴,不准哭!简直就是胡闹。”

莫雪昕被他吼的吓得捂上了嘴。

看她瑟缩的小可怜样儿,龙煜天不忍心的放低了声:“你是想去找奶奶?”

莫雪昕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计划失败了,你怎么打算的?再找机会跳江穿越一次吗?”

莫雪昕表情落寞的摇摇头,“书上都说了,人一辈子只能有一次机会,错过了就再没机会了。其实我的要求一点也不高的,就是穿越到奶奶走的前一天就可以的。我听他们说了,奶奶就是生了急病,家里没人,救治不及时。我要是能穿越回去,就可以送奶奶去医院了。实在不行的话,穿越到奶奶的前世也可以呀。”

“那书上有没有告诉你,被水呛了什么滋味?”

“啊?”莫雪昕怔着了。

“你说写书的人为什么自己没去穿越?”

“他们怕不小心死了没人救,可我相信煜天哥哥一定会救我的。”

“哼!你倒是信任我。你这么不乖,也不怕我一不高兴不管你的死活?”

“不会啦!小时候我求你什么你都会帮我,长大后你不是也每年都有送我我最最想要的生日礼物嘛,我相信你一定能帮我达成这么个小心愿嗒!”

龙煜天无奈的摸摸她的脑袋,“傻丫头,别人不是怕不小心死了没人救。如果像你说的那么神奇、那么有诱·惑力,能穿越出去,就可以得到自己想拥有的一切,怎么会没有人铤而走险呢?”

“那也许是她们什么也不想要,而我想要奶奶。”

“任何人都不可能什么都不想要,有的人想要亲人、有的人想要金钱、还有的人想要权利。这世界上谁都有自己想要却又得不到的,所以有些人就虚构出来一种美好幻想,把自己在现实中得不到的东西,寄托在那上面。穿越这种事,只是用来写神话故事的,怎么能当真呢?”

莫雪昕低下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我也知道这种事听着是有点玄,可是我真的不能没有奶奶呀。呜呜呜……”

轻轻拥她入怀,直到她快哭够了,龙煜天心疼的拍着她的后背。“胸口还疼吗?煜天哥哥给你揉揉?”

“不!不用了,好多了。”

龙煜天放心的说:“雪昕,煜天哥哥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奶奶已经走了,你应该学着接受现实,咱不能总抱着一些不可能不存在的希望,去做些没有意义的事。你心里明白那事不靠谱,为什么还要去做呢?如果当时煜天哥哥救你不及时,你想过后果吗?你才十六岁,还有很长很精彩的人生等着你呢。”

稍顿一下,他继续说:“而且如果奶奶活着,她看见你不好好学习,不好好生活,你说她会高兴吗?再说你想着法的逃避,不管其它人了吗?奶奶走了,你伤心,那你走了,别人不也一样难过吗?雪昕是个懂事的好女孩,怎么可以只顾着自己的想法,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呢?”

雪昕抽泣着说:“他们都不喜欢我,这世界上只有奶奶最疼我。他们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们,我只想要奶奶,其它谁都不要。”

龙煜天收紧了手臂,正色道:“那煜天哥哥呢?你也不要煜天哥哥了?”

怀中的小人儿,抬起了一双迷蒙的泪眼,“煜天哥哥也会为我伤心吗?”

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不为你伤心,救你干嘛?不如把你留到江里喂大鱼了。”

“那是我给你英雄救美的机会而已,你要是不救我,我永远都不会再相信你了,大不了去阴间找奶奶呀。”

一听她这话,龙煜天故作凶状,“又说混账话啦?要不要我现在就给你扔回大江里去,别到时候奶奶找不着,被大鱼咬一口又一口的。”

“啊?不会吧?大鱼还吃人呀?”莫雪昕瞪大了眼睛。

龙煜天装模作样的吓她:“那你以为呢?给你撕成一块一块的,稀烂、丑丑的,奶奶认不出来你,连阴间都不收留你了。那时候你就算是变成鬼,也是个没名没分的鬼,可天天饿肚子,没人管没人理。”

莫雪昕当初计划时就是那么想的,她之所以找煜天哥哥,也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最后一次“相信”。而煜天哥哥确实救了她,所以他说的话,莫雪昕信以为真。“哇!幸亏我聪明,留了一手让你救我,要不然可真成为千古——憾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