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谁是绝代佳人

苏菲儿闲荡了一个早晨，饭前倩倩陪着一直在树阴一面的草地上愉快地散步。饭后，苏菲儿独自在温暖可爱的阳光下出外漫游观察附近的庭院。

这会儿苏菲儿又回到书房，又去整理倩倩一周的画。这工作苏菲儿非常感兴趣，现在更加需要努力做了。因为她感觉倩倩和文凌有某种联系，她要解开这个秘密。她感觉文凌的智力低于一般同龄人的水平。时常一个人在屋里自言自语，硬说身后常有鬼，她不能把她赶出去，她又不想让二姐分心。她只想对这个可怜的姑娘找到一种最妥善的处理方式。

苏菲儿仍不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向窗外观察天色，看落日逐渐移至天边。

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窗底下曲曲折折的石子路上。哇！那位小伙，那日开车曾经撞到苏菲儿身上的英俊小伙，确切的说是苏菲儿撞到他车上。此时苏菲儿可以认真的看着他，那种首次拨动心弦的感觉再次从心中拂过。他不仅五官端庄正，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和谐，给人一种风流倜傥的感觉，浑身张扬的气质和凌夫人极像。这是她儿子？苏菲儿猜想着。细心地拉好窗帘，目送他一路走去，直到他从视野中消失。

苏菲儿收拾完画室的画，关上房门，走进客厅。倩倩已经回来了，正和刚才看见的那个男子呆在一起。看见苏菲儿，倩倩高兴的站了起来。“这是我哥哥凌少峰，这是我苏老师。”倩倩高兴的两边介绍着。

凌少峰见到苏菲儿并没有露出半点吃惊的神态，只是平静地对着苏菲儿笑了一下，这点倒是让苏菲儿吃惊了不少。他穿的衣服不是刚才那套。非常华丽，一件丝绸花格衬衣，一条牛仔裤，脚上穿了一双运动鞋，油光发亮的头发向后梳着，露出俊美的一张脸。倩倩今天则打扮的十分朴素，几乎显得有些寒酸，一身纯棉的套装。单从经济上看，她好像生在一个经济一般的家庭中，她是凌夫人的女儿，她无论从长相还是从性格上极不像凌夫人，她极害怕炫耀自己的富有。此时两个人站在一起形成鲜明的对比。苏菲儿走过去也若无其事的对着凌少峰笑了一下，只字不提那天撞车的事情。

“今晚的这个重要人物他要和我们共进晚餐，他平常可是不常回家啊！”倩倩调皮地对苏菲儿说着，眼不时瞟向凌少峰。凌少峰站起来，落落大方地和苏菲儿行了见面礼，口气和态度谦虚柔顺，一看就受过很好的教育。

晚宴非常丰盛。凌少峰从容文雅，通情达理的举止给苏菲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能是他那张脸，端正英俊，他的表情使人想起沙场上将军的威武沉着与刚毅坚定。苏菲儿感到，自己现在试图探索的那股力量潜藏在他的眼睛里。那是一双以前自己从未见过的最神秘莫测的黑色眼睛。它们有时闪出一种冷静的、晶莹可爱的、令人无法抗拒的光芒。迫使自己朝他看，但看时却又有一种畏缩之感。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表情和特殊的力量。只要倩倩一高兴地提到苏老师，他的笑声就静止了，他的娓娓动听的谈话就中断了。这时候他不去注意餐桌上的其他人，而是立刻注意听倩倩的话。苏菲儿一直留心凌少峰的一举一动。整个饭间，苏菲儿都没有说一句话。

……

吃完晚饭，几个人一起回到客厅里，前去消磨整个黄昏的那段时光，客厅位于住宅底层，格局和大小都与餐厅相同。屋子尽头，宽大的玻璃门外面是一片草坪，沿草坪绚烂艳丽地种满了各色花卉。那些叶瓣和花朵闪着黄昏中柔和迷蒙的微光，在黯淡的色彩下融成一片，从敞开的玻璃门外送来黄昏时甜美的幽香。好脾性的谢管家占了角落的那张躺椅，开始打盹儿，接着就很舒坦地睡熟了。在饭桌上，倩倩就不停地嚷着，苏老师不仅画画的好，钢琴弹得也好。这会儿经凌夫人要求，苏菲儿在钢琴前坐下了。

