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三次求婚
徐丽咏和秦可君从网上搜索到了这家名为‘皎静’的心里诊所。一身着粉色连衣裙的美丽女子接待了她们。她安排徐丽咏在接待室等，然后把秦可君领进了一个房间。整个房间的布置没有一处看起来是像诊所的。处处透着温馨的气息，那女子请她在沙发前坐下，自我介绍道：“我就是这里的主人，我姓苏，名佳妮。有什么可以帮你呢？”苏佳妮说话的声音很温柔，笑容也很亲切。秦可君对她特有好感，几乎认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一定可以帮到自己的人！可是，一下之间，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只好问她：“我从哪里说起呢？是从我的病症说起吗？” 苏佳妮笑笑，心想，真是位可爱的病人：“你把我当成你的好朋友，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关系的！”苏佳妮一边说着一边把刚冲好的咖啡递了过来。秦可君接过咖啡，放到面前的茶几上。慢慢地靠到沙发上。想了想：“要从一年多前开始说起，我深爱的男人离开了我。可是失恋似乎没给我带来什么痛苦，一直以来，我都挺好的。直到前一段时间，我突然就病了。好了以后却忘记了是怎么病的。出院后，我突然就特别的想他。好像一年前失恋的事情直到那天才让我感觉到了痛苦。”秦可君停了一下，思绪又飞回了那天。
苏佳妮没有打断她，只静静的等待。
过了一刻，她又说：“接着，就在昨天。我在外面碰到了雨，没带伞，刚好我老板经过那里看到了我。他撑着伞把我送回了家。他走后，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做了些事。明明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我看到了刚走不久的老板，而且，他，他竟开口向我求婚！我当时很混乱，把门关了，可转念一想又不太真实，又打门来看，门外却什么也没有。我竟产生了那样的幻觉。”秦可君吃力地说完这些话，又停了下来。
“后来呢？”苏佳妮轻轻的问。
“后来我就觉得自己是不是该看心理医生了。”
“你之前就喜欢你的老板吗？”
“不，我和他基本只有一些工作上的来往。”秦可君摇摇头。
“一个你不爱的人，你对他产生那样的幻觉，基本来说不太可能。”苏佳妮轻轻地说了句。
接着，又听到了秦可君说：“昨天，他撑伞送我回家的时候，我竟觉得似乎很久以前，我和他就共过一把伞，可我当时就像他求证过了，他否认了。我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感觉呢？”
苏佳妮笑了笑，又问了一些她日常生活中的细节。然后对她说：“如果是你那场大病前来找我，或许我能帮上你的忙。可据我推测，你目前的精神状况良好。完全不必担心！”
“那为什么会出现幻觉，还是那么离谱的幻觉？”
“如果那是幻觉，你就当幻觉把它忘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苏佳妮那温柔的笑让她很安心，所以她相信了。
走出那扇门，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可在门口的接待室并没有看到原来等在那里的徐丽咏。不禁有些奇怪，只好拿出手机打给她。电话却提示正在通话中。
秦可君只好先下楼去她停车的地方看看，徐丽咏果然在车上，看见秦可君出来了，忙挂断了电话，待秦可君上车坐下后：“怎么样？”
“没什么，她说以前可能有过轻度抑郁，可现在没事了！”停了一下又说：“你刚才和谁讲电话，讲那么久？”
“一个朋友！”徐丽咏随口答到，神色间却有些不自然。“可君，要不你辞职吧！” “为什么？”秦可君被徐丽咏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吓了一跳。
“我想，你这段时间你过得也不太好，休个长假也好。再过一段时间，旭飞的公司开起来了，你也可以去帮他忙。这段时间你们不聊得挺好吗？”
“他要开公司吗？没听他说啊！”秦可君应了句，“我和他扯不到一起的！你别白费力气了。”
“为什么啊，他不是挺好的吗？”徐丽咏不解。
“那又怎么样，再好，也不关我的事啊！好了，开车吧！”
徐丽咏依言发动了车子，朝秦可君住处开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把秦可君送到家后，她没有再上楼，直接开车回了龙岗。
