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闲妻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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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以魂之誓

最近花桃终于闲不住了,赌坊改造、‘花好楼’写新本子、‘思君楼’编曲排舞、以及赵汉和侯信义的婚礼事宜,哪一项都离不开她。

本来见花桃忙的团团转,赵汉和侯信义那两对想过将婚礼挪后。花桃自是不干,挑明亲人和事业相比自然是亲人重要,他们若是错过吉时吉日,花桃便撂挑子甩手什么都不管了,赵汉四人无奈,只得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日期举行婚事。

婚礼的六个阶段,已经忙过了纳采、问名、纳吉、纳证、请期头五道工序,只剩下亲迎。

如女家的‘添妆’,到男家时的‘开揖’、‘闹洞房’等,都是必不可少的仪礼。纯属亲迎部分的仪式,则是用双顶或单顶的花轿,扶亲妇上轿的‘送亲嫂’,陪新郎至女家接人的‘迎亲客’,都各有要求,起轿、回车马、迎轿、下轿、祭拜天地、行合欢礼、入洞房……每一过程又都有几种到十几种形式,大多表示祝吉驱邪,缺一不可。

梦溪帮衬着花桃办理婚事,忙的喜笑开颜,好似是他自己要成婚一般。惹得花桃频频看他,终于在将嫁妆送至房中后,忍俊不住的问着,“梦溪哥哥,你傻笑什么?”

“呵呵,等赵叔和三叔婚礼大成后,我们也快结婚吧!一切事宜我亲手办理,桃桃妹妹乖乖在洞房等我即可。”梦溪温润的脸庞扬起一抹甜蜜笑容,花桃破天荒的羞涩起来,大眼撩了撩在内室偷笑的梅兰和陈琴,“羞不羞呀!哪有自己操办自己的婚事的,有那么急么!”

“急!”梦溪脱口而出。

两声爆笑自内室传出。

花桃羞涩的跺了跺脚,不依的跑进内室,捂住两位婶婶的嘴巴,恼羞成怒的咬着唇,“不许笑、不许笑,哎呀……梅姨、三婶婶,你们不许笑!”

“小主子,快嫁了吧!梦溪少爷看来是等不及了。”梅兰止住笑,将红着脸的花桃拉到床榻上坐下,面色携喜的认真说道:“我有个古方可以养发,不出两三个月,头发便会齐肩长,那时春暖花开,正是良辰吉日。”

“是呀!既然小主子唤我一声三婶婶,我们便托个大,等着梦溪少爷来纳采。”陈琴是个浓眉大眼的爽朗女子,瞅着平时调皮捣蛋的小主子难得露出小女儿般的心性,高兴的一拍腿,“我去找赵哥,让他和梦溪少爷商定下纳采的时日,走了。”

两句话,兴匆匆的跑了出去。

“三婶婶!”花桃惊叫,新娘三天内是不可见新郎的,陈琴这么冒失的跑出去,万一撞见侯信义怎么办?

梦溪不便进内室,又因要盯着花轿行进的路线,便离开了房间错过了两人商量他们婚事的一出。

“不用急,三弟在‘花家镖局’呢!两个人撞不见。”梅兰心知花桃急的是什么,将花桃拉下,转而开始和花桃煞有其事的商量着花桃和梦溪的婚礼仪式,花桃囧呀囧的,没想到梦溪一时的失言,居然让梅姨和三婶婶如此当真。

直到澈紫来找母亲,花桃才松下一口气,告辞的逃出了房间。

“小主子怎么了?”澈紫诧异的侧身看向脚步匆匆的花桃。本来见到花桃明亮的眼神却在她离开时,失去了光芒。他已经正式进入‘锦绣坊’工作,自然先是以辅助梅兰为主,并且为了使花桃不会轻视他,还自告奋勇的自底层伙计做起,当初听到澈紫的决议,花桃好一顿夸奖。也从真正工作开始,澈紫逐渐敛去了一身傲气和焦躁,沉淀出了浑身自成的气质,独显出聪慧和处事不惊。

“小主子好事将成,这不害羞了嘛!”