倩倩站在窗边，借着薄暮那点儿余晖开始翻看苏菲儿给她留得批语了。凌少峰和凌夫人静静地坐在钢琴后面的沙发上。在他们坐的地方可以看见苏菲儿优美的身影，一半儿映在柔和的微光中，一半儿隐在朦胧的阴影里。她正在用心地弹着钢琴。凌少峰认真地看着。屋子深处，光线逐渐黯淡的那堵墙上，隐约地映出了弹琴人和听琴人可爱的侧影。

外面的草坪上，成簇的花朵，长长的青草和藤蔓在黄昏的微风中轻轻地摇曳。天空没有一丝云彩，逐渐泛开的朦胧月光已开始在东面天边闪动。

幽静的感觉带来一种充满喜悦和超凡出世的静谧，使人心旷神怡。当钢琴奏出莫扎特的神妙柔和的曲调时，那令人感到舒适的安静气氛就随着光线的逐渐暗淡而变得更加显著，给大家一种柔和的感觉。

每个人都静静地坐在自己选择的地方——谢管家仍在睡觉，苏菲儿仍在弹琴，倩倩仍在窗边站着，凌夫人和凌少峰仍在认真地欣赏着。这时四周全黑了，月亮已悄悄地升到草坪上空，柔和，神秘的光辉已斜照在屋子深处。暮色转变为夜色的那一刻实在太美了。凌少峰不许开灯，在钢琴上点燃了两支微光摇曳的蜡烛。

音乐继续演奏了半小时。后来，倩倩看见草坪上的月色很美，禁不住要到外面去欣赏。于是拉着凌少峰往外走。苏菲儿停下弹奏，驾车离去。

……

家里，二姐正在厨房忙活着，一边做着饭一边哼着歌。这段时间以来二姐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外表上看来，脸色红润了，一头长发乌黑发亮，梳理的一丝不乱。粉红色合体长衫，紧身黑色七分裤，用来给人做美容的一双修长的手，一举一动都那么的轻盈优美处处透出女人的端庄与优雅，同时透出一个成功女人的精明与机灵。首先看到她的健旺的体质和乐观的精神。接着会使人想到长期以来她的事业一帆风顺，她一向被人信任，受人尊敬。这是一个真实的二姐。苏菲儿为二姐惊奇的变化感到奇妙。早晨晾的衣服已经被二姐收回来了，桌子上放了一张卡，是二姐留给苏菲儿这月的零花钱。苏菲儿笑着收了起来。

夜里，苏菲儿躺在床上怎么也没睡着觉。

直到第二天早餐时刻，苏菲儿才见到文凌姑娘，她气色不大好，苏菲儿看了替她难过，这是一位亲切可爱的姑娘，她希望她能像倩倩一样快乐的生活。那天晚上，苏菲儿专门为文凌姑娘弹奏了钢琴，但是她感觉没有往常弹的好，自从上周从凌家回来后，一直感觉自己好像少了什么。

周末的时候，苏菲儿刚起床，二姐已经把早餐做好了，家里收拾得很利索，苏菲儿为二姐这段时间的变化高兴，二姐的情绪变化影响了苏菲儿，在去往凌家的这段路上，苏菲儿也一直哼着小曲。很少在家的凌少峰今天在家。苏菲儿一进来，倩倩就嚷着要去野外写生。

凌少峰驾车，苏菲儿由于晕车并排着坐在副驾驶座上，谢管家和倩倩占了后座。苏菲儿手里摊开着倩倩的写生簿，心不在焉的看着。倩倩只顾在后面不停地和谢管家开着玩笑。

苏菲儿感到今天清晰留在记忆中的不是机械的看着的那些画——而是凌少峰，尤其是凌少峰风趣幽默的谈吐，会深刻地留在记忆里。面对凌少峰倜傥的外表，苏菲儿感到已经为他神魂颠倒、被他深深吸引了，以致忘了自己的地位与其他一切。

