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爱情绝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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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困惑

秦可君领着付愈雄上楼,一边机械地开着锁,一边思考着自己今晚该去哪里渡过这漫漫长夜。门被打开后她机伶伶的打了个寒颤。因为扑面而来的明显是她刚熟悉过来的属于龙悦的气息。整个房间到处都是。这一切,到底是老天的捉弄还是爱情的考验?她不停地问自己,然而,没有答案!

付愈雄放下行李,转过身走近她,想把她拥入怀中。那原本是她依恋的怀抱。可此刻,她逃也似的走开了。轻笑着说,要去给他弄点东西吃。付愈雄清楚地感觉到了她那种发自内心的抗拒。有一瞬间对自己此行质疑起来。可当他看到鞋架上那双男式拖鞋时,所有的质疑又飘然远逝。两年来的背弃,自己带给她的伤害也许成了她心里的一道鸿沟。而那鞋明明又告诉他,他在她心里不曾离开。

秦可君走进厨房,翻遍了柜子和冰箱,却发现家里根本没有可以做一餐饭的东西。由于一直在公司吃。自己也好长时间没有去买过东西了。只好带着歉意去告诉付愈雄。

付愈雄笑着说:“没关系,也不是很饿。”

“嗯……”秦可君想了想说:“你先洗个澡,小区里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我去买些东西来煮。”说着便去换鞋。

愈雄走过来,一把拉住她:“算了,太晚了,真的不饿。”

秦可君条件反射似的挣开他的手。穿上鞋便走,边开门边说:“没关系的,很近的,我很快就回来了。”

随着关门的响起,秦可君的心里才有了一刻的宁静,那扇门把把她那种莫名的尴尬阻隔在了房里。她松了口气,拖起步子,走去便利店。买好东西,再往回走。不知不觉却走过了自己的楼道口。走到了那座凉亭外。又情不自禁地走进去,坐下来。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等她缓过神来,回到家里时,付愈雄已坐在沙发上睡着了。也许是坐车太累,现在又太晚的原故。他睡得很沉,以至秦可君回来也没有把他吵醒。秦可君看了看挂钟,凌晨三点多,她放下东西,留了张纸条在茶几上。再次开门离开了租房。叫了出租车,直接去了刚搬出来不久的公寓。没有床单和被子,她只好和着衣服腃缩在床垫上。这时才猛然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忘在了哪里。

很多很多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交错着闪动,一会是儿龙悦,一会儿又是付愈雄。难道她同时爱着这两个男人?不!不能这样!这太荒诞了。她不允许爱情在她身上发生这种龌龊的变质。那是生命里讲求唯一的东西。可现实呢?现实如此残忍。她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心,她想起了那次催眠。可是那到底能说明什么?在那次治疗后,她发现关于龙悦的记忆在她心中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丰富。而付愈雄,她似乎常常忘记了自己最初对他的那种心情。可现在,他突然回来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老天爷的又一次捉弄。

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到醒来已经是九点多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发烫。浑身酸软无力。心想大概有些感冒了。也没太在乎,忙洗漱了一下,便上班去了。

很多的时候,人总以为自己是可以撑过去的,可是身体往往比思想要脆弱,秦可君到达公司后没多久,竞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当同事去喊她时才发现,她烧得很厉害。只好报告给杜以然,而杜以然,想当然的又一次把她送去了医院。

龙悦是在下午到的安信,他原本只打算来还手机给秦可君。然后再告诉她,他已彻底地了解到自己的失败,所以,他要放弃了。两年的努力只在一瞬间,全部化为乌有。他痛彻心痱,却又无可奈何。可当他听到杜以然告诉他秦可君生病进了医院时,他又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心。急急忙忙地赶去了医院。

在病房门口,他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了徐丽咏尖锐的声音。

她的语气愤怒而激动:“是他回来了吗?那个该死的男人,他回来做什么?你还没被他害够吗?啊?”

“丽咏……”秦可君想打断电她,虚弱地叫了声。

可徐丽咏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秦可君,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还要搭理那个该死的男人,我徐丽咏这辈子就当从来没认识过你。你就是在大街上找个要饭的也比他强,你明白吗?”停了一停又说:“再说了,两年了,他为你离婚了吗?他这两年都干了什么?他为什么还没去死!”徐丽咏的语气越说越高昂,越说越激动。感觉好像要杀人了似的。

秦可君原本就如一团乱麻的心更是乱得不可开交,脑子里嗡嗡作响。龙悦听完这一句,推开门敲了敲,这才引起了她们的注意。两人看到他都有几分吃惊。龙悦笑了笑,走进病房。对徐丽咏点了点头再问秦可君:“怎么了,你好像挺喜欢医院的嘛!怎么动不动就住进来?”

