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四周昏暗无光,充满了层层的迷雾,向前走,隐约是一座小桥,桥头的婆婆手里端着一只古旧的碗,里面是绿盈盈的汤。传说喝过这碗汤的人来世就会忘记所有的恩怨情仇。
从婆婆的手中接过汤碗,举到了唇边,遥远的地方隐约传来一缕歌声:
我也曾陶醉在两情相悦
像飞舞中的彩蝶
我也曾心碎于黯然离别
哭倒在露湿台阶……
在峰?在峰!在峰……
手中的汤碗瞬间跌落古桥之下,和这碗梦婆汤一同跌落的是整个身体,不停地下坠,下坠……
冰河,身下是封冻的木拉河。一个大大的冰洞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着身体的坠落。哥还在那里溜冰。
“哥,救我!”
……
圆润洁白的白芍药花瓣儿一层层地张开,张开,终于露出了一张圆圆的笑脸。
“妈妈——”
冰儿轻声地呼唤着。她把脸儿贴了上去,在贴近妈妈的一瞬间花瓣儿溶化了,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滴在铺满白色花瓣儿的大地上,大地一片血红……
被淹没的身躯挣扎着想要浮出来,怎么也游不上来。一只胖呼呼的手伸了过来,抓住他,死死地抓住他,訇然一声被拖出了苦海,那只手是一个中年男人的。
……
“醒了,她终于醒过来了!”
很多双眼睛注视着自己,冰儿好像在梦里。
这么多人,好像都似曾相识,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一只胖呼呼的手伸了过来,抓住了冰儿的瘦弱无力的手,记起来了,是那个把自己从苦海中拉出来的人。
“胡总,谢谢你。”冰儿的声音气若游丝。
“冰儿小姐,你可把我吓坏了,这回好了,你终于活过来了。”胡总高兴地说。
“冰儿!”
“冰儿-”
两个男人急切地呼唤着冰儿的名字,脸上呈现出焦灼不安的表情。
“胡总,他们是谁?干嘛要这么叫我?”
“冰儿,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哥呀!”
“冰儿,你别吓我,你真的认不出我了吗?我就是你最爱的在峰啊!我们有《雏鹤飞天》,有《最后一夜》,这一切你都想不起来了吗?”
冰儿恝然转过脸去,对胡总说:“我累了,叫那些人走。”
“冰儿,你怎么了?”
“冰儿,你记不清了吗,我们才是你最亲近的人,他算什么,你不能只认得他一个……”
胡总发话了:“行了,你们不要难为她了,她现在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请你们配合一些,赶快离开这里吧。”
几个保镖动手把爱军和在峰一起拉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