当他问话时，哪怕是一些最琐碎的事，比如南北方女性穿衣差别，学绘画的男女生比例，都会吸引住苏菲儿，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瞅着苏菲儿的时候，苏菲儿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由于这时只去注意他的表情的微妙变化，忽略了途中所经过的最美的风景，忽略了那些起伏的田野和平坦的树林光影交错的奇异的景色。

一下车，倩倩就赶紧拿出宝贵的写生簿，紧瞅着自然景色大声说着，“大家快看那里呀，”她急于要开始画画儿了。谢管家也拿了本写生簿下来了，“苏老师，我也要做你的学生！”谢管家平静而认真地说着，“我很希望自己现在就开始画，但是对它又一窍不通，又害怕画下去……”

谢管家的话坦率、俏皮而又显得认真，似乎又有几分的尴尬。凌少峰立刻打破了有些令人发窘的僵局。

“以后，你就都收下吧！还有我，”凌少峰说，“无论画的好与不好，总的经过老师的指导与评定，大家说对不对？”少峰的话，大家高声附和着，并愉快的笑着。

倩倩和谢管家对着景物开始绘画了。苏菲儿站的离凌少峰很近，初次见面时的感觉一下涌向心头，那是大家都熟悉的感觉，曾经在无数人心中滋生，在许多人心中消失，在极少数人心中重新燃起的感觉，苏菲儿此时又处于离奇的幻想中，恍惚地想起了一些东西，自己感到荒谬得难以解释。他们互相对视了一下，此时少峰眼光闪了一下，苏菲儿尽管去保持镇静。看到苏菲儿局促不安的表情，凌少峰习惯性的随便找一些话题谈下去。他熟悉各国文字的书籍，曾进入世界上很多知名国家的上流社会，他在他所涉及的任何领域里都会成为一位显赫的人物。

除了性格中这些自身具备的素质，以及一些特殊的嗜好与活动中流露的孩子气，同样引人注意的还有他在一些小事中显示出的机智。

苏菲儿已经看出，他准备在这次写生期间和苏菲儿融洽相处。她分明已经感觉到少峰在心中是非常欣赏她的。

“倩倩很喜欢花，尤其是郊外自然生长的花，”他说，“每次外出的时候，他都让我把采摘整理、已经扎好的花送给她。”

“瞧那儿，她们画的多认真，”苏菲儿顺着少峰的眼光投向的地方看过去，倩倩小姐和谢管家正认真地画着，苏菲儿走过去帮她们指点了一下。等苏菲儿回来的时候，她发现少峰已经狡猾的备好了双份的花束。无论花种还是颜色都完全的相同。他一份送给倩倩，一份送给苏菲儿，而对于谢管家，他则会悄悄地挽起他的手，在他的手上轻轻地吻一下作为给谢管家的礼物。

归途中，谢管家和倩倩都很开心，凌少峰不停地对苏菲儿说着今天写生愉快的画。但苏菲儿感到今天使自己愉快的不是周围的自然景物、不是自己喜欢的事情。而是今天出游的心情。

晚饭前，凌少峰接了个电话去游泳了。倩倩陪凌夫人说话去了，苏菲儿又独自坐在那间屋子里，这时好像突然感到不自在起来。心思不定，人很烦闷，但又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也许，这时苏菲儿开始意识到，刚才出游时自己不该太随便，太不像一位老师了。苏菲儿感到一阵困惑，仿佛少峰离开自己好像缺少了什么，现在苏菲儿仍旧被那种奇特的感觉缠绕着。不管怎样，后来苏菲儿总算又恢复了轻松的心情，因为晚饭时间一过，苏菲儿不必待在这里，又可以见到文凌姑娘和二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