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涵把存折放到陆建妈妈的手里时,老人家已是老泪纵横,“真没想到,我会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苏涵把老人搂在怀里,用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白发苍苍的头,“妈,别伤心了,我会代替陆建照顾您,照顾您一辈子!”
山区的夜晚格外的寂静,老人和苏涵一起,坐在小板凳上,一边翻着陆建小时候的照片,一边唠着家常。
“陆建小的时候,太要强,考大学,留在上海,都没让****过心,他一直说,要把我接出去享福,我总是不肯,”陆建妈妈一边用手摸着照片中的儿子,一边闪着泪花絮叨着,“哎,要是早知道他会走在我前面,我就跟在他身边好好照顾他了!”
几天下来,苏涵才从陆建妈妈的口中,断断续续地对这个陪着自己走过三年岁月的男人有了些了解,拥有时,她一直在左顾右盼,失去时,她才恍然意识到,他对她就尤如空气,摸不到,看不得,却无时无刻不在支撑着她。
看着苏涵的眼泪又一次掉下来,老人摇了摇手,“苏涵,你还年轻,别象我这么想不开,我知道,他非常非常地喜欢,你们结婚时,他给我写了一封信,我去给你拿来。”
苏涵从信封里抽出了信纸,轻轻地打开,陆建刚劲挺拔的字,映入到她的眼帘。
妈:
我要结婚了!她叫苏涵,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您如果见了,一定会喜欢。
我爱她爱了很久,妈,您别笑我,追的我好辛苦,她最近挺忙的,等她空下来,我再带她去见您,好吗?原谅我,我太心疼她了,等她调整好,我一定带她去看望您。。。。
强烈的内疚感又一次袭上了苏涵的心头,在过去的岁月里,她从来没有关注过他,没有关注过他的亲人,她接受他所给予的一切,曾是那么的心安理得,陆建,你对我的感情全都燃烧光了吗,为什么,这一次突然变得这么狠心,连最后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
夜晚,已经入睡的苏涵,耳边突然传来了沙沙的声音,她痛苦地把头在枕头上转来转去,挣脱,魇住,再挣脱,再魇住,终于,她猛地一起身,浑身已被冷汗浸地湿漉漉的。
是土打在棺木上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清晰,从那一刻起,苏涵才真正的意识到,他和她,已经生死两相隔。
外面下起了雨,苏涵披了一件衣服,在漆黑的夜晚,走到了陆建的坟前,她发现,一个身影,正伫立在那儿。
“妈,这么晚了,您怎么跑出来了?”苏涵把手中的伞递了过去。
陆建妈妈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我不放心,下雨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下面,会不会冷?”
“妈!”苏涵把伞扔掉,一把把老人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