而实际上，她并没有回去，她约了龙悦在名典咖啡厅见面。
等她开车赶到时，龙悦已坐在里面等她了。
入座后，龙悦点了两杯咖啡，问：“徐小姐，讲吧！刚才电话里没讲完的话，我洗耳恭听！”
“我希望你放过我们可君，龙先生，她只是个很平凡的女子，根本配不上你。”徐丽咏毫不客气。
“那你打算要我怎么做？”
“炒掉她，那样，你也可以早点忘记，一定会有更好的女孩子来到你面前的。”
“你以为那有可有吗？”龙悦冷冷地说：“你这样保护她真的对她好吗？难道她这一生都要在你的保护下生活？”
“不是一生，只要有合适的人出现，我一定会支持她再爱。”
“那个合适的人为什么不可以是龙悦呢？”
“不能是你，龙先生，你有足够让她再死一次的资本。”
“这也能成为你拒绝我追求她的理由吗？”龙悦的心情坏起来。
“你如果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又怎么会抛弃自己已有的家庭？龙先生，请你放过可君，你就当是日行一善。”徐丽咏完全不留余地。
“你没有权力干涉我。”
“那，我只有想办法让可君自动离开你的视线了。”徐丽咏绝不让步，这一切，只为了好友的幸福。说完这句，她觉得不必再说下去了，起身便走。
“徐小姐。”龙悦叫住了她。
徐丽咏听到他的语气在一瞬间变得柔软。怔了一怔，收回了刚要迈开的步子。
“你能不能告诉我，秦可君，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龙悦的语气让徐丽咏在一刹那里迷失了，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他对秦可君是真的有感情的，并不是只想玩玩？可随及又清醒过来，这种男人，多半是情场高手。绝不能上当，她没有回答，径直走出了咖啡厅。
龙悦坐在那，一个人呆呆地坐着，许久。他听见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在说：“这不是龙悦吗？”
抬起头，寻声望去，看见一个身着粉色长裙的女子。很美丽的女子，站在面前。很是面熟。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是谁，那女子见她一脸疑惑。又说：“我是你的高中校友啊，比你矮两届的苏佳妮。你不记得了？”
“哦！”龙悦应了一声，高中已是很久远的事了，同班同学尚且记不太全，更何况只是校友呢？刚想招呼她坐下，苏佳妮打开包。递了一张名片过来说：“有时间多联络啊，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慢走！” 等苏佳妮走了，他才注意到她的名片上写着皎静心理诊所。原来这位高中学妹还是位心理医生。龙悦把名片放入口袋，也起身走了。
有些人，每天都会发生很多事，而有些人，只单纯地把时间一点一点捱过去。
秦可君便是后者，她选择相信那件事的确是个幻觉。而且打算完完全全地忘掉。礼拜一一到，什么也不想，按时上班，虽然有过担心，怕自己若偶然遇到龙悦总会有些不好意思。可总不至于为了这么个事情就真跑去辞职吧。一到办公室，坐下没两分钟郑旭飞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你忙吗？可君？”
早在不知道是哪一次约会当中，他已很自然地改过了称呼，秦可君轻笑：“刚上班，总会有些事情忙。”
“周末过得愉快吗？”
“丽咏陪我一起，还蛮开心的”
“哦，丽咏去了吗？”郑旭飞的语气透着一丝惊讶。
“听她说，你正在筹备自己的公司吗？”
“她告诉你了啊？还没完全办妥，所以也就没告诉你了！”
正讲着，有人在门外叫秦可君，忙对郑旭飞说：“好了，我要忙了，再联络啊！”
“哦，好的，再见！” 郑旭飞挂了电话，轻叹了一声。
在他而言，总觉得秦可君隔了很远，不管他怎么努力，都那么遥不可及。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清楚的认识到了这点。明明在他眼前的女子，美丽，能干。可是他的心却无法为她跳动。他更清楚就算自己可以用一生来将就。可她未必做得到。她的心，以前是冷的。对感情毫无热度可言。而出在，又飘忽不定。根本让人无法靠近。他很想听徐丽咏的话不为了无谓的爱情再错过身边的好女人。可是秦可君，这是个他左右不了的好女人！
龙悦刚把车停好打算进大厦，却见到了陈叶开着秦可君的车往地库开去。
陈叶也正好看见了他，忙停了下来打招呼：“龙总，早啊？”
“早，你怎么开着秦可君的车啊？”
“前天急着用车，自己的车又送修了，只好找他借了。我先去停车了。”陈叶说着便打算走。
