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契约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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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入夜,马车碾过碎石不停地上下颠簸,加上郊外阵阵虫鸣声扰得她无法安眠,她拉开窗帘,望着月空中的明月发呆。

同一时刻,在遥远的晨国宫殿内,刚抵达青松居的水墨凌,来不及换下染了尘埃的衣袍,就风尘仆仆地赶往清岚居。

夜色清冷,星光点点,清风扑面,暗香浮动。

他怀着欣喜的心情踏入清岚居,见院内一片漆黑,他的心陡然一沉,快步走向她的房间,推开门,见屋内并无她的踪影,他慌张地推开院内的每一个房间门,里面均是一片漆黑,为何……他离开才几日,清岚居内竟人去楼空?

他快步走向晨皇的寝宫,守门的侍卫见到他,立刻上前拦住他,恭敬地说:“太子殿下,皇上早已睡下了,请明日再来觐见。”

水墨凌冷冷地睨了他们一眼,冰冷地吐出一句:“说!为何清岚居内人去楼空?”

一干侍卫垂头恭敬地回道:“属下不知。”

水墨凌捏紧拳头,试图压抑心中喷涌而出的怒火,抽出长剑指着侍卫长的喉咙,蓝眸微眯,阴冷道:“你是父皇的心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侍卫长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属下真的不知,太子还是请回吧。”

对峙了约莫十五分钟,他收剑入鞘轻哼一声:“好一个程影!”

侍卫长心里微惊,表面上却依旧泰然自若地回道:“恭送殿下。”

水墨凌大步回到青松居,一挥衣袖,书案上的东西被他凌厉的掌风悉数扫落地面,易成跪在他身后轻叹道:“殿下,已探查了宫内所有内院,并无公主的踪迹,她的贴身侍女绿绮亦消失无踪。”

水墨凌沉默了片刻,他与易成突然意识到什么似地对视一眼,他的蓝眸凌厉地扫向屏风,大声喝道:“谁在那里?”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屏风后哆哆嗦嗦地爬了出来,小声哭喊着:“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

水墨凌与易成看清那宫女的模样后,均是一怔,她……不就是荧雪向他讨去的宫女翠玲?

翠玲边哭泣着边诉说着她这几天的经历,从晨皇下令要公主出使晨国开始说起,到后来晨皇下令把昏迷不醒的公主送上马车。送走水公主后,她突然想起自己未到洗衣房取回公主的衣服,待她从洗衣房折回清岚居时,发现侍卫长程影竟带着一干侍卫斩杀了清岚居内的所有人。她捂住嘴巴,躲在一旁等待入夜后,躲进了水墨凌的青松居。

水墨凌痛苦地闭上双眼,还有三个月荧雪就满十六岁了,父皇,你明明答应待她十六岁生辰过后,就亲自为他们赐婚,为何故意调他出城,让他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无法对她说,他仰天长叹一声,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会等她,等她回来。

他吩咐易成安置好翠玲后,一个人折回清岚居,颓然地坐在可以容纳双人的秋千上,心里一阵戚然。

翠玲的话一遍一遍在他耳畔回荡,公主必须以晨国使臣的身份出使月国,住满一年方可回国,公主从大殿回来后,独自坐在秋千上,抬头眯眼微笑,却眨落了两行清泪。奴婢不忍再看下去,只好折回房间,不敢打扰到公主。后来,宫内突然出现刺客,珠儿为救公主身受重伤,太医虽说水公主并无大碍,可是她直到临行前,依旧昏迷不醒……

他的心痛得无已复加,站起来似游魂般走入她的房间,房内飘溢着淡淡的馨香,放佛她从未离开那般。

一滴清泪从他的脸颊悄然滑落,他却未曾发觉,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往日最喜爱的卧椅,依稀中,似乎见到那个明眸善睐的女子,托着腮,慵懒地垂头卧在上面看书。

幸福,原来很简单,只要她待在他伸手就可触及的地方,就够了。

恍恍惚惚地走回青松居后,他推开书房的门,走到书案前坐下,发现刚才被他扫落一地的卷宗都被拾起,一一摆好在书案上,书案上那个块压着卷宗的玉石顿时吸引住他的目光,那是——她亲自绘图交给店家雕刻的趴趴熊。

他拿起书案上的玉石雕刻,趴趴熊安静地趴在他的掌心,耳边恍若响起了她说过的话,“荧雪希望墨凌历尽千帆后,依然能如趴趴熊那般,保持着最真实的自我。”

如果时光,可以停留在那个幸福的时刻,多好。

趴趴熊依旧一动不动,笨拙地躺在他的手中,他捏紧手中的小熊,扬起手想把它摔在地上。

荧雪,他也许无法如她所愿了,他也曾想努力保持最真实的自我,只是……太难了,他不想再如从前那般,当过毫无实权的皇子,他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

捏在手心的小熊,最终还是没有摔到地上,他——舍不得,那是她送给他唯一的礼物。

拿起刻刀,他在油灯下专心致志地刻着,他的刀技并不娴熟,每雕刻好一个字,他都会停下来仔细端详着,动作是如此仔细,神情是如此虔诚,恍若他捧在手中的,并不是雕刻品,而是他的幸福。

花了大半夜的时间,他终于刻好了他与她的名字,看着趴趴熊底部的名字,他不自觉地微翘唇角,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母后曾说,虔诚的爱情,一定会受到神灵的庇护。

以后,无论是他的画卷,抑或是她的诗文,他都要盖上他们两人的名字。他如此虔诚,神灵——会不会一直庇护着他们?

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严武得到允许后,恭敬地跪在地上诉说着他调查到的事情。

他反复咀嚼着严武的话,一丝怒气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他握紧双拳,太可疑了,为何珠儿会突然出现在清岚居,刚好救了她?也许……他该审问一下那个依旧卧病在床的宫女珠儿。

甩袖走出院子,挥退了严武,他独自立在院子中,久久。

深院静,小庭空,断续寒砧断续风。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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