走到内室半月镂空门栏的澈紫脚下一顿,失神的重复着,“小主子要大婚?”

梅兰即刻明晰了自家儿子的心情,脸色略有转变,“澈紫,小主子是咱们的恩人,这点需记牢。”

“为什么?难道我就一点机会也没有吗?”澈紫腾地抬首,神色沉重的凝着母亲,“我有哪一点比那人差?我的身份?我的外貌?还有……我的心意?”

“闭嘴!”忽略那清澄的紫眸溢出的悲伤,梅兰痛心的起身失控吼道:“身份?不许在提那两个字,咱们孤儿寡母有何身份,你要记住,无论什么都抵不过相恋两个字,就凭小主子不中意你,你就赢不过梦溪少爷。”

澈紫怔怔的望着母亲,惨然一笑,“那当初母亲为何还要争……”

梅兰脸色煞白,无力地跌坐在床榻,神色恍然,久久,她裂了个难看的笑,释怀的叹口气,“当初……当初是母亲错了,所以才落得飘落无根的下场。”

“母亲!”澈紫自知自己失言伤了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上前两步跪在梅兰面前,哀伤的望着母亲那已经长出皱纹不在年轻的容颜,“对不起,我不该提到过去。”

“没关系,紫儿,你要知道过去就是过去了。”梅兰爱怜的抚摸着澈紫梳理的一丝不苟的长发,“我不想让你步入我的后尘,有时候,强求来的,并不能使得彼此幸福!答应我,不要嫉恨梦溪少爷、不要执着于小主子,你也看到了,小主子是真心的培养你,将那份心深埋吧!不要辜负了她。”

“若是梦溪负了小主子,我绝不会做事不理。”澈紫不甘的说,却不敢在母亲面前表露出来。他会默默守护着小主子,为她的商业帝国塑造出一片天,不会令任何人欺她、负她、辱她……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梅兰默默叹口气,这孩子的倔强和执着,像足了当年的那个人……

过了两天,赌场装点齐备,是夜,名为‘赌城’的原赌场隆重开业。

全新的招牌、五颜六色将街道挑染的通明的灯笼、在门外便听得一清二楚的动感十足的音乐,以及那一个个类似‘狐’女郎、‘兔’女郎打扮火热的另类招待员,赚足了他人的眼球。

当然,这一切是吸引男人眼光的手段,还有那两排穿着整齐、容貌清秀的男子,和他们手中独特的小玩偶,顿时连女子也无法逃脱。

‘赌城’之夜如火如荼的展开着,台上上演着歌舞剧,台下举行着小型的赌盘等各色赌博。人潮涌动,场面火热。

依坐在二层雅间的花桃,喝了一口自调的甜果酒水,悠闲的隔窗望向一层的台上。

说实话,‘赌城’她并未花费多少心血,无论是‘赌城’幕后女老板还是那个出面代理的神秘男子,皆给了花桃一种揣揣不安的感觉,既然对方玩神秘没有合作的真诚,她也自是不会过多的投入,相互利用罢了。

门被推开了,黑衣男子一眼望见姿态懒散趴在窗口上的花桃,嘴角翘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大步走了过去,暧昧的贴身坐下。

“怎么?你那哥哥没陪你过来?”冰冷的指尖缠绕着花桃颈后的那一绺编发,放在鼻间嗅了嗅。

“你好像对我哥哥很感兴趣呀?”花桃未回身,扯回发辫,不冷不热的反问。

“我对你更感兴趣!”

花桃腾地回身,露出一抹似笑非笑意味不清的表情,眨着大眼贴近黑衣男子,“夜!我感兴趣的唯有‘赌城’所带来的效益和信息,别的,别提,提了觉得虚。”那话里的潜意味便是,你丫我不感兴趣!

弥夜半面面具下的**翘起桀骜的弧度,将脸凑得更近了,和那双好看的杏眸仅有半指之距,“既然你将自己形容的如此市侩,倒是说说你要的是什么信息?是所有‘赌城’收集到的信息无差别的送达你处,还是分门别类,有你专门感兴趣的?”