龙悦开口叫住了她：“等等！你下来，让我试试这车！”
“啊？哦，好的！”陈叶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难得见到龙悦有这样的雅兴。忙开门下车，还一边叮嘱：“你记得帮我还车！”
“好，你先进去吧！” 龙悦钻进车里，却又不知道该把车开往何处，扭头见陈叶还站在那里看着他，只好发动了引擎。
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转着，不知不觉转到了名典咖啡厅门口，他看了下表，才九点多，找个车车位，停好车。打算先进去喝杯咖啡再去公司。
偏巧不巧，刚一进门便看见了正对着门口的座位上坐着他的前妻杜以然。杜以然也正好看到了他，四目相对，不由得同时怔了怔。
杜以然不是一个人来的，她对面的座上坐着个长发女子。在他们相对一怔的空档，她也扭过头来，顺势看去。
龙悦看清了她，她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在这遇到的苏佳妮。龙悦忙走过去打招呼：“以然，苏小姐，这么好雅兴？”
“龙悦？”苏佳妮的神情很是惊讶。
龙悦对她笑笑，心想，这世界还真小！“一起坐啊！”杜以然一边让他坐下，一边招来待着帮他点了他喜欢的咖啡。
“你们？”苏佳妮奇怪地望向他俩。
“佳妮，想不到你认识龙悦，他就是我的前夫。”杜以然忙对苏佳妮解释到，随及又转过脸对龙悦说：“佳妮是我在美国时的同学，今年刚回深圳，我们才联系上的。对了，你们怎么认识的？”
“哦，我们是高中时代的校友。”苏佳妮忙接过杜以然的话说完又加一句：“真是太巧了！”
三人都不由得笑了，杜以然明显地感觉到了苏佳妮以于这场偶遇是那么的兴奋，似乎期待已久。她的神色在瞬间暗下来。
龙悦和苏佳妮正聊着，很快，二人都发现了杜以然的不对劲。就都不再说什么，各自喝着咖啡，过了片刻，杜以然说话了：“我公司还有些事要忙，要先走，龙悦，佳妮没车，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送送她。”
苏佳妮满心期待却不敢看龙悦，只好端起咖啡。
“哦，恐怕不行，我是开别人的车出来的。”龙悦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没关系，我自己打车回去好了！”苏佳妮应了句，语气间明显透着失望。
杜以然本意是试探龙悦，见龙悦拒绝就忙改过口来：“那，我还是先送你吧！”随及又问龙悦：“你要一起走吗？”
“你们先走吧，我还坐会儿，你别买单了，我来！”
“那好吧，我们走吧，佳妮！” 苏佳妮本想，龙悦送不送她倒没什么关系。等杜以然走后，自己至少可以问他要个电话号码。可是没想到，杜以然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很明显，杜以然还对龙悦抱有希望，她不想有一个像苏佳妮这么强的对手而已。
苏佳妮确实是那种看一眼就忘不了的女人，她的美，由内而外。从神情至气质。堪称完美！可这不能影响龙悦，对龙悦而言，再美的女人，也只是个女人。他无法把这些联想到自己身上。只有秦可君，只有她！没见她之前，他一度满足于现状。美丽能干的妻子，稳定的事业，可爱的孩子！男人该有的他都有了！可现实就是这样，越是完美的东西，越容易生变！
就在他公司的客服部对面的那间咖啡厅。隔着两层玻璃和不远的距离。他看到了秦可君。只一眼，让他否定了自己已过的三十年。他甚至认为自己的生命，是从那一眼后才生动起来的。那一眼，他才真正懂得了爱情！
那是个多奇怪的女子，没有绝世的容颜，没有突出的能力，没有飞洒的热情。每个中午，她就靠着窗户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喜怒哀乐。那一刻，她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几乎每天都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就这样淡漠着站在这混浊的喧嚣里！只一眼的功夫，一秒钟的时间，便完整了他的爱情。所以，他疯狂了……
龙悦在十二点左右开车回到了公司，他直接到了十五层销售部办工室。办工室里没有一个人，空荡荡的！他正奇怪着，秦可君和同事小林从门外走进来。龙悦听到脚步声，忙回过头来看，正好迎上秦可君抬起的目光。
“龙总？”秦可君惊讶着招呼。
“很忙吗？”龙悦微微一笑，秦可君把手中的文件夹递给小林，小林接过后忙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还好，”秦可君搓了搓手，神色间及不自然！