秦可君不自然的笑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经过了昨夜。她几乎认定了龙悦和她从此被划在了两个世界。再也不该相见,可谁知道偏偏又见面了。徐丽咏看出他们有些不太自然。忙借口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

龙悦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说:“昨天晚上,你接的那通电话,是徐小姐口中的那个男人打来的吗?”秦可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声,龙悦知道自己说对了,又接着说:“他回到你身边了?是来给你幸福的吗?”

秦可君把头侧向一旁,这样的问题她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龙悦看着她,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低低地说:“为什么不可以给我相同的机会?”

秦可君转过脸来,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微微地张了张嘴,像很多次一样,到最后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可内心却翻腾着,那不是一般地感动。他的表情,眼神,似乎是坐在那里等了她很久,久到连她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久到比认识他的时间还要久。那似乎是几世轮回也无法抹却的记忆。他对她诉说感情的样子好像是一种改了很久也改不了的习惯。可是,就像太阳和月亮的追逐,他从来就没等到过答案。

秦可秦的手机忽然在龙悦口袋里放肆地响了起来。倾刻间驱散了空气中那快要凝固成永恒的气息。龙悦掏出手机递给秦可君。电话是付愈雄打的,有那么一瞬,她好想把那个手机扔出窗外,好叫它再也不要在不适当的时候响起。可接着,她又否定了自己,这么多年不换号。为的不就是等这个人的电话吗?人有时候真是可笑的动物。

在秦可君接起电话的时候,龙悦突然起身就走,他连再见也没有说。秦可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好想请他再留一下。可是她不能……

徐丽咏坚持不准秦可君再回到租房,让她买好所有的东西搬回原来的公寓。让她换掉号码。再不和付愈雄来往。秦可君坐在车里一言不发,只怔怔地看着车前。任由着好友在耳边喋喋不休地说着。徐丽咏看着她那淡漠的样子,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一脚踩在刹车上。

秦这君这才在振荡中反过神来纳闷着问:“怎么了,丽咏?”

“天啊!秦可君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问完这句,车里又只剩下令人难过的沉默。徐丽咏的表情越来越失望,此刻她似乎看到了秦可君一步步走进了火海却怎么也拉不住她。她心里急得不行,却又无计可施。许久,秦可君终于说话了:“丽咏,我现在心里很乱,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那你是还打算和他在一起吗?”

“不,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清楚这些。我真的很混乱!”

“有什么好说的?”徐丽咏看着眼也那迷茫的样子,恨不得给她两巴掌。好让她清楚地认识到从头到尾,她都不必和那个男人解释什么。那个男人根本没资格要她解释。

“丽咏,你不明白,我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这样走开。我不能对自己的感情这样没有交待!他确实是我深爱过的男人,今天,也许不爱了。可我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我真的想要搞清楚。”

徐丽咏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似乎所有的话都变得异常空洞。她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极度沮丧着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给我些时间,让我自己处理。好吗?”秦可君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又是许久的沉默过后徐丽咏长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地发动了车子,直到秦可君的楼下。两人再没任何交谈。

等车停好,秦可君开门下车时低着头问:“丽咏,你不上去吗?”

徐丽咏摇了摇头,把脸转像另外一边。不说一句,秦可君把车门带上。目送徐丽咏的车子消失在小区的大门口,这才转身上楼。

刚打开门,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接着便听到了付愈雄的声音:“可君,你回来了吗?你先休息五分钟。还有最后一个菜!”

“哦!”秦可君边应了一声边放下包回到卧室。把自己日常用的东西放到行李箱里,打算等会儿搬去公寓。东西刚收拾了一半,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卧室门打开了,付愈雄站在门口,小小的惊了一下,忙问:“咦?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不是在做菜吗?”

“菜做好了,叫了你几声也不见你出来吃,我就进来了。你这是在做什么?收拾东西干什么?”付愈雄的语气竟有些质问的意思。

“嗯!”秦可君忽然被他问得有点不知所措,嗯了几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过了会才冲他笑了笑:“先吃饭吧,我有些饿了!”付愈雄点了点头先出去了。

付愈雄实在是个体贴的男人,做了一桌子的菜全是秦可君平日里爱吃的。他们分开了两年,而两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也只有三个月不到。而他竟然还记着她的口味。秦可君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要搬出去住的事了。而付愈雄呢,他似乎已经明白过来今天的秦可君已不再是两年前那个为了爱自己而不顾一切的女子了。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也许什么都变了。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秦可君刚看到自己时的木然,今天一大早又一声不吭就去上班。中午没回来,下午又回得这么晚。正想着,不经意看到了秦可君手上刚打完吊瓶还没好的针眼:“可君,你生病了吗?你今天打过点滴了。”

“唔,没什么!”秦可君条件反射似的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对着付愈雄勉强地笑了笑。