温热的呼吸带着浓烈的龙涎香气,扑入花桃的鼻息间,噎的她红了脸。那双深不可测的乌黑渗蓝的眸子带有强烈的侵占气息,侵蚀着花桃的心,令她的不安和紧张越发加剧。

有那么一刻,花桃后悔了,后悔不该跟眼前这个自称‘夜’的男子接触。

夜表面看起来邪魅、狂野,实则深藏了一股极强的占有欲和掠夺欲,然而这些似乎仍不是花桃完整看到的,他藏得太深了,深到让花桃一分一毫也摸不清。那副冰冷的半面面具下,藏起来的仿若不是夜的相貌而是他的那颗心。

花桃认输的别开脸,拉开彼此间的距离,从怀中取出一副画,递给了夜。

“这个人,是我要找的,束发之龄(十五岁以上),应该是苍穹国的人,是否流落他乡尚不可知。”

苍穹国是上古大陆最为神秘的国度,信奉乌兰神(月神),由国主继位,而大族长替代了他国祭祀的职位协助管理。就是因此,苍穹国的任何人和事皆不是那么容易探听到的。

“名字?”

“不知!”

“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找他何为?”夜轻慢的取笑着,打了一半的画合起来随手丢到了一旁。

花桃皱了下眉,将滚到软榻角落里的画,细细的卷好,“名字是何乃是‘赌城’该去收集的信息,我找他干什么,不劳你操心。”梦溪的弟弟原名为梦弥,后玄卜卦,卦象显示梦溪弟弟的名讳早已更改,命途多舛,那些苦楚的经历是他弟弟代替梦溪所受,也是因此,花桃想尽快的寻到梦弥,免得梦溪在夜夜不安。

夜的眼神在看到花桃珍爱的将画放置在身体一侧,露出了一道精芒,“他是你爱慕的男子?”

爱慕的男子?

花桃想起了白天纳采时,梦溪亲自提着活雁上门的情景,那襦白的袍子被雁子扑棱的没一处是干净的,脸上洋溢着不符合平时儒雅的傻笑,十足像个憨汉。还信誓旦旦的将活雁取义念了出来:

“雁为候鸟,即取象征顺乎阴阳之意,又有雁失配偶终生不再成双取其忠贞之意。”

“此雁便是梦溪向花桃的见证,除了花桃外,梦溪绝不会娶其他女子碰其他女子……呃,男子也不会。”

“梦溪会终生疼爱花桃、宠爱花桃、听从花桃、为花桃做一生的饭!在场的各位长辈皆是见证人,我梦溪以魂为誓!”

不理睬众人的哄笑,梦溪一丝不苟的取了雁血和自己的血,敬了天地,众人渐渐的敛了笑,皆被他的傻和痴所感动。

以魂为誓!

梦溪哥哥你也知道花桃内心的脆弱么!所以才会隆重的以魂魄为契约,以表心意!花桃都知,也都深深的记在心窝里。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的亲人。”

夜低头凝着眼底染上幸福和感动的少女,心底一度阴冷,若彻骨的寒凉侵蚀着他温热的血脉,如入冰窟。

翘起一抹失去温度的狞笑,夜贴近花桃,附耳道:“有时候,你所求的就如同这楼下的繁华,终有曲终人散之时!抓的越紧,散的越快!花小爷,我劝你看开些,小心空欢喜一场。”起身,狂妄的大笑着离开了房间。

“你……”花桃深觉像是吃了不干净东西般的恶心,这家伙是特意为给她添堵来的吗!混蛋!

花桃低低咒骂着,将那份不安生生压入了心底,提醒自己不能被这个混蛋蛊惑了心智,气哼哼的离开了‘赌城’。

坐在楼顶上的夜,看着花桃大步离开,嘴角翘起讥讽的弧度,将手里的画卷拈在手心生生的揉碎,满天的纸沫若白雪纷飞,替这个并不寒冷的秋冬添加一抹冷意。

可这般的清冷之色,却依旧抵不过夜冻结成冰的心,不,或许胸口那里早已没了那砰砰跳动的玩意,在几年前的那一夜便彻底失去了拥有的资格。