“你找我有事吗？”
“我帮陈叶还车！”龙悦把车钥匙递了过来。
“哦，陈叶很忙啊？”秦可君伸手接过钥匙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嗯，那你忙，我走了！”
“哦！” 看着龙悦走出办公室，秦可君松了口气。
龙悦走出销售部办公室就撞上了刚从电梯里走出来，捧着鲜花的郑旭飞。
郑旭飞没见过他。所以，理所当然的越过他，径直走进了秦可君的办公室。
见到郑旭飞，秦可君很意外。才通过电话不到三小时，他竟带着鲜花到了眼前，接过花问道：“你怎么有时间？”
“我办事路过，想找你一起吃中午饭，看着时间还早，不想等那么久，就上来了，不会打扰到你吧？”
“嗯，我也只有些简单的事情要处理，你先坐会儿。”秦可君笑笑。
“好，你忙！”
中午吃饭时，郑旭飞忽然问秦可君：“丽咏快过生日了，你打算怎么给她庆祝？” “啊？”秦可君有闪过一丝内疚，这段时间为了她，徐丽咏可没少受罪。可自己，若不是郑旭飞提起，自己一定要忘记。“今天几号了？”
“你这朋友当的？还有十天，就是她生日！”
“哦，你倒记得挺清楚！”
秦可君本是一句无心的话，却让郑旭飞慌张起来，忙替自己解释：“哪里，我也是前天听言进说起的。”
“噢！”秦可君并没有注意到他，只自顾自地吃着饭！
十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因为要上班，白天秦可君并没有过龙岗去。一直到下班了后，才开着车赶去龙岗。她到时，所有的人就等她来了就切蛋糕了。“可君，你总算来了。”徐丽咏迎上她。
“丽咏，你今天真漂亮！”秦可君递过礼物，由衷的说。
同大家一一打过招呼后，便准备切蛋糕。
把徐丽咏和汪言进拥到中间后，大家便起哄让汪言进先亲徐丽咏。秦可君就站在他们对面，她看到烛光映在徐丽咏的脸上，映着那一脸幸福的笑。她也不自禁低头轻笑，的确，那是个多幸福的人！抬眼间，她仿佛见到郑旭飞正注视他们，他没有笑，眼神中似乎透着极大的痛苦。
秦可君睁大眼睛，想看看清楚。蜡烛被一口气吹灭了。灯光随及亮起。秦可君再看，却只看到他一脸平静的笑。甩甩头，只好当是自己看错了！
那晚，除了秦可君，大家都喝了很多酒。
郑旭飞犹其醉得厉害。汪言进把他扶到客房，托秦可君照顾！
秦可君给他脱了鞋，盖了被子。准备出去，却被郑旭飞一把拖住了手，接着，他的声音传过耳际：“不要走，不要走，为什么不给我相同的机会，丽咏，为什么不给我相同的机会？”
“丽咏？”秦可君猛然转身，她想起了刚才的一切。
原来，他爱着的人是丽咏。
秦可君拿开那只抓着自己的手。
走出了房间，她的脑子混乱极了。她怔怔地想，这一切，丽咏知道吗？言进知道吗？
她走出客厅，和汪言进，徐丽咏打了声招呼，便回去了。由于第二天她还要上班，徐丽咏也没有强留。
一路开着车，那个问题在脑子里盘绕着。“丽咏到底知不知道那件事？为什么要把郑旭飞介绍给自己？郑旭飞明明爱的是她，又是为什么要来追自己？”越想越乱，越想越烦。
一分神工夫，猛然看见有人要横过马路。眼看着踩刹车来不及了，她把心一横，把方向盘猛地向右边转去。车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停了下来，秦可君的额头在撞击中磕到了方向盘上，晕了过去！
第一个接到通知的是龙悦，因为车是他公司的车！等他赶到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秦可君的伤口也处理好了，转入了病房！由于她开车速度并不快，所以伤得也不太重，只有些轻微的脑震荡，额头磕破了，缝了几针。龙院把所有的手续办好后才赶去病房去看她。医生告诉他，此刻她是处于昏睡状态，轻微的脑震荡会让这种昏睡状态持续一至二十个小时。醒来后，住院观察两三天，若没事，便可以出院了！
龙悦推开病房门，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秦可君，她就躺在那里，惨白着脸，一动不动！龙悦的心像被什么蛰了一下，生生地疼！
他轻轻地走到病床前，满眼怜惜地看着她，轻轻地说：“秦可君，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你！”说完这一句，慢慢地坐在床沿，拿起她的手，又说：“嫁给我吧，请你嫁给我！” 回应他的，却是一屋子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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