“可君,你变了,好像和我也没什么话说。我记得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会说个不停的。”付愈雄忽然说了句。停了一停又继续说:“你也不问我这两年我怎么样,也不告诉我你过得怎么样?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也一点都不想和我说吗?”秦可君放下碗筷,看着付愈雄。是的,她是有好多的话要说的,只是该怎么开口?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

“你离婚了吗?”忽然,秦可君问了这么一句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话,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开口就是这句话,难道她真的这么在意?而在付愈雄看来这的确是她最应该问的话。可是,刚一说完,她立刻后悔了。她心里明明没想这个问题,明明没有。

付愈雄放下筷子,怔了一怔:“你坐着,我先去收拾碗筷,我们一会再说好吗?”

秦可君的心又空洞起来。两年前如此,两年后的今天,他依然如此。也许他真的是徐丽咏口中的卑鄙男人。明明不打算离婚,却又要来招惹她。她的心由空洞又变得异常冰冷,她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醒地想知道自己要怎样;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结束这一切;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拆穿这个自己编制的美丽谎言;她看着付愈雄的眼神也随及变得冰冷而坚硬:“雄哥,我们谈谈吧。”

付愈雄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她的语气里渗了出来,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他刚站起身来打算去收碗筷,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僵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不知道秦可君会和他说什么,但他的预感很不好。

秦可君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一点失态,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态度,冲付愈雄笑了笑又说:“雄哥,你坐啊,我有些事真的要和你说!”付愈雄听话地坐了下去。他怔怔地看着秦可君。等着她的下文。秦可君又笑了笑:“你老婆孩子都好吗?你为什么忽然回来了?事先也没给我通电话。”

“可君,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对我的态度怎么那么冷淡?”付愈雄的眉毛皱了起来,他似乎受了很大的伤害地问了句。秦可君看了看他,她不知道要怎样回答这个问题。没等秦可君说话,付愈雄又说:“不,可君,你一定还爱我。要不然你怎么会留着我的拖鞋,要不然你怎么还住着这间房子,要不然你怎么从不换号码?你告诉我,我们还有机会的是不是?可君……”

“没有了,雄哥,在两年前你快定要去上海的那一刻,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这一切……”

“这一切,只说明我还爱着你。”秦可君抢过付愈雄的话:“可是,爱着你并不代表我们就可以在一起。”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付愈雄的表情有点气急败坏。“既然你还爱我,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因为你有妻有子!”

“两年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有妻有子了。你还说过,只要和我在一起。你不会要我离婚。你忘了吗?”

“没有,我没有忘,不过,那是两年前。一切都变了!”

“只有你变了,我还没有变。你知道吗?我老婆就是知道我们的事才要去上海的。到了上海后,她天天和我吵。我的工作真的很辛苦,但她不会因为这样就放过我。我天天看她和她家人的脸色。可是,我没有一天不想你。”

秦可君忽然腾地站起来,她不想再听下去。冲进卧室提起行李箱,付愈雄也跟到了卧室。秦可君一转身,正好和他面对面地站在卧室门口。付愈雄看着她,他的眼里充满了悲伤。

秦可君把脸别过一边说:“对不起,我不想再说这些事。我要走了!”说完这句话,她拖起行李就走。

付愈雄一把抓住她的双臂,急切地说:“可君,你不要走。你给我机会,我会离婚的。真的!你相信我。”

离婚?那不是两年以前她梦寐以求的事吗?可是现在,她却不想了。她掰开付愈雄的手,慢慢地说:“不用了雄哥,有一个男人,他对我很好。我打算嫁给他!”说完,她拖着行李箱越过付愈雄往外面走去。

刚走到门边,她听到付愈雄很大声地说:“我知道,就是那个龙总吧?哼,你不要骗我了,你根本不爱他。你上次在电话里说得清清楚楚。你不要骗你自己,你根本不会嫁给他。”

秦可君怔住了,抓住门把上的手也忘记了去开门,也忘记了放下了。就这样保持那个姿势差不多一分钟:“你怎么知道的?你说什么电话?”问完后,她忽然记起了那通由上海座机打过来的电话。她根没确认对方是龙悦就说了那一通话:“原来,那个电话是你打的。”放在门把上的手无力的落了下来。

付愈雄走过来,从后面搂住秦可君,轻轻地说:“可君,不要离开我。相信我,你还爱着我。”

“不!我真的不知道,我很混乱。我们事我都快忘记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秦可君喃喃地说着,像是在呓语。

“没关系,你忘了,我就帮你全部记起。实在记不起我们就重新再爱一次。可君,我会让你幸福的。相信我,好吗?”

秦可君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那种空空的感觉又从她的心底升起,慢慢地,无限地扩散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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